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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边军骑卒

      刹著骑兵中的弓箭手,终于将点燃的火箭射进了城墙之上。
    一片又一片火焰燃起,浓烟滚滚。
    城墙之下,遍地横尸,火炮,终究还是没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没办法,刹著人的投射车太过精准,将城墙砸的满是残垣断壁,不少火炮根本没办法固定。
    都是石头,边关城墙不可能被石头砸穿,刹著人也没想砸穿,他们只需要让城墙上尽量没有太多守军就好。
    投石车推进了,越来越多的弓箭手接近了城墙,刹著也不断逼近着。
    刹著人下令不靠旗语,靠喊。
    喊声越来越密集,这些翻过了雪山的刹著人,化身为了嗜血的野兽,大规模的冲向了城墙,散乱无章,气势却又无比骇人。
    兽皮甲胄沾满了污垢,五花八门的兵器也多是缺口,看起来脏兮兮的,可却在血色的照耀下撒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晦涩难懂的异族歌声,自每个刹著人的口中咏唱出来。
    在圣城,永远不要去问男人都去了哪里。
    他们飞翔在空中,他们长眠于青草之下,他们在你的盾牌上轻声诉说着传奇经历。
    战死的男人们,在空中,因为他们化为腐尸,被吞入苍鹫嘴里,飞向天空。
    战死的男人们,在地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青草,化为枯骨,场面青草之下。
    战死的男人们,在盾牌之上,他们握紧长剑的指骨,镶嵌在你的盾牌之上,为你照耀前行的伟大之路,在盾牌上轻语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火炮落在地上,惊的战马扬起前蹄,支离破碎的躯体划过眼前。
    他们擦干了遮挡住双目的鲜血和破碎的肉体,继续前行,武器在空中划出了圆弧,面容满是狰狞之色,双目之中那股对鲜血的狂热愈发诡异。
    靠近城门的刹著人下了马,他们从怀里拿出了绑在绳索上的油罐,甩开,借着惯性朝着城头扔出。
    顶着金属大盾的步兵们,推着冲城锤缓缓靠近。
    绞索摩擦的声音从城墙后发了出来。
    “北边军,万胜!”
    “北边军,万胜!”
    “北边军,万胜!”
    边军骑兵,在墙壁的另一侧,发出了震天的吼声,盖过了异族冲锋的战歌。
    城门,缓缓被拉了上去,吊桥,缓缓放了下来。
    夏军主动拉开了城门,令所有刹著人始料不及。
    是的,八千边军先锋骑卒,他们挺起了长枪,握紧了长刀,落下了遮面盔。
    他们,要与死神跳一曲贴面舞,或是,化身为死神,教授这群胆大的异族人何为恐惧。
    对生的憧憬,让异乡人翻阅过了草原。
    自诩为最强大的战士们,要将他们的威名告知汉家儿郎。
    对荣耀与信念的监守,让边军冲出了城墙。
    他们同样认为自己是最强大的军卒,不止是夏朝最强大,也是中州最强大,同样也是苍穹之下最为强大的军卒。
    他们,就是星空之下最彪悍的军卒,大夏,北边关,越王麾下骑卒!
    不是骑兵,而是骑卒,冲锋的骑卒,可骑在马上,可下马步战,万胜骑卒!
    城门被缓缓拉了上去,边军万胜的呐喊声终于消失了,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的边军骑卒,冲出来了。
    遮面盔,遮挡住了他们的五官,却遮挡不住他们如同凶兽一般的双目,更遮挡不住他们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意。
    当城门还没有被彻底拉上去时,桥板之上奔腾出了一匹匹烈马。
    长刀带着冷冽的光芒,在血色中划出动人心魄的轨迹。
    攻夏者,必当尸骨无存!
    没有缓冲,城门彻底抬起来后,双方终于撞在了一起。
    边军的刀,是冷的,哪怕沾惹再多的鲜血,依旧是冷的。
    冰冷的刀光,划破刹著人的躯体,边军,一往无前。
    城头上的三床弩和火炮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这些机械,或许会是战场上的主要旋律,却永远不会是主角,主角是军卒,今天,在城墙之外,主角,是边军军卒。
    马蹄落在碎石之上,黄沙飞舞,奔袭而过的边军,仿佛狂暴的龙卷风扫过,也仿佛一根根烧红的尖刀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划破鲜嫩可口的奶酪,最靠近城墙的刹著人士兵,顷刻间便被撕破了防线。
    刀剑碰撞之声,刀劈入骨之声,马头相撞之声,甲胄摩擦之声,不同的声音,仿佛带有着某种韵律,这种韵律,会将胆小者吓的魂飞魄散,可同样也会将真正的军卒沉醉其中。
    战阵,是勇敢者的游戏,也是赌命的游戏。
    边军,从未输过,往日没有输过,日后,也不会输过,赌命的游戏,他们永远都深入其中,也永远不会言败。
    秦老大再次登上了城头,与龚文华等众多将领直视战场。
    “这…就是边军吗!”
    秦老大发出的声音,没有人去回应。
    来自关内的将领,目露骇然。
    边关的将领,面如常色。
    是的,这就是边军,大夏越王亲自调教的夏朝北关边军!
    那如游龙一般的身姿,骑在马上,与战马合二为一,与战刀合二为一,与敌人合二为一。
    边军骑卒会倒下,可骑兵,却永远不会停止前进,当有人倒下时,身后的同袍,会夹住马腹挥过长刀,保证边军骑兵永远都在冲锋,无人可挡,势不可挡。
    鲜血与肢体,点缀着昏暗的天地,边军如同一道黑色的光芒,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如同一支无可匹敌的长枪,骇人,却又令人动容,依旧一往无前。
    身在杀阵之中,身在这血肉磨坊之中,边军没有机会去感受这份动容。
    这份令人窒息的,用血于骨交织出的动容画面,他们只需要杀尽所有非穿黑甲之人,他们出城,只为做这一件事。
    又是三千名边军骑卒冲出了关墙,前往了左侧。
    战斗初期,边军便要撕咬侧翼,他们,不准备放过任何人,要为这血肉磨坊输送更多养分。
    死亡,永远都是瞬间而至的,对边军来说是如此,对刹著人来说,也是如此。
    城墙之上的众人,甚至无法通过肉眼去辨别战损。
    他们只能看到,黑色的洪流与刹著骑兵纠缠在了一起,交织在了一起,可那道黑色洪流,却始终向前前进着,这足以说明一切。
    龚文华侧目,看向了秦老大,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西大营武卒,出关!”龚文华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喊出了这条违反常规的命令。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有着无比的默契。
    持久战,没意义。
    攻城战,没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赢下这一仗,杀光每一个可杀的敌人,既然拓跋乐带着所有凉戎骑兵兵临城下,那么大家要回敬的,便是尊重。
    战场之上唯一的尊重,那就是用冰冷的长刀划过敌人的脖颈,这种尊重,也叫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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