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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

      其实牧泽城和余应荣是一类人,想要什么,那就是不计手段的。
    可是牧泽城又和余应荣不一样,他要真狠下心来,只要他想,韩扬现在就可以在他国外的宅子里。
    那也不至于,韩先生对您还是有感情的。好好说,他肯定是愿意的。
    好好说吗?
    告诉他自己没多少日子吗?
    那韩扬确实会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呆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牧泽城要的又不止这些。
    就像之前韩扬感觉到的,牧泽城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想抓紧韩扬。
    牧泽城没有伴侣也没有孩子,但是他又养了韩扬两年。
    十几岁的韩扬是个谁都会喜欢的孩子,眉清目秀,聪敏安静又有个性。
    他是自己的。
    牧泽城一直是这样想的。
    为此他想过让韩扬姓牧,但被韩扬他父亲拦下。
    另一边也正因为养育过,他对韩扬还心存长辈的疼爱,还有为他考虑的理智。
    对待宠物的招数也不怎么想用到韩扬身上。
    一个没有多少时间的人,对于和自己唯一有联系的人,总会有更多的渴求。
    在这个时点,一切融在了一起。
    韩扬没等消停几天,余家竟然打来了电话,说是余应荣不管怎么样都要见他一面才肯走。
    他虽然知道余应荣家里惯他,但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让他任性下去。
    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不去。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我没有必要去见他吧。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胡闹的一直都只有余应荣一个人而已。
    我知道你难办,可是我们也是不得已才给你打的电话。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他胡搅蛮缠,这次也请了你牧叔叔,见面也不光是为了余应荣,一直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次的事更是。所以我们也打算赔偿你的一些损失。
    韩扬揉了揉眉,叹了口气,赔偿就算了。我只希望早点结束。
    这次余应荣确实做的过分,胆子也太大。
    如果不是牧泽城察觉到,那管东西没有换成葡萄糖。
    韩扬和牧泽城真要追究起责任来,那肯定不是赔偿了事。
    想到这里,韩扬倒是没觉得什么,就算余应荣要绑架还是怎么样,他还是有办法的,后怕的是余应荣的父母,余祖父更是直接上了拐棍教训他这个一直心疼的孙子。
    直到几人见面的时候,余应荣的胳膊上还有块淤青。
    他安静地看着韩扬走了进来,没有什么反应。
    旁白的沙发上坐着他祖父,对面是牧泽城。
    不用多说,就知道余应荣能有现在这个样子,一半是他自己胡作非为,家里应有的教训,有一半是因为来自牧泽城施压。
    余老爷子还是有些忌惮他的,如果不真的教训教训余应荣,牧泽城不会松口。
    他叹了口气,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道歉。
    余应荣还是沉默着。
    既然敢做,那也应该敢承担后果吧。牧泽城靠在沙发靠背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这里可不是能无法无天的地方。
    他祖父拿起拐杖,尾端砸在他的脚前,说啊!
    余应荣突然笑了,一句道歉而已,他不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人,一直不说话也只是想再看几眼韩扬,他仰起头,笑着说道:对不起啊。
    见他说了,他祖父才算松口气,开始和韩扬说起赔偿的事。
    赔偿很有诚意,但韩扬也不是为了这些来的。
    牧泽城却按住了他,笑着说道:总是要担些责任才能涨教训,人家要给,你就收下。
    看着韩扬的侧脸,余应荣突然拿出了一枚硬币,摊在了韩扬面前。
    我们再来赌一次。如果你猜对了,我就走,再也不见你一面。
    要是错了呢?
    那他就还要留下吗?
    余老爷子变了变神色,没想到余应荣还不肯断念头。正要训斥的时候,牧泽城拦住了他。
    韩扬看了一眼那枚硬币,望向余应荣的眼睛,是吗?
    余应荣是知道他的运气的。
    余应荣没有废话,向上抛出了硬币。
    银色硬币在空中不断翻转,楼上的余岫,楼下的余祖父,都注视着那枚圆币到达最高处再落在来被余应荣接在手背上。
    正还是反?
    韩扬看着余应荣,站起身来淡淡说了两个字,然后就抬步离开。
    正面
    余应荣揭开答案。
    他没有赌赢。
    韩扬出了院子,这个时候雨雪都已经化了,道路都是潮湿的。
    到了车边的时候,正有一群鸟飞过天边。
    他抬头看了看天,没过多久,后面传来声音,牧泽城也出来了。
    韩扬等到牧泽城走到身旁,问道:什么时候走?
    牧泽城一边戴着皮质手套一边看着远处,预定是明天。有些文件是要给你,改天会让秘书送过去。
    走的这么急。
    牧泽城笑而不语。
    过了片刻,他还是上前伸手拥了拥韩扬,做着最后的道别。
    不忙的时候来看看我。
    第47章 牧泽城的秘书林祝将韩扬
    牧泽城的秘书林祝将韩扬带到一个会议室。
    你没有跟着牧泽城吗?
    林祝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韩扬说的是什么,那边也有人准备。
    说完他让韩扬在会议室稍等一会儿。
    韩扬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他转头看去,是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
    一个长相老实的男人,韩扬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的看着对方。
    你是,韩扬?男人声音温和,明显是认识他的,我们见过几面,你可能忘记了,我是安闻生。
    原来是他。
    韩扬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牧泽城妹妹的丈夫。
    算起来,也算是半个长辈,他站起身来,和安闻生握了握手,我记得您很早就去了国外定居。
    是。回来看看我的妻子。
    她每年都会回来一次。
    韩扬点了点头。
    你是来找你牧叔叔的吗?
    听见安闻生这样问,韩扬抬起眼,眼神让安闻生有些看不懂,你不知道他已经出国了?
    据他所知,一直都是安闻生接管牧泽城手上的事务。
    安闻生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
    哦,难道不是公司那边出了些事需要他处理?韩扬靠在桌边,淡淡地看着安闻生。
    安闻生思考了一会儿,表情有些怪异,他是这么告诉你的?就在他要继续说下去时,门口的林祝打断了他的话,韩先生,东西已经找到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厚重的密封档案袋,走到了韩扬身前,交给了他。
    韩扬拿到手的那一刻,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直接伸手撕开了封条,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但只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便停住了动作。
    牧先生一直有让人调查,有些也是直到上个周才找到的。
    韩扬看着这个档案袋,没有说话。
    里面是当年他父亲案件背后主使人的证据。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的东西。
    韩扬走了。
    安闻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但他有其他的疑问,牧泽城没有告诉韩扬他的情况?
    林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个手机。
    正在通话中,和牧泽城。
    将手机交给了安闻生,林祝久关门出去了。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牧泽城的声音,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
    安闻生不太明白,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韩扬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要等到最后让他见你
    最后一面四个字他没有说出口,这种话对一个病人太过刺耳。
    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牧泽城语气平淡,却让安闻生一下惊醒过来。
    牧泽城就是牧泽城,就算他可能现在病弱到需要人搀扶才站的起来,也没人能管到他头上去。
    安闻生平复了一下心情,您现在是在国外治疗吗?
    是。
    有多大几率?
    牧泽城沉默了片刻,笑了一下,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包括他的医生。
    韩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周末的下午,空荡的公司没有一个人。
    他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将档案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没有丝毫犹豫。即便那段时间是他最艰难的时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会犹豫,也会不愿轻易回忆的过往。
    大小不一的文件照片被整理整整齐齐。
    韩扬冷静地一张张翻看,直到夜幕降临,才将最后一份看完。
    他站起身,将最后那一张贴着周仁易的照片扔在了桌上。
    窗外的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冷,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能因为韩扬不看重利益,所以他才觉得那场阴谋的起因太过可笑。
    钱对于他们可能和命一样重要,所以在周仁易的蛋糕可能会被韩扬父亲瓜分时,像是要被人害了性命一样报复。
    可是他做的很干净,那个陷害者因为绝症在自首进监狱不久后就死了,十年的时间,让一些痕迹再也找不到了,周仁易这个真正的犯罪者才能一直逍遥法外。
    牧泽城收集的这些东西也只能证明周仁义确实和那个人有过联系,但具体内容却无从查起。
    不过找到也没用,韩扬父亲严格来讲属于自杀,周仁易需要承担的责任小到不能再小。
    即便那堆证据中有记录父亲的死可能是周仁易威胁的结果,但是已经死了的人证和可能已经被销毁的物证,什么猜测都证明不了。
    不过,韩扬见过周仁易,那不是个厉害的人物。
    可能真的有人绝情冷漠,就像连环杀人犯的凶手在杀人时会觉得享受,可能在被枪毙时也不会有一丝害怕。
    但周仁易显然不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利益熏心的普通人,知道父亲死了,肯定会在无数个日夜害怕担忧惶惶不可终日,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自己被查出来的那天。
    那是只胆小贪心的老鼠,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
    韩扬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做什么事就会又什么代价,周仁易也该知道。
    外面下起了雨,韩扬将手伸出窗外,任雨滴落在手上。
    他握紧了手,聚集的雨水溢出指缝朝下落去。
    第48章 转眼就到了春天。周运开
    转眼就到了春天。
    周运开着车,来到了商会现场。
    他穿着光鲜,脸上带着几丝不耐烦。
    最近公司出了很多事,竞争对手天尚公司更是步步紧逼。
    说来也可气,本来都是势均力敌的公司,对方突然和国外的一个风投公司合作,这几个月却突然跟发了疯一样扩张市场,渐渐的竟已经压了周运家一头。
    这次商会不光天尚,听说那个风投的老板也会来,所以他就来会一会。
    刚进会场,周运就看见中间站着天尚的那个老头子,正背对着他和一个人说话。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林总。
    林海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见周运,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噢,小周总,又见面了啊。
    上个周的招标会他们才见不久。
    周运还记得招标结束时,林海对着自己游刃有余的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准备招标,在这上面投入了很多心血,搜集的材料表明天尚达不到这次的要求,没想到却被翻盘。
    是啊,我可是听说您会来才特意来的。周运眯着眼继续客气道。
    噢,真的是为我这个老头子来的吗?林海笑,周运面上笑嘻嘻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你应该也听说hy公司的人会来吧,刚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说完林海侧过身子让开了视线,指着身后的人,笑着向周运介绍。
    那老头子的笑容中有太多含义,但周运来不及细想。
    hy的创始人,我记得你们是认识的。
    熟悉的脸露了出来,周运眼睛微睁看着对面的人,心中像是掀起惊涛骇浪。
    韩扬却只是嘴角微勾看着周运,算事老相识了。
    一时间,周运表情变得僵硬不已,林海和韩扬像是没看见一样自然地聊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我们是比不得了。
    林总说笑了。
    林海看了一眼周运,行了,你们先聊,我过去一下。
    有意给他们腾出空间,离开了这里。
    本来还想着拉拢的周运在看到韩扬的那一刻时就知道不可能了,惊讶过后,是咬牙切齿的记恨。
    林海那奸诈小人,肯定是知道他和韩扬有多水火不容。
    要是往常,他可能会挑衅一番,但是现在明显是把脸丢到老家了,怎么可能继续留下去。
    他看了一眼韩扬,准备离开,却被韩扬叫住了。
    刚来就要走了?他拿了一杯香槟,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真是难看。
    你说什么?!
    周运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激就怒,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hy就了不起了,想和天尚整我们周氏?你还差远了。
    是吗?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周运瞪着眼睛,韩扬,现在牧泽城可不在国内,没人能护得了你。
    怎么?你要做什么?韩扬笑了一下,自家的火都烧到眉毛了,还能顾的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