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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

      回了动物园,他又不甘心在网上搜索了关于裴斯年的信息,又搜索了魔游,得出的结果跟猜测别无二致,沈丛只觉得脚下好像陷入了黑暗,目之所及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他。
    租房是假的,小公司要破产也是假的,穷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可裴斯年到底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他倏尔想起高中时那面墙,想起喂蚊子的约会,想起无数次里相遇时都不是很愉快某种猜测渐渐浮出水面,又让他一点点陷入恐惧茫然。
    裴斯年知道他是谁了。
    是来报复他了。
    给熊猫打扫卫生打扫了一半,沈丛扔掉了扫把风一般跑去了办公室,找到负责人陈阿姨道:我明天就不来了,我们学校也快要上课了,我要回去准备了。
    这家动物园园长跟武馆有点渊源,沈丛进来当义工不是什么难事,要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阿姨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道:好、好啊,还是学校的事情更重要,那我明天重新安排一下,你安安心心准备开学的事情吧。
    沈丛点头,恍恍惚惚出了办公室。
    晚上回家时,他进屋就见满屋子玫瑰花,红色的气球飘在空中,梦幻又漂亮,浪漫的法国音乐悠悠扬扬播放着,裴斯年抱着一束玫瑰花朝他走过来,似乎有些紧张,唇角笑意不减,丛丛。
    裴斯年沈丛抿了抿唇,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交往有五十天,距离一百天还有些远,过程也许是快了点,但还是想问裴斯年停在他跟前,目光灼灼盯着他,单膝跪地从裤兜里拿出戒指,虔诚又紧张道:你愿意跟我结婚么?
    我沈丛眸光闪了闪,咬着唇望着精致的钻戒,手指微微抬起像要去接过一般,可到了最后他将握住玫瑰花和钻戒的丝绒盒子朝裴斯年推了推道:我不愿意。
    丛丛裴斯年面色微变,呼吸凝滞了下,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见沈丛面色苍白十分为难的模样,以为太突然让沈丛无所适从,吸了口气起身安慰道:没关系,是我太着急了。
    沈丛沉默了两秒,说:我们分手吧。
    裴斯年握着玫瑰花的手指紧了紧,伸手抓着沈丛肩膀轻声道:丛丛,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可以等你答应我的。
    分手?太突然了。
    根本没有一点点预兆,离开之前丛丛明明还很粘他的
    沈丛眼眶红红的,盯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斯年想像以前那样抱着哄哄他,可沈丛推开了他的手,三步并两步进了房间锁了门,他跟上去敲了敲门,有些着急唤了好几声,都没得到沈丛一句回应,在房门外抱着胸徘徊了好一阵,都没想通其中关节。
    他无奈下进卫生间开了水龙头跟曲星洲打电话,蹙眉跟他描述了下情况,问:丛丛哭了,不让我哄。
    不应该啊,你们是相亲在一起的,他跟你又是互换信物,你们又是亲亲抱抱的,按理说他没理由拒绝啊顶多就是犹豫犹豫,你再哄哄他就答应了啊。曲星洲还以为能等到好消息呢,一听这状况也有点发懵,摸了摸下巴道:不会是你惹他生气了吧。
    没有。
    那他最近有什么异常?
    换了发型,穿了以前不爱穿的白衬衫,裴斯年沉吟了下,哭了一次算么?
    你干了什么?
    被我感动哭的。裴斯年几不可察蹙了下眉。
    曲星洲明显不信:
    两人沉默片刻,透过电话线都能察觉萦绕在空气中的焦躁,曲星洲按了按眉心,问:那嫂子在换衣服和换发型之前,跟谁接触过?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性情大变,换这换那。
    不可能。裴斯年否掉这种可能性。
    按理说你就算求婚不成他也不至于哭啊,但都哭着跟你说分手了,你别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裴斯年按了按太阳穴,缓缓道:只亲了亲他算么?
    曲星洲:???
    曲星洲:!!!
    曲星洲爆了粗口:靠!你们这发展跟火箭一样,也太快了吧!
    裴斯年沉默。
    曲星洲又缓了缓语调,干咳了声问:那嫂子当时什么反应?是拒绝你,还是有那个意向想跟你恩?
    什么区别?
    他要是拒绝你,就是感情没到,他要是想跟你再进一步,那就是想完完全全跟你在一起啊,你要是没懂他的意思他可能就以为你不能人道,就嗯哼。曲星洲耸耸肩,可能是嫌你不懂风情吧。
    裴斯年:
    是这样么?
    不多时,他听到外面屋门响动的声音忙挂断了电话,出了浴室就见沈丛站在饮水机旁倒水,脸上湿漉漉的,抬头呆呆愣愣看了他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裴斯年疾步走过去将人拥住,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道:我突然求婚,吓到你了是不是?
    沈丛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害怕,可一起生活了许久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能让他放下警惕,他梗着声音小声说:对不起。
    不答应求婚没关系,裴斯年也不知道情况怎么会急转直下,毫无预兆,他抚了抚着他的脸道:别分手。
    沈丛怔怔看了他半晌,迟疑了下问:你想要我么?
    他搞不懂裴斯年要做什么,也知道他好像是欠他一个交代,可他什么也没有啊,就只有这个还值得觊觎了。
    裴斯年愣住了,有些震惊看着他,心脏砰砰直跳,扣住他肩膀道:丛丛,我承认我很想,你难道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的?
    沈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亲完趴在他胸口小声说:那你轻点,我怕疼。
    他好怕疼的。
    丛丛裴斯年眉心一跳,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特别是小男友满脸脆弱的邀请,跟出乎意料。
    沈丛见他久久不动,抿了抿唇道:你快点。
    这样,就谁也不欠谁了。
    裴斯年不想分手,将沈丛横抱起来朝浴室走,深深吸了口气道:那先洗澡。
    这一晚,沈丛像一只被洗干净送到大魔王嘴边的小白兔,一点一点被大魔王吃掉,一会儿是你追我赶,你躲我藏,一会儿是推拉缠绵,小兔子乖乖巧巧也不挣脱,呼吸一点点被夺走,被欺负得眼眶红红,声音都沙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空气变得平稳,沈丛被裴斯年抱着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做了些清理抱回床上,他迷迷糊糊趴在裴斯年身上睡着了。
    裴斯年吻了吻他额头,将人收在怀里安心睡了过去。
    表现得应该不算差吧。
    第19章 19.少年好
    沈丛再醒来时,身侧温度已然凉了。
    他望着天花板脑子浆糊似的发了个会儿懵,昨晚一幕幕记忆像碎片侵袭而来,起初他心里还难过想着要被撕碎了,哪儿料到裴斯年那么温柔,亲他抱他,他这段时间又委屈又悲伤,被这一弄就憋不住哭,一哭裴斯年就停下哄他,这一哄他心又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亲亲抱抱裴斯年。
    一夜,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脑子放空完毕,他像往常摸索着起床准备穿衣服,稍稍坐起身腰疼得撕了一声,又试了试下床发现两腿还有些颤,身上落了不少红梅印。
    他的小脸顿时腾的一下烧红了,又倏然算了算次数,咬了咬唇道:他昨晚三次?
    这时裴斯年从外面进来,觑见他裸露在空气里的好风光,收敛了些目光道:醒了?
    你、你转过身去。沈丛一见他进房慌张扯了扯被子遮住身子,羞赧又着急道:我要换衣服。
    裴斯年着了一身黑,满是神清气爽,却没如他所愿,反而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跟他对视,指尖触及之处温度滚烫,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躲躲闪闪还委屈,满是羞赧,他十分认真直白阐述事实道:昨晚你哪里没被我看过,怕什么?
    好像丛丛心情好了些,没那么忧郁了。
    那、那也不给你看。沈丛挣扎了几下,耳根烧红了。
    怎么清早就说这么荤的话?
    裴斯年见他嘟着嘴生气,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垂眼认真看着有些怔愣无措的青年,问:那,我昨晚活儿不算烂吧?
    沈丛胸腔里像滚起烈焰岩浆,羞耻像被野火焚烧般灼灼炽烈,恨不得钻个地缝藏起来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别开眼不去看他,也不想说话。
    哪儿人醒来问这个的?
    就、就好流氓。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裴斯年执拗的拖过他下巴跟他对视。
    沈丛喉咙里梗了梗,有点不想理他,闷闷道:我又没跟别人有过,我怎么知道你好不好?
    不知该怎么描述,反正感觉怪怪的。
    裴斯年愣了下,尽管他知道沈丛没跟别人有过亲密关系,但他还是被这句话取悦到了,就好像在告诉他,他想要的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他的。
    那疼不疼?他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揉了揉他的头,眼角眉梢染上笑意。
    沈丛缩了缩脖子,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想要把人推开,又舍不得,就只能扯住他的衣襟,妥协般小声道:腰疼。
    裴斯年视线朝他未着寸缕的腰线瞥了眼,伸手给他揉了揉腰,听怀里人拽住他的手轻轻闷哼了声控诉问你做什么,他低头坦坦荡荡道:给你揉揉腰。
    我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好。沈丛要挣脱他强撑着下床,有些慌乱,
    怎么还揉腰,好难为情的。
    别动。裴斯年重新将人拉回怀里。
    沈丛腰间那只手力道按得不轻不重,又有些舒服,他羞得缩在男人怀里,又甜蜜又难过,眼睛里酸酸涩涩,也没敢再乱动。
    按了约莫十几分钟,裴斯年去隔壁次卧给他拿了衣服,或许是因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也不待沈丛言语亲手给他穿了衣服,沈丛推拒了好几次,满脸羞恼,可抵不过裴斯年强势。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沈丛蓄意许久连鞋子都没穿就噔噔噔跑进了卫生间,强忍着腰间酸意佯装没事道:我可以了,你出去吧。
    因为动作太大,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好在朝前一跨步伸手扶住了门扉。
    裴斯年噗嗤一声笑了下,没再逗他,出了卧室做早餐。
    由于昨晚缠绵悱恻,他怕沈丛身体不适就跟动物园和公司都打了电话请假,准备今天陪陪沈丛。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问沈丛,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沈丛适应了下身体状况,调整好心态洗漱完毕后出来吃早餐,像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给裴斯年聊着,见时间都八点半了他还不出门,一听请假留在家,咬着嘴边的面包顿时觉得干巴巴的。
    其实,他想过等裴斯年出去上班,他就在家把东西打包,到时候预约个搬家公司离开。
    一时间,两人都在家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他确实被搞得像瘫痪的机器似的,吃完早餐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或许是昨晚折腾的太久的缘故,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裴斯年将他拥在怀里一起睡,双手圈着他,像怕他跑掉一样。
    这一日,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度过了。
    次日。
    裴斯年去上班,站在玄关跟沈丛交换了个亲吻,他揉了揉他的头道:不舒服就好好在家多休息两天,好好在家等我。
    沈丛抿了抿唇,望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沉默了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又跟动物园请假了一日。
    等裴斯年离开后,他怔怔望着他消失得背影沉默了好半晌,回过神来关了门,回了房间将衣服鞋子,七零八碎的东西打包,在等搬家公司时想起还没给裴斯年房租,因着是不辞而别他不能再跟裴斯年有联系,所以他拿银行卡噔噔噔下楼取了两千块现金装进信封里,放在了裴斯年床头上。
    下午四点搬家公司才来搬东西,他在等待时拿便签纸写了几句话,又给裴斯年遇到过的所有熟人都播了电话,希望他们不要透露出他别的相关信息。
    你确定不要他了?叶嘉誉还在分手的漩涡里挣扎,哪儿料到沈丛好不容易搞到裴斯年竟然转头要分手。
    沈丛也没跟他说原因,沉默了下道:他不喜欢我,这样耗下去也没用。
    叶嘉誉像被戳到脊梁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深深吸了口气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丛丛你别难过,你不还有我么?那群男人不喜欢我们,以后我们两个凑一块,离了谁还不行了?
    搬家工人手脚干净利落,下午五点就将东西搬上了车,他坐在车上从反光镜里瞧见那辆熟悉的别克朝停车场开,裴斯年坐在里面唇角微微翘着,他为免被发现从袋子里拿了口罩和棒球帽戴上,眼里一圈圈变得滚烫起来。
    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什么都是真实的。
    只是,裴斯年不喜欢他,裴斯年骗了他。
    回到惊鸿武馆,师兄弟们热络的帮他把东西搬回了原来的住处,一边搬还一边打趣聊天,在七绕八怪的绿化带里说着近来的趣事:小师弟你是不追到,二师兄这次有望冲进国内武术比赛第一,师傅最近跟大师兄下棋老输,哈哈哈,说是想念跟你下棋了。
    师傅哪儿是想你下棋,师傅说想小师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