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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时念卿并非名门出生,更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是她的知名度,并不比现任总统霍寒景小。
    ‘英皇’帝国联署学院是十二帝国联名的国际贵族学院,但凡进入这所学校念书的,非富即贵,而像时念卿这样的出生和身份,不要说进去念书,她连大门都没资格进。
    时念卿十三岁入学的当天,整个上流圈都轰动了。
    贵族的世界,怎容得下最低等的人?!
    当时很多名门贵族,联名要求学校开除时念卿。
    但第二天,所有联名要开除时念卿的学生,却集体被学校开除了。
    从那以后大家才知道,时念卿背后的人,正是身为一国太子爷的霍寒景。
    足足有十年的时光,但凡谈起“时念卿”的名字,帝城所有人皆是羡慕又嫉妒的。
    十二帝国人人都知道,她是s帝国太子爷霍寒景心尖上最宠爱的宝贝,别人多瞪她一眼都是触了霍寒景的逆鳞,犯了死罪……
    可是五年前,她却被太子爷亲自送进了监狱。
    理由:盗取国家机密,损害国家利益。
    霍寒景当时就下达命令:驱逐出境,永远不能再回s帝国。
    就连坐牢,都不能在本国。
    苏媚曾经跟她说:一个人最卑微最可怜最没有尊严的时候,就是你选择了一份跟自己不匹配的感情,你付出了全部,到最后你却一个人狼狈地离开,然后孤寂地蜷在黑暗里舔着血淋淋的伤口。
    对时念卿来说,曾经的霍寒景是她生命里最璀璨的一颗星,绚丽了她残破飘摇的人生。
    父亲离世之后,他就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时念卿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以为霍寒景不一样。
    在美国,最初入狱的那会儿,她每天像疯了般,时常做梦梦见霍寒景来监狱接她,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他的掌心一如既往宽厚温暖。
    那时候,她沉在绝望里,却又不甘心,偷偷自欺欺人地希冀着。
    最终,她等来的,不是救赎,是自己孩子的一命呼呜。
    孩子死去的那一刻,她终于大彻大悟。
    这辈子这么长,哪有天长地久,有的,只是杀伐毁灭。
    时念卿站在‘帝爵宫’的金色大堂门口,忽略掉来自四面八方惊诧、嫉妒、愤怒、讥诮等等错综复杂的目光,冷清的视线快速在人潮密集的大厅里搜寻,几秒之后,她稍稍蹙了蹙眉。
    抬腿,她朝着大厅的镶嵌着水晶的旋转楼梯走去。
    大厅里,皆是年轻的男女,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他们聚在一起,不过是一场高级的相亲罢了。
    而,她要找的人,恐怕在楼上。
    快要走到楼梯处时,人群中突然传来女人鄙夷万分的讥诮声:“时念卿,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时念卿刚转过身,一眼就看见穿着晚礼裙的苏霏霏,端着香槟,一步步朝着她走来,画着精致妆容的漂亮小脸,满是趾高气扬与盛气凌人。
    时念卿认识,她是盛雅最好的闺蜜。
    “她来帝爵宫做什么?!”旁边有名媛不解地问道。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咱们的总统大人。”
    “呸!!她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老总统出事,她毫不犹豫投入顾南笙的怀抱,现在瞄到顾氏出事了,又想回过头来勾引总统大人?!”
    “开什么玩笑?总统大人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总统大人,岂是她这种货色能随随便便高攀,说勾引就勾引的?!你信不信,就算她现在冲到楼上,把衣服脱得精光,总统大人也不会看她一眼?!”
    苏霏霏听见周边人的议论,顿时眉目泛寒,毫不客气地说:“时念卿,识相的,你还是赶紧滚蛋吧。”
    时念卿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霏霏鄙视的模样,冷漠回应:“如果我不滚呢?!”
    一听这话,苏霏霏顿时炸了:“时念卿,你以为你赖在这里就能改变什么吗?!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不要再痴心妄想勾引总统大人。早上的新闻你应该看过了吧,总统大人和盛雅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执意恬不知耻想要插足当小三儿,看十二帝国的国民口水喷不死你。倘若你不信这个邪,大可一试。”
    说着苏霏霏掏出手机就要录视频。
    然而,她的手机还没拿出来,已经被时念卿一把呼在地上。
    手机砸在地上的那一刻,苏霏霏动作一顿,回过神的瞬间,她立刻猩红着双目咆哮道:“你个贱人,居然敢摔我手机?!”
    说着,苏霏霏失去所有的优雅理智,发疯一般朝着时念卿扑去。
    盛青霖领着十二帝国的国家总统下楼的时候,恰好瞧见这样一幕:一楼大厅,一心巴结苏霏霏的文偲与季月亚,正合力将一名女子按在地上,使其动弹不得。
    而苏霏霏则双手环胸,站在旁边,面容冷沉,目光阴骘:“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现在怎么不猖狂了?!本小姐的东西,是你这个臭婊子能随便碰的吗?!”
    话音刚落,苏霏霏卯足全力扬手就是一巴掌。
    手掌,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异常清脆刺耳。
    不解气,苏霏霏还想抽第二巴掌,反应过来的盛青霖当即愤怒一吼:“你们在做什么?!”
    说着,盛青霖疾步下楼,然而在看清被文偲与季月亚摁在地上的时念卿容貌时,他步伐猛然一顿。
    他下意识抬眸去瞄站在二楼最前端的男人,下一秒,他立刻箭步往下冲:“念卿,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跟盛伯伯说一声?!”
    盛青霖赶紧蹲身去搀扶起被打得嘴角都在冒血的时念卿。
    而时念卿却防备地避开他的手。
    盛青霖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尴尬不已。
    时念卿只是稍稍抬起眸子,最先映入视线的,便是那抹挺俊的颀长黑影。
    霍寒景,不仅仅是s帝国最年轻的总统,也是十二帝国有史以来手段最为强硬的总统。不过五年的时间,他就让排名第五的s帝国,成功晋升至十二帝国的榜首。
    现如今,十二帝国,谁不看他的脸色行事?!
    此刻的霍寒景站在人群的最前端,黑衣冷然,高贵非凡,一双比夜色更加深邃神秘的黑眸,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冷漠无情。他只是沉默地立在那里,凛冽的强大气场便压迫得在场所有人呼吸都困难。
    站在他身旁的a国总统萧然,在瞧见时念卿的刹那,先是错愕惊然,随即挑了挑好看的眉头,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转向霍寒景,带着看好戏的姿态。
    “阁下……”警卫长楚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寒景的表情,细声询问,“如何处理?!”倘若换做任何人,不知死活的,胆敢在帝爵宫里滋事撒野,挑战十二帝国最神圣的权威,不需要霍寒景颁布指令,楚易只需要稍稍动一动右手食指,轻者,即刻被警卫押出去永远不得再踏入帝爵宫半步,而重者,子弹会毫不犹豫穿过他的头颅。
    哪怕是s帝国的副总统,楚易都不会迟疑分毫,更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楼下闹事的人是时念卿啊。
    就算打死他,他那右手食指,也不敢勾下去。
    下意识的,楚易再次抬眸看向霍寒景,企图捕捉他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然而霍寒景英俊的脸庞,除了眉目之间晕染着一贯的冷峻漠然,再也不见任何的情绪。
    苏霏霏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总统阁下会毫无征兆下楼来,那一刻,她们彻底吓懵了。
    在帝爵宫闹事,是重罪,十二帝国的国民都再清楚不过。
    “总统大人……”
    胆子最小的文偲,绷不住了,精神彻底崩溃,她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求饶。然,不容她开口,霍寒景忽而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下楼,然后犹如黑色海啸般朝着后花园涌去。
    “……”
    “……”
    当然,这次懵逼的,不仅仅是苏霏霏几人,在场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
    “这样就走了?!”
    “不追究了?!”
    “从来没有人在帝爵宫闹事,还能全身而退的,阁下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对时念卿还余情未了吧?!”
    “不会吧,阁下怎么会对那贱人余情未了,凭什么?!那盛雅小姐,算什么?!”
    大厅里,寂静片刻之后,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时念卿挺着脊背,僵硬地跪坐在地上。听着周边愈发刺耳尖锐的议论声,她还沾着血渍的嘴角,一点一点地上扬而起,可是,笑着笑着,她眼底涌起一片瘆人的殷红。
    适才,他从她身边经过,冷清的眸光,从她身上淡淡一扫,转瞬即逝,那轻蔑冷酷的模样,恍若不曾相识。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霍寒景不予追究罪责,是对她还念念不忘,可是只有她知道:世间杀人最凶狠、最无形、最诛心的利器,不是刀,不是枪,而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时念卿从来没有想过,她与霍寒景会沦落如此。他甚至给她降罪,都不屑……
    他终究是厌弃了她,彻彻底底。
    **
    帝城的四月,乍暖还寒,加之连续三天的绵绵阴雨,入夜之后,寒冻刺骨。
    帝爵宫顶楼的花园。
    “小卿,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外交部部长季振文,此刻眉心深锁,满脸的为难,他话语一顿,随即说道,“既然回国了,就安安分分什么都不要管,明天叔叔就托人帮你找份工作,听叔叔一句劝,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要惹得阁下大人不开心。”
    “季叔叔……”只穿着一件单薄礼裙的时念卿,嘴唇都冻得一片乌青,她目光既寂然又倔强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季振文瞅着她的模样,心里难受到极点:“小卿,叔叔跟你说句大实话吧,不要说托关系帮顾家拿下南城的那块地皮,恐怕放眼整个十二帝国,也无人敢插手顾家的事务,你知道为什么吗?!”
    时念卿定定地望着季振文,咬着嘴唇不说话
    季振文说:“白家二十四小时前,已经将收购合同拟定好了,只要顾氏宣布破产,不出一个小时,曾经辉煌百年的第一商业帝国,便立刻被冠以‘白’名。”
    听见“白家”那一刻,时念卿脸上的血色,陡然消褪殆尽。
    季振文接着说:“对于顾家,阁下大人早就动了杀念,如今,但凡阁下大人做的决定,无人敢忤逆。小卿,叔叔着实爱莫能助,更无能为力。”
    与霍寒景相识十三载,时念卿太了解那男人的性子,加之现在握尽一切生杀大权,他怎会放过顾家?!
    季振文瞧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开口还想再说点什么,时念卿却率先开口道:“季叔叔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心里都明白。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挑个好日子,专程去府上看望你。”
    说着,时念卿礼貌地冲着季振文鞠了鞠躬,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走。
    季振文知晓时念卿的性子,忍了忍,终究还是冲着她的背影,善意提醒:“小卿,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去挑战阁下的权威,现在的霍寒景,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太子爷了……”
    闻言,时念卿步伐猛然一顿。
    她回过头望向季振文,笑意盈盈的眼底,有水光波动。他不再是当年的霍寒景,而她又何曾是当年的时念卿。这些年,她活在炼狱中,生不如死,倘若他仍不肯放她一条活路,那么她更不会心慈手软……码字狗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