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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

      朱大少爷好气派,祝文林闻言,冷笑一声,语调拔高了些,似乎带上了些怒气,这一大早上不仅教训了我的下人,现在又想来管教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钰万万没想到一向以礼待他的祝文林今日会如此反常,吓得他直接往后退了两步,我是关心你!
    人人都说关心我,又有何人真正懂我想要什么。祝文林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他站起身来,与朱钰平视,你有没有问过我,我需不需要你的关心?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朱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祝文林的衣袖,开口说道,我们是朋友啊!我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吗?
    朋友?祝文林轻笑出声,你何曾把我真正当过朋友?你何曾真正了解过我?
    祝文林这句话,带着讽刺和疏离,就像一把冰刃,直接刺伤了朱钰的心,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朱钰一直把祝文林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祝文林永远是翩翩公子,温润有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朱钰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祝文林竟会对他如此冷漠,甚至还有些许厌恶?
    文林,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我先向你道歉,我今天过来不是想要教训谁,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跟你爹好好谈谈,有些生意是真的不能做!会牵连到你们一家的!朱钰说着,见祝文林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话已至此,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就先走了。
    朱钰刚走几步,就听祝文林在他身后淡淡开口,
    不喝茶了?
    朱钰转头看向祝文林,只见他面色苍白,眼睛里没了刚才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疲惫,朱钰有些不知所措,这祝文林,刚才还跟他针锋相对,怎么这个时候,整个人却看起来如此脆弱?
    见朱钰没有回话,祝文林移开视线,看向桌上的茶碗,轻笑一下,也对,你喝不惯我家的茶。
    你到底怎么了?朱钰担忧的开口,从没见你这样过,是出什么事了吗?
    真难得啊,人人嘴中说的纨绔公子,竟然也会关心我?祝文林笑着摇摇头,真羡慕你,你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人人都宠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爹什么都会依着你。
    你也是啊,祝家也不是普通的小商户,你家可是跟我家齐名的啊。朱钰急忙说道。
    算了吧!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祝文林突然发起狠来,一把抓起茶杯重重摔在了地下,白瓷茶杯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溅的到处都是,把朱钰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
    刚才那端茶小厮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见这满地狼藉,赶忙把手中的茶盘放到桌上,去扶着祝文林坐下,祝文林因为刚才的动作胸口剧烈起伏,口中喘着粗气,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朱少爷,您也看见了,今个我家少爷身体不适,实在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小厮表情很是气愤,转头看向朱钰,直接下了逐客令,大概是觉得朱钰害的他家少爷成了这副模样,想快快赶人走了。
    朱钰站在原地,本来还想说几句,但屋内的人看起来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的心思,他讪讪转身,准备离开。
    对不起。
    就在朱钰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他隐隐约约听见了祝文林的声音,但当他转身时,房间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了。
    刚才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朱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门内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再发出来了,他只得继续往大门走去。
    今天祝文林如此反常,实在是让朱钰百思不得其解,他郁闷的走着,却发现今天祝府下人穿着十分素净,丫鬟头上连配饰都没有,每个人脚上还穿着白鞋,而且府中也十分安静,这奇怪的氛围就像是在守丧?
    你们府上,是有白事吗?朱钰拦住了一个丫鬟,开口问道。
    回朱少爷,今日是二公子的忌日,老爷规定,每年忌日,全府上下都要穿白衣,着白鞋,不得佩戴簪花首饰,以示对二公子的尊敬。那丫鬟回道。
    我竟不知道朱钰心中一颤,我和文林相识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问过关于他弟弟的事
    那丫鬟看着朱钰失魂落魄的模样,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朱钰独自沉吟良久,默默的往大门走去。
    或许,不闻不问,才更是冷漠,这最恶劣的人,或许是我啊。
    第9章 宿醉
    朱钰自从祝府回来,就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反省中,他让厨房送了几壶酒,便闭门不出,画地为牢,把自己关在屋子整整一天,谁来叫都不应。
    这可是把福满急坏了,朱老爷出门未归,府中没人敢管少爷,他去敲了几次门,可他家少爷都不出声,这要是朱钰在屋子里出个好歹,那他说不定会被朱老爷绑起来丢到荒郊野外去喂狼的啊!
    少爷,您不出来,倒是也回我一声啊,您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福满在门外嚎的撕心裂肺,朱钰只觉得烦,他仰头喝下一杯酒,火辣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脑子也变得混沌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竟会这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祝文林的冷漠疏远难过,还是更气恼自己对于祝文林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他嘴上说着祝文林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却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朋友,他痛恨自己的虚伪。
    或许,我是真的讨人厌朱钰瘫倒在地,喃喃说道。
    你做什么!你这个卑贱的奴隶!少爷说过任何人不得进他的房间,就算是你也住在这房里也不行!你听见没有!
    福满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朱钰迷迷糊糊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自己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逆光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全部洒在他身上,就像是他本身在发光一般。
    朱钰怔怔的看着来人,烈酒让他思维迟钝,他一时半会没认出来人是谁,直到那人弯下身一把抱起来他,让他看到了那双独一无二的,湛蓝色的眸子。
    阿默朱钰声音软软糯糯的,有些委屈的哼唧着,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
    阿默僵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朱钰,摇了摇头,把他放在了里间的床上,开始给朱钰脱鞋子。
    你说呀!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以前拿鞭子抽你是不是?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朱钰醉了,完全忘记阿默不会说话,他又哭又笑,伸手去抓阿默的肩膀,这都是报应对不对?我做了太多坏事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对不对?可是我已经再改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啊!
    阿默闻言,微微垂眸,他去拉放在朱钰身旁的被子,想要给朱钰盖上。朱钰一个人在屋内几乎坐了一整天,阿默刚才抱他的时候感觉他整个身子都是冰的,再这么折腾下去,朱钰明天非要发烧不可。
    或许是被子的温暖让朱钰感到了些许抚慰,他安静下来,噘着嘴犯起了瞌睡。阿默在床边看了朱钰好一会,确认他应该不会再闹,转身准备离开。
    阿默别杀我好不好?
    阿默如被雷击般定在了原地,他转头去看朱钰,神色极为复杂。
    朱钰闭着眼睛,嘴巴里嘟嘟囔囔的,看来只是在说醉话。阿默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了房间。
    ***
    朱钰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有一只长得和福满一模一样的鸡追着啄了他一夜,就在那只鸡马上就要追上他时,朱钰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喉咙也干的像火烧一样,迫切需要喝水。
    朱钰正准备翻身下床,就被床边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福满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一掌拍了出去,福满哎呦一声倒地,在地上嚎起来。
    少爷啊您可算醒了,您要是出个三长两短,福满就得去喂狼了啊!
    行了行了,吵死人了。朱钰懒得理会福满,他径直走到小桌边,直接拿起茶壶就往嘴里倒,我爹可从来没把人扔到野外过。
    福满撇撇嘴,从地上爬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少爷,您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您喝酒喝了一天,老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倒是要是也迁怒到我,那我可
    你还没完了是吧?朱钰喝尽茶壶里的水,往外间瞟了一眼,轻咳一声问道,阿默呢?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鬼知道他去干什么了。福满根本不关心阿默的去向,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热毛巾给朱钰擦脸,谄媚的问道,少爷你饿不饿,早饭想吃什么?
    我现在满嘴酸味,什么都吃不下。朱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里钝钝的痛,叫厨房熬点粥吧。
    好,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福满把毛巾放进铜盆里,刚准备走,就见阿默已经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餐盘。
    阿默直接走到了朱钰面前,看都没有看福满一眼,直接绕过他把餐盘放在了小桌上,餐盘上是一个小瓦罐,旁边还放了一小碟片成片的腌萝卜。
    这难道是你要端给少爷吃的吗?少爷怎么能吃这么没有品位的东西!福满刚准备开骂,就见朱钰自个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片萝卜,放进了嘴里。
    现在的朱钰满嘴酸苦,腌萝卜刚好缓解了这味道,让朱钰的嘴里舒服了许多。
    阿默接着打开了瓦罐上的盖子,软糯的米香混杂着肉香的味道顿时传了出来,让人食欲大开,朱钰觉得此刻自己饥肠辘辘,胃都饿得痉挛了起来。
    阿默盛了一碗粥递给朱钰,朱钰忙不迭的接过,勺子都不用,直接喝了一大口,米粒鲜甜,颗颗分明,入口软糯。粥中还放了鸭肉,鸭肉与米粥完美融合,味咸而不过,油香而不腻,喝一口便唇齿留香,直接抚慰了朱钰宿醉后的肠胃。
    你怎么可以会做饭,还可以做得这么好吃朱钰感叹一番,呼噜噜的喝掉一碗粥,这才发觉这罐粥是早就煮好,一直放到了合适的温度才端上来给朱钰吃,心里更是纠结起来。
    他只不过稍微对阿默好了那么一点点,阿默却如此细心的回报他,他原本认为阿默是个冷酷无情,有仇必报的人,可现在看来,是他完全想错了。
    如果他改变自己,一直对阿默好下去,是不是灭门的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呢?
    朱钰满怀心事,便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一旁的福满本来就对阿默不满,一看朱钰停了下来,以为是朱钰被腻着了,连忙喊起来,看看你做的什么东西就给少爷吃!好好的白粥里竟然放肉,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还不赶紧滚下去领鞭子!
    阿默扫了一眼福满,身子站在原地没有动,福满见阿默这样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大声吼道,听不见吗?嘴巴是哑的耳朵也是聋的吗?快滚出去,别在少爷面前碍眼!
    福满,你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朱钰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冷了几分,从前我纵着你,是看在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现在你倒是在我面前都敢借着我的名义欺辱人了?
    可是少爷,我对您是一片忠心,您为何最近却一直偏向这个买来的奴隶呢?福满委屈的不得了,伸手指向阿默,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看他眼睛的颜色和模样,绝对不是我们云宁国的人!指不定是哪个窑姐和外国的恩客苟合生下的野种
    啪!一记重重的马鞭扇到了福满的脸上,福满霎时嘴角撕裂,口中涌出血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朱钰,他从未想过他家少爷会对他施鞭子,整个人都傻了。
    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朱钰这一鞭子虽说收了力道,但伤害还是不小,他转过头不去看福满,开口说道,你今天就长个记性,不要随便妄议他人的父母。
    福满被刚才的一鞭抽到了地上,他缓缓起身,跪在地上,低声回道,福满知错,请少爷责罚。
    刚才这一鞭子就算是罚你了。朱钰把马鞭放回原处,正色道,不管外界如何说我,有些事情是底线,绝对不可以触犯,你身为我的贴身侍仆,也要以身作则,绝不可再向以前一样。
    福满低着头应了,他嘴角的血流了出来,滴在了地板上。福满用余光看向一旁的阿默,脸上有隐约的恨意。
    你下去吧,去找大夫看看。朱钰背过身说道,我这是第一次这么重的打你,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直到福满出了房门,朱钰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福满可真是胆大包天,惹谁不好偏惹阿默,这要是又把人激怒了,又来一次灭门惨案怎么办?
    你生气了吗?朱钰紧张的看向阿默,阿默虽然刚才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动作,但气息明显急促了些,脸色也很不好看,看来是极力忍耐了。
    他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没被怎么罚过,是有点恃宠而骄,我今后会好好管教他的,我代他向你道歉。朱钰满怀歉意的对阿默说道,你又会写字,又会做饭的,父母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肯定不是福满说的那样。
    阿默脸色缓和了些,蓝色眼眸看向朱钰,有一些不解,可能是不明白为何朱钰会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根本不像往常的作风。
    我之前也挺混球的,做事也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感受,朱钰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觉得别人都要顺着我做事,可是昨天我才发现,我是一个多么惹人厌的人,我自认为最好的朋友,其实非常的讨厌我。
    见阿默眼里的疑惑更重,朱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反正我昨天喝了一天酒倒是也想通了,我不能像以前一样混日子了,我得学着帮我爹做些事,我也该长大了。
    说着,朱钰握住了阿默的手,一脸情真意切的说道,你愿不愿意在我身边做我的副手?做我的朋友?
    阿默愣住了,湛蓝色的眼眸里清晰的映出朱钰此时的模样,他看着朱钰,缓慢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计划通!朱钰内心乐开了花,果然对付老实人这一招最管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得知一个up主因为疾病和饥饿在出租屋里去世的事情,心里很是难过,希望他重生到一个幸福的家庭中,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草莓和饺子,父母超级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