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又一个傍晚，放学后的小沈书在同学愕然的目光中，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不少人面面相觑，不清楚这个往日性子沉闷的同学，这两日到底怎么了。
    ……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当小沈书来到距离学校两千米之远的大商场门口时，天色已是黯淡了下来。
    望着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广场，小沈书心里充满了紧张。
    他知道自己在自卑，在怯懦。
    实际上，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难的是，知道并不代表着能解决。
    “你狠厉害，你狠棒，今天，你一定能征服这里，一定能得到足够的报酬！！”
    小沈书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一字一句，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鼓劲儿。
    售卖苹果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太需要技术的东西，当然，要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小沈书在脑子里最后过滤了一遍自己来前挖掘出的法门：
    1，见人要笑。
    2，说些吉利的话。
    3，只找自己的目标客户，也就是一些年轻的男女，最好是情侣。中年、老年则不考虑。
    因为老一辈的人，大多数都不会花几十块钱买一个苹果，他们觉得这太扯淡了，是在坑人。
    远处，一对年轻靓丽的情侣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小沈书目光骤然一亮，心里暗道一声：机会。
    来不及在想太多，他快步走了上去。
    对面的男生和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同时抬起头，小沈书看到那女子的容貌，口中只说了一句：“姐姐……”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女子的容貌很漂亮，不能否认的是，在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生近距离接触时，对一个很少和女生交谈的小男孩儿来说，这杀伤力是巨大的。
    糟糕，忘词儿了！
    小沈书脸一下子涨红了。
    既有羞涩，又觉得有点丢人，更有惋惜，觉得这一单估计就要跑掉了。
    或许外表有时候能拯救很多东西。因为小沈书面容的稚嫩，让面前的男女对他的戒备心没有那么的强，甚至比对成年人更宽容。
    那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眸流转，带着调侃的道：“小弟弟，你是来卖苹果的吗？”
    小沈书呐呐点了点头。
    “多少钱一个？”这时男生接口。
    小沈书心中一紧，头皮有些发麻，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吐出一个数字：“十块钱……”
    他说的有些中气不足。
    因为这苹果他从超市里买来，一个成本价最多也就一两块钱。
    小沈书觉得，这男生或许会生气吧，或许会觉得自己将他当成冤大头吧？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十块钱啊？成，你手里这五个我都要了！”
    小沈书豁然抬头，满脸震惊。
    他吃惊的张大嘴，愣愣看着面前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了。
    但好在他反应还算快，马上将手边塑料袋递了过去。那里面正好包装着五个苹果。
    直到接过男生递来的五十块钱，女生摸了摸他的头笑嘻嘻的离开，小沈书方才如梦初醒。
    他咽着唾液，眼神恍惚，喃道：“原来……真能卖出去啊……”
    转瞬，他的心就火热了起来。
    在这冰天雪地里，前所未有的火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