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五章秘辛.混沌海
    “诶呀罗奢小子，你还真的是有些好东西，还有什么？你连不死甘露都有，能说说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红莲火灵似乎对这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冥神罗奢，根本没有一丝恐惧和敬畏，竟敢称呼罗奢为小子。
    但是叶非对此并不惊讶。
    罗奢即便乃是起源大陆时期就存在的古神，但是相较于红莲火灵来说，都是小子。
    不要说现在的天界生灵，只有最多十个纪元的寿元，就算是冥神罗奢在这世界造化之初就存在了，在红莲火灵面前，不还是一个小子吗？
    甚至于，红莲火灵都懒得去数一数辈分，正要较真的话，罗奢连给红莲火灵做孙子的资格都没有。
    叶非不惊讶，罗奢更是不为已甚，根本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很是豪爽的摆了一下手。
    “哈哈，不死甘露算什么玩意儿？难道红莲姑娘没有汲取混沌能量为食的记忆了吗？”
    红莲火灵美丽之眼瞪大，随即有些不爽地皱眉。
    “好像有……好像没有……诶呀太麻烦了，谁耐烦记得那些事情？”
    说着，举起不死甘露喝了一口。
    “嗯啊咕噜……罗奢小子，你这酒真的能让生灵永生不死？开玩笑呢吧，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不会是假酒吧？”
    罗奢这次没有笑，觉得很是委屈。
    “红莲姑娘，您这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啊！您知道天界随便一个生灵喝一口，寿元都会无限增长，长生不老啊！”
    红莲火灵撇撇嘴。
    “长生不老啊！嘁……我还以为会永生不死呢……”
    罗奢不禁捂住自己的脸，很是无奈地搓了两把。
    “好吧……我承认这不死甘露有些夸张，但是永生这种事情，要是真的能够实现，您以为它会在这案几上出现？”
    红莲火灵不屑地哼哼：
    “永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噗！
    叶非直接就将一口不死甘露喷了出去。
    他哀怨地望着红莲火灵，心中无尽吐槽。
    “人家仙界神界的主宰们，因为解决不了永生不死的问题，都要再次血祭苍穹了，到你这里还没啥了不起？”
    “永生不死是没啥了不起，但是……您永生了吗？”
    红莲火灵很是不解地看着叶非的表情。
    “嗨嗨嗨，你那啥表情啊？永生而已，真没啥了不起，本姑娘觉得，自己就会永生不死。真的不骗你！”
    叶非无语，想想好媳妇来自混沌，从诞生那天起，就汲取混沌能量，这种已经在诸界彻底找不到了的究极能量，真的很可能就是永生所需的能量，叶非直接感觉无力。
    见此，罗奢忽然叹息一声。
    “你们似乎都想多了……永生……哪有那么容易？”
    叶非语塞，不知如何接茬。
    红莲火灵惊奇。
    “照你这么说，永生是不存在的?那仙界神界哪些老魔丫的咋还一直惦记着，甚至要制造灭世之劫，准备重塑起源大陆呢？”
    罗奢微笑。
    “永生，只是一个理论上存在的概念！”
    “起源大陆还在的时候，无数的神祗就拥有着几乎无尽的寿元。这样的寿元对于一个生灵来说，已经是一个浩瀚无涯的岁月。应该说，永生不永生，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已经不是很大……”
    “但是……”
    “人越老，越怕死。似乎这不只是蝼蚁生灵独有的恐惧！”
    “神也好，仙也好，活得岁月越长久，就越对死亡有着更深的恐惧。特别是……”
    “当他们知道，他们所在的世界，不一定是唯一的一个世界……”
    “浩瀚无垠的一个大世界，星辰无数，一个生灵历经亿万年岁月，都难以游历整个大世界所有的风光……”
    “而当他们强大到一定程度，有着主宰这个大世界的能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外，有着更多数都数不清的大世界存在……”
    “因此，他们想要到那些大世界之中去，想要经历更多的精彩。”
    “或者……他们想的更多的是，主宰更多的大世界，拥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所以，除了死亡的恐惧之外，贪婪就成为他们活下去，追求永生的最大目标……”
    “而想要做到主宰更多的世界，拥有无尽的精彩，首先一个条件，就是不死，就是……永生……”
    叶非一直静静地听着罗奢的叙说，心中波澜不惊。
    仙与神们想要永生，没有问题啊！
    想要经历异世界的精彩，也没有问题啊！
    但是，你要永生，就要屠戮无尽生灵，你要精彩，就要毁灭无数星辰，不择手段，强取豪夺。
    告诉老子，谁特么给了们这样的权力和狗胆？！
    罗奢似乎很是深切地看了叶非一眼。
    “所以……你懂得……”
    红莲火灵美丽之眼争得老大，看着叶非波澜不惊的脸庞。
    “他姐夫，你懂？”
    叶非忽然仰脖灌了一口不死甘露，觉得其中的生命之力，更接近本源，似乎这种东西，应该来自于混沌，起码和混沌有着密切的关系。
    叶非低垂着眼帘，表情的平静，掩盖了他心中无尽的怒火。
    这种怒火静静燃烧，将他的嗓子都要烤干了。
    他嘶哑着嗓子，低声道：
    “我不需要懂那些……长生也好，永生也好，谁追求这个都不是罪过……但是血祭苍穹……不要想！”
    罗奢眼中射出激赏的神光：
    “但是……永生真的不是梦想……至少，仙界和神界的主宰们已经推算出来。只要起源大陆重塑，只要世界树再生。只要众生之心碎片再度凝聚，成为起源大陆的核心，他们就能够从中汲取永生的能量，最终获得永生！”
    叶非似乎很是懒散地揉捏着自己的手指，但是那种揉捏之中，有着无尽的悲桑和愤懑。
    叶非的嘴角浮起旷世的嘲笑。
    “这岂不是说，诸神砍掉世界树，打碎起源大陆，以及第二次绝天地通，他们其实乃是做了一件阻挡自己通向永生之路的脑残之事？”
    罗奢忽然开怀大笑。甚至笑得都要岔气儿了。
    “对对对！你说的真的太对了。诸神诸仙想要断绝人神之路，实际上就是不想更多的蝼蚁成神，和他们争夺资源。第二次隔离出来仙界和神界，也是一样的目的。”
    “他们以为，仙界垄断了玄气，神界独霸了妙气，永生唾手可得。哈哈哈……笑死我了……”
    “直到两千个纪元之后的今天，他们所追求的永生，还是遥遥无期……甚至于，一些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古神，已经感受到岁月的流逝，甚至出现了天人五衰的迹象，这让他们幡然醒悟，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叶非冷哼一声。
    “怎会毫无意义？起源大陆破碎，无尽种族生灵灭亡。隔绝仙神两界，血祭苍穹之后，天界生灵几近灭绝……这样的事情，怎会是毫无意义？呵呵……哈哈……”
    “而我……假如还是屠肆大星上一个杀妖卖肉的屠户，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化为一团血雾，成为打开诸界壁障的祭品？呵呵……”
    “这样的事情，怎会毫无意义……”
    面对叶非低声嘶哑的絮叨，罗奢冥神沉默。
    红莲火灵感受到了叶非心中无边的悲哀和愤怒，紧紧地抱着叶非健壮的胳膊。
    “他姐夫，你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心里憋屈得不行，觉得过不去？他姐夫你不要这样，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好不好……”
    叶非长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红莲火灵的小手。
    “我没事……”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现场的气氛，叶非忽然展颜一笑。
    “冥神罗奢大人，那说说您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的？连我家好媳妇都瞒过去了，您本事够大的哈……”
    冥神乐了。
    “你这家伙……”
    红莲火灵更是好奇。
    “是啊是啊，罗奢小子，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本姑娘如此强大，整个魂池之中出现你这么大的骷髅，我竟不知道？”
    罗奢笑笑。
    “红莲姑娘，那你知道，你在这魂池之中，出现多少年了吗？”
    红莲火灵掰着手指算了半天。
    “一万……两万……十万个天界纪元？”
    罗奢笑笑。
    “整个起源大陆出现的时间，也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混沌年。而你出现在此，也不过仅仅半个混沌年而已……”
    罗奢再次叹息一声。
    “而我，自从第一次绝天地通之后，就出现在此处，以我之躯，堵住了整个大世界与混沌海的神秘通道……”
    轰！
    叶非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冥神罗奢。
    “混沌海？怎会有混沌海？这怎么可能？”
    “要是有混沌海，第一次古神绝天地通的事情就不会出现。六道轮回也不会崩溃。您这说的……简直匪夷所思……”
    罗奢静静地看着震惊到失态的叶非和懵懂的红莲火灵。
    直到叶非安静下来，罗奢才笑笑。
    “你是不是还真的以为，有了混沌物质，汲取其中的能量，就真的会获得永生了？”
    “难道不是吗？无尽宇宙之中，还有什么能量比之混沌能量更强大？”
    罗奢摇摇头。
    “呵呵，也许你觉得，混沌能量之强大，根本就不会消耗。只要汲取炼化，就会真的永恒不死了……”
    难道……不是……?
    罗奢没有回应叶非的疑问，而是微笑着朝着红莲火灵道：
    “红莲姑娘，你来自混沌，你永生了吗？”
    红莲火灵眨巴着美丽之眼。
    “那……我就是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死啊……”
    罗奢再次点头，对着叶非道：
    “你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了吧？”
    轰！
    叶非觉得自己浑浑噩噩，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浮起：
    “我觉得自己不会死……”
    “我觉得自己……”
    “我觉得……”
    叶非的声音像是混沌海之中浮起的一个气泡：
    “我知道了……是永生，也是永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