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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该算一算我们的账了。”他的声音平静如海,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我的好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某人:料理了坏人,我们可以谈恋爱了吗
    柏辰:???
    萧某人:……药丸。
    ☆、第八十三章
    这个冷冽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从小到大, 这个声音的主人都是安静又内敛的, 猛然听见如此轻松带着笑意的语调, 反而让萧川的内心更为寒冷。
    他慢慢抬起脑袋, 一身黑衣的萧凛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他, 那双眸子里似乎都带着笑意与亲切。
    山风呼啸, 挟裹着凉意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身体的疼痛与心灵的恐惧让萧川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只能直愣愣地看着萧凛。
    “大哥,这笔账该算一算了吧。”
    萧凛一步步靠近萧川, 萧川这才如梦初醒,他想站起来,可还没起身便被萧凛一脚踹飞。
    “噗--”落到地上的萧川吐出一口鲜血,又瘫软了下去。
    “求求你,别杀我。”萧川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拼命求饶, “你就放大哥一条生路吧,以前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做错了。求求你了, 看在我们以往的情谊上, 你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以前我当你大哥, 你却想要我的命。”萧凛冷笑,“现在跟我提情谊?晚了。”
    说罢他抽出长剑,以极快的手法在萧川的右腿上挑了几下, 鲜血喷涌而出。
    “啊-----!!”萧川发出惨烈的叫声,双手捂住右腿的脚跟,疼得蜷起身子满地翻滚,绝望的叫声伴随着风声,在山间久久回荡。
    “别、别……求求你……放过我……”他疼得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句子,却因为顽强的求生欲,一直开口哀求。
    萧凛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剑,“当日你花钱买我的命,我却活下来了,还恢复了原样。你抢走了柳如风,现在看来,你做得很对,那种诡计多端见风使舵的人根本不值得别人付出真心。”
    “这点我很感激你,大哥。”萧凛语气平静,“但是该还的账还是要还的。”
    说罢又举剑一挑,这次对准了萧川的左腿。
    鲜血再次喷涌而出,巨大的疼痛让萧川的叫声都变了形,他如同疯子一般用脑袋到处乱撞乱滚,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脚筋被挑断的锥心刺骨之疼。
    “你废了我的腿,我也废了你的腿,这很公平吧?”萧凛道,“只不过你的腿就算华佗再世也治不了。”
    “你、你好狠!你不是人!”萧川浑身是血,头发散乱,脸上糊满了冷汗与血,早已经看不出是以前那个斯文翩翩的公子。
    “有你狠么?你不但想夺取世子之位,还想杀我全家。”萧凛轻笑,“以为自己是身世坎坷的庶子,生母还受了残害,想要报仇对么?可惜啊,你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弃儿,你压根不是萧家的骨血,你被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蠢货。”
    “萧凛,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如此好!”萧川深知萧凛的性子,知道他今晚是躲不过了,干脆豁出去了,他强撑着一口气,“从小比我聪明,学武的根基比我好,连运气都比我好!我好后悔,后悔自己竟然放弃真正喜欢我的人,我连做梦都没想到,就是因为柏辰嫁给了你,我才功败垂成!一步错,步步错!”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柏公子的真心。”萧凛将剑举起,“无须说这些废话了,受死吧。”
    虽然萧川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惨烈的结局,但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没几个人能从容面对。
    他的脸色大变,顾不上还在流血的双腿,费力地用上肢发力,挪动身体,拼命往后退去,这完全就是本能求生欲在支持着他。
    “不、不、我不能死,”萧川突然陷入疯狂,“我还没有当上世子,我还没享尽这世上的荣华富贵,我不能死。”
    他的身体仿佛突然有了力量,猛地后退了一大截,殊不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悬崖边缘,边缘长满青苔,他的手掌一滑,失去支撑,整个人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掉入了悬崖。
    “啊!!!”
    濒死前的喊叫声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在山谷之中。
    萧凛来到悬崖边,山风刮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崖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万万没想到,萧川居然发狂自己跌入了山崖。
    他们两人的恩怨,竟以这样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
    短短一天之间,王府就发生了如此巨变。
    王妃病倒,康王衣不解带照顾,所有的事情都落到了萧凛的身上。
    正因为这样,柏辰也看出了萧凛处事的果断。
    萧川不是康王的儿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就是皇室宗亲的丑闻,自然是压了下来。
    也幸好他们调查抓人都速战速决,没有惊动任何人。
    萧凛先请康王在萧川的合离婚书上按了印,又托人送到了柳府。
    柳如风巴不得早点离开萧川这个没用的东西,兴高采烈收下,多余的话一句没问,完全不关心萧川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自己找的人打残了。
    过了几日,京城上流社会便传出王府大公子与柳相公子已经合离的消息。接着王府通过别人放出风声--萧川出去游山玩水散心去了。
    受到情伤,寄情于山水能排遣忧愁,这个行为合情合理,自然不会惹人生疑。
    德惠帝自然也知晓了此事,之前萧凛腿脚好了之后,康王已经与他商议过,正式确定了世子人选。他原本就对萧川不甚喜爱,萧川逛青楼导致柳如风离开的事情他也听柳相讲过,他心里对萧川越发失望,听说萧川离开京城,德惠帝没有细想,就让这事过了。
    于是,这个秘密除了当晚在场的那些人,再没有人知道。
    ——就连萧茉都不知道,她还小,康王怕她受不了打击,便吩咐萧凛先不要告诉她。
    王府的这一场惊涛骇浪来得快,去得更快,表面看去,一切归于平静,只有经历过惊.变的人才知道平静之下的王府已经元气大伤。
    再说回到莫莲愁身上。
    事后柏辰查看了她的尸体,发现除了王妃刺的致命伤之外,身上还有许多奇怪的斑点,用银针戳那些斑点,银针隐隐有变色的迹象。
    为何她会中毒,又是何人下的毒,为何要对她下毒?
    完全没有头绪。
    最为奇怪的是,就在莫莲愁死了之后没多久,她那个鄯善人相公也在关押他的地方咬舌自尽,验尸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也有相同形状的斑点。
    线索完全断了,萧凛与柏辰商量之后,最终决定将他们的尸体焚烧。
    --就让王府的秘密随着莫莲愁与萧川的死亡一起烟消云散。
    第二日清早,柏辰到大理寺应卯才知晓,就在昨晚萧凛命人秘密处理这两个人的尸体之时,远在城南的麒麟坊发生了一场火灾。
    熊熊大火之下,有两座房子化为了灰烬。
    柏辰心中一凛,他大概能猜到是哪两座房子被烧,还好他们从莫莲愁的身上搜到了好些毒药,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
    要不是他们动作快,想必这些也都随着那场大火付之一炬。
    正在柏辰脑子飞速运转的时候,就见骆阑夜黑着脸匆匆进了屋,身后还跟着恨不得把头低到地板上去的秦狱丞。
    骆阑夜虽说一贯严肃,却从不对下属甩脸子,他第一次见骆阑夜的脸黑成这样,很显然,他的上司现在火气很大。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柏录事,随我去一趟天牢。”骆阑夜道,“等下你去勘验一下尸首。”
    “是,骆大人。”柏辰随即惊讶道,“可是又发生大案了?”
    骆阑夜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秦狱丞,“不是新案,是凌霜和环儿被杀了。”
    柏辰大吃一惊,“他们二人不是在牢房的么?”
    骆阑夜似乎越想越气,“秦狱丞,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犯人为何在牢里被杀?居然有人敢来大理寺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个狱丞到底在做什么?”
    “大人息怒!”秦狱丞满脸懊恼,“属下已经安排人手彻查,一定会查出真相给大人一个交代。”
    “现在大理寺的人,统统有嫌疑。”骆阑夜冷道,“一个个都要查,走,先去天牢。”
    在半路上,柏辰终于搞清楚了命案的大概情况。
    凌霜与环儿被关在女犯的特别监牢里,每日都有两名婆子同时看管。
    两个婆子好喝酒,平日喝酒几乎不会醉,也没出过岔子。昨日喝了酒,偏就醉得一塌糊涂,今天早上醒了之后发现凌霜与冰儿已经被人杀死。
    特别监牢外面那道门就有狱卒把守,从特别监牢一直到天牢的大门共有四道门,四重把守。
    戒备如此森严,外来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是有内鬼。
    莫莲愁被杀,随后异族老汉自尽,接着麒麟坊大火,凌霜与环儿死在了大牢里。
    这一切都与麒麟坊有关,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八十四章
    这还是柏辰第一次来到大理寺的天牢。
    在他的想象之中, 古代的牢狱阴森潮湿, 每间牢房都铺着杂草, 墙壁斑驳不堪, 脏乱无比,如果有人经过, 犯人们会抓牢房的木桩子大呼“冤枉啊大人!”“放我出去!”之类的话。
    --毕竟之前的古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大理寺的天牢虽说比不上现代的看守所和监狱, 但却并不阴森恐怖,也不潮湿, 里头安安静静,每日有人打扫收拾,还算干净整洁。
    监牢里的犯人一个个都很淡定,几乎都是默默坐着,就算有人经过也只是表情麻木地看几眼,并不会激动到上前喊冤。
    柏辰转念一想, 关在大理寺的犯人是京城与地方上提审复核的重犯,大多数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其中甚至不乏见多识广有钱有势之人, 他们知道喊冤这种行为是毫无用处的, 倒不如省点力气。
    柏辰跟在骆阑夜后头,来到了专为女子所设的特别监牢之中。
    一进门就能看见凌霜与环儿的尸体躺在地上, 二人的尸体都呈仰卧状,心脏的部位插着匕首。
    由于匕首没有抽出来,周围的血迹并不多。
    “没人动过尸首吧?”骆阑夜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几个狱卒。
    “回骆大人的话, 魏婆子上报犯人被杀之后,我立马就派人守住了这里,将两个婆子拿住,接着去向秦大人禀告。”狱卒头子看样子已经被秦狱丞狠狠骂过一顿,神情颇为畏惧,“尸首一直保持着原样,没敢挪动分毫。”
    “有人昨晚听见响动么?”骆阑夜问,“狱卒就在三丈开外的门外,杀人这么大的动静没听见?”
    “他们说只听见两个婆子喝酒骂人的声音。”狱卒道,“那两个婆子喝多了就吵架,骂犯人,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也就没有理会。”
    骆阑夜皱眉,又问:“仵作呢?怎么我都到了,他还没到?”
    狱卒头子躬身,弱弱道:“衙门里的三个仵作,有一个轮休,一个随着卢大人去了京郊,另一个今日告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