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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宅斗文里修仙 第128节

      “我是人,是个修道者。”
    “还请将这枚坠子送还东山狐族。他们必会重谢姑娘。”
    绣娘吐出内丹,小金球飞入大丫的口中。半晌,绣娘人体渐渐解散,化为圆形。
    此时正是月上中天,只听有狐嚎叫。
    化作小狐狸的绣娘,望月奔赴。
    江芙跟随,小狐狸跑过人户,涉过水田,穿过树林,最后倒在山脚。
    一只体积硕大的火狐,从山顶闪电似下冲。
    在绣娘阖眼前,她依稀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她的父亲是一只不会人话,不会化人形的狐。
    大狐狸俯身,用鼻头触摸倒地的小狐狸,继而仰天发出悲嚎。
    从土里钻出一个瘦矮的老人,他用拐杖敲地,老泪纵横:“这是何必?”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我不该纵容你下山的。”
    江芙出声:“敢问仙长可是此地的土地公?”
    老人拱手一礼:“正是小可,道长有何事。”
    江芙看看地上的两只狐狸,有些悲怜道:“我与绣娘相识一场,愿意尝试救她。”
    土地公听了,惊喜交加:“道长若能相救,吾和川蜀狐族必当重谢。”
    大狐狸尾巴一摇,好似在点头。
    江芙含笑,上前蹲身,将冥王送的仙丹塞入绣娘口中。
    不过片刻,小狐狸竟睁开浅粉双眸。
    土地公欣喜,继而走到小狐狸跟前道:“绣娘,你触犯族规,沉溺情爱,不思进取。我收了你的情根,日后专心修炼,你服还是不服。”
    旁边的大狐狸,摇摇尾巴,似是赞同这个决定。
    绣娘虽被救活,但失去内丹,已不能口吐人言,发出吱吱的声响。
    江芙懂得兽语,她说的是:“小狐愿受责罚。”
    土地公把手放在她头顶,抽出一根晶莹剔透的丝线。绣娘疼得打滚,发出凄惨的叫声。而大狐狸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
    半个时辰后,长丝线捏成团。土地公手中升起火苗,情丝燃成灰烬。
    小兽奄奄一息,大狐狸伸出嘴唇舔舔她。小兽渐渐恢复生气。
    土地公对大狐狸道:“日后你要好生看管她,勿要再入歧途。”
    他继而转身对江芙行礼:“多谢真人相助。在这一片有事,尽可吩咐我。”
    江芙点头。
    只看月下,大狐狸又嚎叫起,从山上跃出几百只狐狸,颜色各异,有白,有黄,有红,甚至有冰蓝色。他们皮毛都浮现淡淡的灵气,可知素来清修修炼。
    大狐狸再一声嚎,几百只狐狸以他为首,前膝屈下,似人类般行礼。此一时,蔚为壮观。
    江芙颔首,以示回礼。她走上前,在绣娘懵懂的眼神里,将绣娘给她水滴坠,重新戴回她脖颈。
    这坠子,蕴含了极强的月华之气,对妖的修炼,大有帮助,对修道人也大有益处。相当于宝玉护体。
    绣娘已决定以命保大丫的胎儿,自是活不成了,毫不犹豫把坠子交给她。可见她对自己的信任。
    江芙摸摸她柔软细腻,似火霞的皮毛。她问:“你是谁哇?”
    小狐狸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她情根被抽,忘了关于李郎的一切。
    江芙笑眯眯道:“好好修炼,不要贪玩。”
    小狐狸随父亲和长辈们还家,一跳一蹦,像人间的小孩子。
    皎洁霜华下,她忽然扭头冲江芙一笑。
    那笑纯然天真。
    -完-
    第127章 梅子水
    ◎你喝了,我没喝◎
    江芙别了辞别李家,欲启程前行。
    李善怕她有危险,送她十里。当到码头,巨峰屹立,江水滔滔,船家招呼揽客。人声水声喧腾,他赠银钱,让江芙保重。
    他忽道:“那晚我见到绣娘,是梦还是……?”
    “绣娘来过。”江芙望那青山,云雾缭绕,似有火狐奔跑玩耍,道,“她给大丫送了药,便回家了。”
    “家?”李善惊疑,绣娘曾说,她没有人间没有亲人。
    “她有一个远方爷爷,住在深山。她去陪她了。”
    李善听此,心才放下。前些日子,晚上闷累,恍惚大丫腹中孩子出事,好在次日醒来,母子平安。只是见不到绣娘了……
    她看到自己成亲拜堂,定是伤心,所以回深山远亲家了。
    “她安全吗?”
    江芙上了船,笑着看向他:“她很安全,此后无忧了。”
    “那便好。”李善自语道,与江芙拱手告别,又走回家。走了一时半刻,听不到波涛滚滚。头顶烈日,他感觉脸上湿润,以手逝去,满是泪痕。
    伤心不觉,觉时已泪满襟。
    江芙乘舟,船家热情,说起当地风土人情。江水淼淼,清风吹拂,吹散一江痴。她转身,别过码头。
    十里相送,只为问一言。
    可是缘分既散,何必相念。
    又或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江芙自眉山,沿岷江向北,驶过都江堰、汶川,又弃水登陆,去了绵阳、德阳,最后停留巴中。
    她边玩边做善事,在蜀中名声鹊起。因她是少有外出游行的女道士,所以百姓称呼为“妙真人”。
    这日她去阆中,看嘉陵江玩。街市上摆卖的水果、茶水,吆喝叫卖。天气炎热,几个大汉聚拢茶肆喝梅子水。结账时,却是不认。
    他们仗着人多,把茶碗扣在桌面,道:“我们哪里吃水了,不过是进来看看。你就说我们几个骗喝的。”
    为首的汉子,脸面焦黑,摸摸脸上的汗水,道:“莫不是看我们哥几个好欺负。”
    五个赤身汉子,手臂刺着清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摊主脸色发白,又气又怒,心里却有些害怕。
    茶肆里喝茶的客人见此,怕惹事上身,纷纷付了茶钱走了。只有个梳着道髻,穿破烂衣袍的老人在那坐着。
    摊主是个年轻小伙,今日父母有事,就只他一人在这里守着。年轻气盛,难免咽不下这口气,道:“你们喝了茶,不付钱,天底下哪有这样道理?”
    他朝街坊四邻喊道:“大伙评评理。”
    渐渐,周围行人聚拢,连小摊贩也过来凑热闹。有几个全程看了的人,站出来说话。谁知,为首汉子头一扬,比当场许多男人都高处半头,举起拳头,逞凶威胁:“哦,你看到?是你?还是你?”
    被他指对的男子们,看他眼里凶光,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了。
    江芙站在人群里,穿着灰纱道袍,戴着帷帽,遮住容貌,但身姿气质仍是很抢眼。若非这场热闹,许多人都要瞅她了。
    她欲要出手,就在这时,茶肆里唯一个客人起身。
    老道士端着碗,踉踉跄跄走过来,还撞到了为首的汉子身上。
    那汉子双目怒瞪,正要发火。老道士已从他身边滑走,对摊主道:“我梅子水里喝出了木片,你赔我!”
    原来这道士是找事的,那和他们就是一伙人。汉子们一听,都收回拳头,变成看戏人。
    一波未平,又出一波事。摊主这回心里是真慌了。他年轻的脸皮,涨红道:“不可能,我娘好洁,刷锅水都跟清汤似的。尽早她又刷了遍锅碗瓢盆才走的……”
    那几个汉子好笑,忽又想起自己也喝得是梅子水,他们脸色一青。其中一人喝道:“没准是你煮汤时,滚进去片子了。”
    说完,他一提摊主的领子道:“你汤里有木片,想喝死你爷爷们吗?”
    老道士半碗汁水荡漾,那小木片随着飘浮,似一叶小舟。他凑到汉子们身边,指着碗里的木片,道:“你们也喝出来了?”
    汉子们点头:“咱们得让他赔钱。”
    摊主闻言脸色一白,原来只是吃霸王餐,现在反而倒要钱了。
    老道士却哼哼冷笑,对围观的人们道:“大伙听到了,他们是喝了茶水的,却谎称没喝,不想给钱。”
    围观人们纷纷议论,大多数是本地百姓,熟悉茶肆的老板,也信他诚信买卖。只是这明显是那几个汉子要找事,他们身高马大的,比南方人都要高出一头。故人们心里清楚,但也不敢出头。
    五个大汉见着老道士反水,为首的上去就给他一拳。
    老道士矮身躲过,退避到人群那边,碗里的梅子水,未洒一滴。他冲惊慌的人们一笑:“给大伙变个戏法。”
    只听“轰隆”一声,碗里的小木片落地,长成粗壮的大树,咔嚓压倒在那五个汉子身上。
    摊主在他们旁边,却没有受到丝毫危险。
    五人胸痛,肺喘,知道自己是遇上高人了。他们连忙求饶:“道爷,俺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摊主回过神,走到被人们包围的老道士跟前,施礼谢道:“老神仙,真是感谢您了。以后您来这喝茶,我不收钱。”
    最近川蜀地方闹匪患,来自其他地方汉子聚集一起,烧杀抢夺。若非这个道士,摊主定是要挨揍。
    老道士一笑,手一挥,那树自动站起来,又恢复成小木片。他拈须道:“尔等勿要再害人,若是再被我碰到,可不是被压着这么简单了。”
    那五人身上一松,互相扶着起了身,连忙道:“俺们以后好好做人,是再也不敢了。”
    说完给老道士行礼。
    为首的汉子从袖子里掏出铜板,递到摊主手里,赔罪后,赶快溜了。
    这一幕,可谓大快人心。
    “老神仙,您有生子药吗?”
    “老神仙,我爹病重,你能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