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灵石？
    这个数字爆出来，连陈凡眼睛都微眯一下。
    他倒不是付不起，身为坐拥一个星域的新晋‘北琼神君’，陈凡拥有的财富，是以‘星辰’来计算的。曾经有七大神教的长老为了让他手下留情，保存自己性命，甚至愿意付出一颗‘资源星’的代价。虽然大部分灵石都留在地球，支撑北琼派的发展，但带在身上这部分，也足以让陈凡成为宇宙修士中的‘大富豪’。
    更不用说，陈凡领走前，还用养剑葫装了一大葫的‘天地万灵水’，那一口就足以媲美无数灵石。
    但是，这个价格是真的贵。
    超乎陈凡想象之外。
    他本以为去‘南天境’，最多花个几千上万灵石，买个位置，优哉游哉也就过去了。谁想到要一亿灵石，这身价，几乎足以把一个元婴都掏空了，足以买下一个略微贫瘠的‘资源星’，至于区区金丹，更是变卖家底都没这十分之一。
    “你看我一个金丹，是能付的起这个价格的？”陈凡面无表情。
    “那就没的办法了。”胖子脸上笑容依旧憨厚，却笑得让人想打上去一拳。
    “我看很多人可以上船的样子，他们也是买了船票？”陈凡皱了皱眉，望向渡口处，虽然横通两境的‘船’还未到，但显然已经有大批的人，通过渡口检查，进去其中贵宾区等待。
    “他们啊，人家是有背景的。”胖子摇头道。
    “有些人，是曾经有亲戚长辈父母们，到过南天境定居。而按照南天境的律法，凡是在南天境定居的，是可以把直系血缘关系的人带到南天境的，但数量也有限，一般也就两三个名额罢了。”
    “有些，则是宗门在南天境，这里的宗派只是下宗分支，把精英弟子带上去。”
    “还有些，挂靠在十三商会下面，这是有合法运营执照的，可以望来两地经商，但也是要花大价钱，或者有手段通天的背景。”
    “至于人家小南天境大族更不用说，族中说不定有半步大能或化神一级别的老祖，可以直接保送去南天境。”
    “而你们这批没什么背景的散修嘛....”胖子看着陈凡，摇了摇头。“只能花钱了啊，一亿灵石虽然贵，要知道，这可不止是一张船票，还是让你脱离小南天境这个苦海，到南天境可以定居工作修炼的凭证。没它，只能凭你自身修为，横渡‘黑风沙带’了。不过我可听说，十个元婴横渡，要死九点九个哦。”
    说到最后，胖子意味深长看陈凡一样。
    “没别的办法？这个价格太贵。”陈凡沉思片刻开口。
    他到不是嫌弃太贵，但一个区区金丹修士拿出一亿灵石，实在是太夸张恐怖了。这可是顶级神教长老的身家，把金丹修士卖了也不够十分之一。若陈凡随意拿出，那立刻就会引来一大群觊觎的目光。
    你想，一张船票都能付上亿灵石，这说明陈凡自身的身价，可能是数倍于此啊。
    “兄弟，我这已经很为难了，官方要价一万星币，我这平价卖的...”胖子咬咬牙。“罢了，八折，一口价八千星币，最低价了，再低亏本了。”
    两人一顿砍价，最终定在6700星币。
    胖子看着亏本的样子，但价格敲定后，脸上又涌现笑容，一双小眼睛笑得都快没了，显然还有的赚。
    “你那么多灵石，不好交易，我带你去‘兑换所’，把灵石换成星币。”敲定单子，胖子一脸轻松，带着陈凡左转右转，进了一个无比气派的大厦。
    看着光滑可鉴人的地面，数人合抱的巨大柱子，还有一个个穿着裁剪合体的制服，容貌俏丽俊美，语气温柔的接待小姐，陈凡一个恍然，还以为到了地球的‘银行’了。
    “老哥看来见过世面啊，这个就相当于你们小南天境的钱庄或银行，不过我们宇宙中叫‘星行’，专门存取星币，兑换灵石和宝物的地方。”胖子引路介绍。
    据他说。
    这家名叫‘天南第一星行’的银行，可谓整个南天境最大的几家‘星行’之一，每天从中运转的财富，可能是以亿万来计算，单位还是‘星币’。
    陈凡放眼望去，无数个柜台如同整齐的方块，一眼望不到尽头，在诸多柜台前，更是排着长长的长龙。看那些排队人的服饰，很容易可以分辨出是小南天境的人。
    来兑换星币的，鲜少能看到先天境的，金丹期修士反而最多，比较奇怪的是，元婴修士反而少了。
    胖子看出陈凡疑问，解释道：
    “先天修士，是凑不起那么多钱，又或者修为不够，连星球都还没走出来，怎么能跨越星际旅行？”
    “而元婴修士嘛，都已经修成元婴了，寿元悠长，在一个星球或宗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佬，享受无边极乐和奢侈，哪还有勇气抛弃这里的一切，去我们南天境呢？也就金丹修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修行时间相比起元婴，还不算长，有拼搏冲击的努力，还想去我们南天境冲一波，搏一个泼天富贵。”
    “他们付得起船票？”对此，陈凡质疑。
    不是每个金丹修士，都像北琼神君这么有钱。实际上，陈凡一路看下来，许多金丹修士穷的叮当响，把灵宝都抵押兑换给了‘天南第一星行’，换到的星币也就几百上千左右，哪能买得起动辄数千上万的船票？
    “贷款，分期支付嘛。金丹能活上千年，钱不够，可以打很久的工的。”胖子露出憨厚的笑容。
    “哈？”
    “要不是你是罕见的金丹中的富人，我为你拟定的替我工作三百年的合同都准备好了。”说到这，胖子还长叹一声，似很惋惜。
    对陈凡能拿出动辄数千万灵石，胖子也很惊讶。
    陈凡无语。
    今天遇见的这位老哥，已经屡次刷新了他对奸商的认识。
    接下来终于排到陈凡，开户，注册，兑换，一气呵成。陈凡一口气兑换了一万星币，除了支付给胖子的6700外，他手中还准备留着3400星币，准备带到南天境去零花。到是在注册需要提交姓名时，陈凡犹豫了一下，最终写下‘山阳星域陈牧’几个字。
    无论‘陈凡’还是‘陈北玄’。
    这两个名字显然在小南天境都拥有巨大的爆炸力，虽然这‘天南第一星行’看着与小南天境的关系联系不多，但此地终究龙蛇混杂，耳目众多，陈凡也不敢冒险，别的不说，身后这个胖子都未必没听说过他陈凡的大名。到时候身份一旦暴露，陈凡真的就只能抢闯‘黑沙风带’了。
    哪怕他修为足够，无惧‘黑沙风带’，但到了南天境，也是黑户偷渡，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在那种高度发达的文明中，可谓寸步难行。
    “原来兄弟你叫陈牧，来自山阳星域啊。我听说山阳星域虽然没有化神大能，但也是诸宗林立，天才辈出的。有些天才，哪怕拿到我们那去，也是出类拔萃的，尤其你们山阳星域好多矿产星啊，据说超有钱的。”胖子恍然。
    看待陈凡的眼神，已经泛着金光了。
    这也是陈凡故意填山阳星域的原因，固然因为陈凡只对山阳星域熟一点，曾遇见过齐云宗等好几个山阳星域宗派。但山阳星域富含矿藏，有许多富庶天下的大家族也是原因之一。若不这样填，估计胖子都要怀疑陈凡这么一大笔不符合金丹身份的钱，从哪来的。
    陈凡将6700星币取出，交给胖子。然后又取了三百星币在手里零花，其他的存在卡中。据胖子说，这‘天南第一星行’全宇宙通用，只要在人类疆域内，都可以兑换。
    接过一大笔星币，胖子立刻热情起来。
    此时登船时间还早，胖子邀请陈凡去附近一家新开的酒吧坐坐，据他说，是带陈凡先提前享受一下南天境的奢侈与纸醉金迷。
    “陈兄弟你这步棋是真的走对了，别看要花这么多灵石，只是买一张没什么用的船票。但这可是你能脱离‘小南天境’这个鬼地方的唯一机会啊，等你到了我们天南，就知道，这地方和蛮荒没什么区别，鸟不拉屎，什么娱乐和文明都没有，简直像土著星球一样。”
    一杯酒下肚，看着一群穿着靓丽的棕色皮肤身材火爆的妹子跳完舞，自报姓名为‘郭传东’的胖子，就热情开口。
    据郭传东说，他其实当年也出生在小南天境，后来在这边过不下去了，跟着大人举家去了南天境投奔亲戚。如今仗着精通两地风俗和语言，主要做这个倒卖船票的‘黄牛’生意，顺便再赚点‘引路费’‘介绍费’之类。
    “陈兄弟你别看我一口气要了你6700星币。但这笔钱，其中5000星币要给我那个在对面‘南天口岸’里面当着小领导的亲戚，这票是人家弄出来的。”
    “还有1000星币，得给这‘黄枫港’的小南天境管理人员。”
    “最后的700，我也不能独吞，从这里上船过安检，到‘穿梭舟’船长副船长，以及‘黄枫港’那些本地灰色地带的地头蛇，我都得打点。落到我手里的，不到三百块。我也就赚点辛苦钱罢了。”酒喝多了，郭传东开始大吐口水。
    “那些给不起钱的修士呢？”陈凡默默喝着酒水，感受着前世熟悉的味道。
    “那只能签卖身合同啊。小南天境这些金丹元婴，放在我们天南那，可是很抢手的，各个吃苦耐劳，干的如老牛一样，战斗意志也坚定。许多大商会开拓边荒时，遇见妖兽异族土著，正好就派他们上第一线去清理。不过那辛苦的，虽然报酬丰富，但陨落几率也高啊。据说有些开拓战，伤亡率在30%以上呢。”胖子轻叹。
    “陈兄弟是幸运的啊，不像那些，我都不忍心让他们签，三百年下来，能活的不超过一半。可怎么办，我也是给人打工的啊。我只能在他们签之前，给他们讲清楚。”胖子摇头。
    喝完后。
    胖子主动递出10个星币，把酒水给结了。
    虽然看他给钱时，脸上一片肉疼，但口中还是拍着胸脯说，胖子是讲究人，赚了陈凡这笔钱，总得回报一下。
    陈凡换算了一下。
    10枚星币就是10万灵石，两人只是坐在这喝点酒。虽然那灵酒确实很滋养肉身，具备奇效，尤其酒劲极大，连陈凡都感觉到一点点微熏，但这消费也太吓人了。一般先天修士，一杯酒就得当场破产。
    出了这家名叫‘夜雨’的酒吧。
    胖子忽然转头道：“对了兄弟，你到了那边后，就不能再说什么‘南天境’了。其实‘南天境’这个名词，是我们天南地区的古称，现在早就改了行政区划，正式名称叫‘天南星区’或‘天南星省’了。陈兄弟你以后也是我们天南人了，再用‘南天境’这个名称，会让人知道你来自小南天境，受鄙视的。”
    “不过这个东西，估计也只有一些往来两地的天南人知道。大部分天男人估计都不晓得‘南天境’是指他们呢。”胖子显然只是好意随口一说。
    但陈凡却微微一愣。
    南天境这个名字，他上一世确实没听过。但‘天南星省’的称呼，对陈凡来说，却是如雷贯耳。他上一世，可是在那个地方，活了上百年。
    ‘难怪，我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南天境’这个地方，但所见到的‘天南第一星行’‘南天口岸’‘夜雨酒吧’都这么耳熟，似曾相识。原来如此。’
    陈凡低头。
    紧接着，因果秘术推演出来的那副画卷景象，又再次浮现在陈凡脑海中，与记忆里的故地逐一对应后，实际上，陈凡已经想到哪里是何处了。
    ‘苍青仙人、苍冥仙界、从地球带走、流落百年、天南星省...’
    “原来如此。”
    陈凡缓缓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带着无尽的过往、追忆与一丝丝怅然。
    ‘要提早见那些故人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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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眼熟奖：林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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