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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之王若弗重生 第69节

      如兰瘪了瘪嘴,“可元若哥哥喜欢的,也不是我会读书、会插花点茶呀!”他喜欢的,是我不想生孩子,和他恰好凑做一堆呢!
    “你这傻孩子,这嫁人啊,可不仅仅是嫁给对方一个人,而是嫁给对方一整个家庭。你得了小公爷的喜爱,还不够,你还得讨你未来婆婆的欢心啊!”
    如兰见她娘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为了避免再挨一顿骂,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听着王若弗滔滔不绝地碎碎念,没再敢犯困。
    心里却想着,郡主娘娘别的不说,起码话肯定没她亲娘多。
    王若弗那是不知道如兰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只怕如兰今天指定是逃不脱一顿打了。
    不过,王若弗再不放心如兰,那也不可能再去退了齐家的亲事,更不可能把这孩子塞回肚子回炉重造一番,打造出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才女来,也只能时不时念叨几句,抒发一下即将嫁女的不安了。
    平宁郡主来同她说起这门婚事的时候,她只恨不得快快定下,生怕晚了,这个通汴京顶顶好的女婿就要给别人抢了去。可如今,如兰真的要嫁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焦虑。
    又是怕如兰嫁过去,同小公爷日日相对,脱去了救命之恩的美好幻想回归现实,人家会觉得如兰不通文墨,就和她这个母亲一样;又是忧心郡主娘娘眼界高,瞧不上如兰这过分活泼的皮猴儿。
    如兰还同明兰吐槽说:“也不知道是我要嫁人,还是我娘要嫁人。她怎的比我还紧张啊?”
    “母亲那是疼你,倒被姐姐你如此打趣!叫母亲知道了,该伤心了!”
    “哎呀呀,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嘛~”
    可纵使王若弗再心疼不舍,时间却不会就此停步。
    如兰出阁前一日,王若弗偷偷塞给了她一本小册子。虽然长女出嫁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遭。可华兰毕竟是在老太太跟前儿养大的,又最是稳重得体,那时的她,远没有今日将如兰嫁出去这般忐忑。是以,递出去那本小册子的时候,王若弗没有像普通的母亲那般羞赧,倒是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摸着如兰的脑袋唉声叹气道:“我如儿居然也要出嫁了……”
    如兰可不想大婚前夜还得听母亲哭哭啼啼,扑上去搂住王若弗的腰,“阿娘~过几日我还要回门的呀!你很快就又要见到我了!可别到时候再心里偷偷想着,好不容易把你个皮猴儿给嫁出去了,怎的这么快又来讨人嫌了呢!”
    王若弗失笑,“你也知道你是个皮猴儿啊?”
    直把王若弗哄得喜笑颜开,如兰才终于得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枕头下面还枕着她娘给她准备的小册子……
    看了许多话本子的她自然知道那册子上画着什么的。可这具体的内容嘛……绕是她在女孩子中已经属于脸皮比较厚的了,那也是从不敢看上一眼的。
    如今,得了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去看以往从不敢涉及的禁书,若说半点不好奇,那肯定是唬人的。可她又想着,她未来的夫婿又没有这个功能,她看了也是白看。但若真不看吧,又觉得她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人,往后没有夫妻之间的乐趣也便罢了,横竖她也没体验过,谈不上什么向往不向往的。可若是连婚前这小册子都不曾瞧上一眼,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纠结了许久,如兰还是将罪恶的小手,摸向了枕下……
    第108章
    “姑娘,你可快些醒醒吧!再不醒要误了吉时了!”喜鹊边拉扯如兰的被子,边满脸绝望地呼唤着仍在熟睡中的如兰。
    “唔……别吵……”如兰将被子紧紧攥在手里,好防着喜鹊将其从她手中夺走,嘴里还嘟囔着:“正困着呢,别搅了我好梦……”
    “姑娘……”喜鹊这下真的快哭了。她都磨了自家姑娘一炷香的功夫了,可床上的人儿除了口中发出些哼哼唧唧的声音表达拒绝起床之外,就没半点儿动静了。这新嫁娘可不是起了身就可以直接出门的,那还得梳洗、开脸、上妆,桩桩件件都是耗费时间的。姑娘这般赖着不起……误了吉时可怎么是好?
    好在,王若弗毕竟是如兰的亲娘,对自己的女儿那当然是十分了解。她早就料到,出嫁这日要起这么早,如兰这丫头肯定又要赖床,丫鬟们又不敢采取非常手段,只怕是叫不起这个瞌睡虫的。
    是以,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是起得比如兰这个新嫁娘更早。喜鹊正愁不知该如何叫醒如兰的时候,王若弗直接推门而入,捏着如兰的手将被子从她手里夺了去,一把扔给了杵在一边儿的喜鹊,接着一条冰帕子就扣在了如兰脸上。
    “啊呀……”如兰被冻醒,猛然坐起身,一下子就将脸上的帕子给甩了出去,“冰死了!喜鹊!你做什么!”
    可迎接她的,却是王若弗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糊在了她脑门上,“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快给我‘呸呸呸’去去晦气!”
    如兰见吵醒她的人是她亲娘而非喜鹊,再不敢多说什么,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拍了拍床头的木头,不情不愿地“呸呸呸”三声。随后小声嘟囔说:“说我说话不吉利,母亲你在我大喜之日打我脑袋就吉利了不成?”
    原本已经背过身去准备出门的王若弗听到女儿在身后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倏然转身,一双眼睛凌厉地盯着如兰,“你咕哝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说……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呵呵,”王若弗被她气笑了,“现在知道着急了?赖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说罢,又扭头转向喜鹊,“看见了没?明日敬茶,你家姑娘若仍旧赖床不起,你就照这个法子把她给我弄起来!”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如兰总算是好好儿地坐在了妆奁前,等着全福夫人给她开脸。
    她正打着小哈欠呢,随着全福人的动作,一阵难以言说的剧痛却从她额头处炸开,“啊——好痛好痛……不要弄了!”说着,身子还不住地往后躲。
    王若弗身边的刘妈妈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如兰按在了凳子上,“姑娘,女子出嫁,都要经过这一遭的。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坐好,省得受二茬儿罪。”
    “呜呜呜……我不想嫁人了……”如兰一边嚎,一边迫于刘妈妈的威势,任由全福人在她脸上动作。时不时“嘶”地一声,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并不怎么愉快的心情。
    可刘妈妈又挑出了她话语中的毛病:“今天可是姑娘大喜的日子,这种话可不能浑说。”
    如兰只得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瞅着喜鹊,可喜鹊显然也救不了她,只能回以一个同情的眼神。
    明兰在外边儿听着如兰的惨叫,心有戚戚道:“嫁人原来这么难受啊?瞧五姐姐叫唤的……”
    小桃边啃桃子便答她的话:“听翡翠姐姐说,开脸是挺疼的,但也还能忍。我觉着五姑娘叫这么惨是因为她从小就怕疼,小时候摔了跤,油皮都没破都要赖在大娘子怀里哭半天都停不下来呢!”
    “噗——”原本还有些同情姐姐的明兰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若是叫五姐姐听到了,怕是要打你的!”
    新娘子这边正忙活着,外边儿来迎亲的小公爷也不那么轻松。
    他啊,正被如兰的哥哥和姐夫们拦在门外,急出了一头汗都不得其门而入呢!
    其实,如兰上面的哥哥姐姐也不算多,此时在拦门的也就是长柏、长枫两位兄长,并袁文绍、梁晗两位姐夫。
    可架不住小公爷的亲友更少啊!
    他是齐家的二公子,上面就一个身体虚弱的堂兄,平日里没什么大事,都不怎么下床。更别说随他迎新嫁娘这种体力活了。而他的同窗……那不都在盛家门前,拦着他不叫他进门呢么……
    长枫和梁晗出的题目还好答些,毕竟他俩也是喜欢诗词的,出题的风格正和了小公爷这个文章锦绣的。
    长柏和袁文绍这一关却没那么好过了。
    “远望巍巍塔七层,红灯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层几盏灯?”长柏报出了题目,袁文绍则在一边儿添油加醋道:“元若,这题可有些难,便算是我和你兄长共同出的吧,省得你日后跟五姨妹告状,说我俩欺负了你!”
    不得不说,这题还真就涉及到齐衡的知识盲区了,拧眉思索了半天没答上来。
    最后还得亏他娘请来充场面的襄阳侯府旁支的表兄弟们一顿红包、谷豆地撒出去,生生为他从拥挤的人群中辟出了一条道儿来,他才终于得以进门,见到了自己在梦中见了无数遍、却仍觉得美得不似凡人的新嫁娘。
    实则,人家如兰还拿扇子挡着脸呢,他压根就瞧不见其真容。不过是心中幻想总算成真,恰似一江春水之上笼罩的那层薄雾,看似敛去了那宝镜一般的碧色江水的风华,却更给那粼粼波光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岳父大人,请吃小婿的新茶。”齐衡恭敬地躬身将茶递向盛紘。
    盛紘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如兰这个孩子,从小就过分活泼。虽然他明白,妻子大抵是不舍得将女儿嫁到太低的门第的,可他心里却一直觉得,嫡次女大抵嫁到不大如盛家的门第,有娘家父兄护着,才能过得更舒坦。却没想到,她的夫家,倒是几个姐妹中门第最高的。
    “往后,要同心同德,白头偕老,瓜瓞延绵。”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好的祝福了。
    “小婿知道了。”
    “女儿知道了。”
    “岳母大人,请吃小婿的新茶。”接着,两人又转向了王若弗。
    王若弗早上叫醒如兰的时候,倒是气势汹汹,半点儿没有不舍的样子。可眼见儿齐衡真要把她的宝贝女儿拐走了,她却只觉得自己端着茶盏的手都在抖。
    仰头喝茶的功夫,眼泪早已悄然坠入了碗中,给清甜的茶水平添了几分咸味儿。她借着搁下茶盏的空档,悄悄抹了抹泪,省得叫如兰瞧见了,以后要嘲笑自己这个母亲了。
    “如儿,往后,你须得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若是……”她本想说受了委屈要记得回娘家来同她讲,万不可像她姐姐那般报喜不报忧。可这是女儿的大婚之日,人家的新婿还在旁边儿站着,说这话着实不妥,只得匆忙止住了话头,又转向齐衡,“往后我家如儿,就拜托元若了……”
    “岳母请放心。”这是齐衡对王若弗的承诺,更是对如兰的承诺。日后,不论经历什么风雨,他都定将爱护妻子、叫她快活一世。
    “新娘子,出门了——”
    随着这一声,如兰的少女时光,就彻底终结了。
    往后,她便不只是盛家的五姑娘,更是齐家的大娘子。
    不知怎的,这喜气洋洋的一声喊,倒让原本对于离家一事并没什么概念的如兰,好像一下子就意识到,以后,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了。她再回来,那就叫回娘家,而不是回家了……想到这里,从未因即将出阁掉过一滴泪的如兰,此刻倒有些哽咽了。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本是想自己调整一下,把这点儿小情绪赶走的。
    可她这极轻极轻的一声,却不知怎的,就被齐衡给捕捉到了。
    他温暖的大掌稳稳扣住了如兰的胳膊。感受到相贴之处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如兰的鼻子却更酸了,再忍不住掉下泪来。
    齐衡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舍不得家的小姑娘,只得更紧更紧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仿佛想用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告诉她,有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往后定不叫你过得比在娘家差,你想回来了,我也随时陪你回来。
    明明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安慰,如兰却福至心灵明白了齐衡的意思似的,快速止住了泪,和他一起,坚定地奔向崭新的人生。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从盛家行至齐国公府。
    直到儿子和新妇拜完天地,平宁郡主这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人没娶进来之前,她总担忧儿子这隐疾万一就给漏了出去,叫人家盛家知道了,悔婚了可怎么是好?这丢得不仅是儿子的脸面,更是少年郎的魂儿啊!
    好在,这门亲事总算是顺顺当当地办完了。往后啊,她和丈夫只管将新妇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着宠着,也算是全了人家小姑娘对她家元若痴心一片的情谊了。
    待拜过堂、合过髻,也撒了帐之后,齐衡便暂时离开了新房,去前厅应酬宾客。
    如兰一个人留在以后要住上一辈子的房间,上下打量了一圈儿,感叹道:“齐国公府就是气派!这屋子可比我以前的大了两倍不止呢!往后雪团儿也有更大的地方可以活动了!”
    边说,手上还边撸着猫儿柔软的腹毛。
    小猫儿“喵呜”一声,好像在赞同如兰的话。喜鹊在旁边瞧着这一人一宠,却是有些犹豫,“姑娘,你直接把雪团儿带到新房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如兰反问,“以后,这就是我的屋子了,我连我的宠物能不能在我的屋子里跑动都不能决定吗?”
    喜鹊嗫嚅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您是不是也得先问过姑爷再做决定?”
    “哎呀,元若哥哥说了,只要我嫁他,以后他全都听我的!”说这话的时候,如兰显得很是骄傲的样子。
    喜鹊很少见到自家姑娘这般神采飞扬的样子,觉得姑娘没嫁错人的同时,却仍坚持提醒道:“可是,今个儿到底是新婚之夜……就算是姑爷同意您将雪团儿养在屋里,那也明日再说吧!”
    “唔……那行吧”如兰犹豫片刻,还是允了喜鹊暂时将雪团儿给抱出去。她可是打定主意不叫她娘家人知道她夫君不行这事儿的,省得到时候被她娘拎着耳朵教训。是以,她身边儿最亲近的喜鹊,她也不打算叫对方知道这回事的。这样的话,雪团儿就只能暂时委屈一晚上了。毕竟,她总不可能叫雪团儿围观自己和夫婿的新婚之夜吧?
    送走了雪团儿,不为便送了些点心来。说是郡主娘娘吩咐厨下准备了许多,小公爷特地挑了几样儿她喜欢的送来。
    如兰对未来……啊不,是现任婆婆和夫君的上道表示十分满意,乐呵呵地吃起了点心来。
    等喜鹊安顿好雪团儿回来,就见到自家姑娘腮帮子鼓鼓的,和只两颊塞满了食物的小兔子似的。嫁衣上都掉了些点心渣子。
    “姑娘……”喜鹊无奈上前,替如兰将衣服上的点心拍下去,“您吃归吃,好歹就这点儿盘子呀!”
    “唔……”如兰优哉游哉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才慢悠悠答道:“知道啦知道啦~”
    可她怎么觉着,她家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呢?大娘子还指望着姑娘嫁人之后能稳重些,可她怎么觉着……姑娘嫁到齐家,反而比在盛家更放肆了些呢?
    前院那边,虽然小公爷没有兄弟可以替他挡酒,但人家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敢拼命灌他酒的人也着实不多。这还得亏顾廷烨不在,若是顾廷烨在此处,他可不会管齐衡是不是齐国公和平宁郡主的独子,该灌肯定要灌个痛快的。
    心中暗自庆幸着某人此刻不在汴京,齐衡装作踉踉跄跄地回了新房。一进门,他是腿也不软了、背也挺直了,努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爱的小姑娘面前。
    然而……
    映入眼帘的,却是已经取下凤冠搁在一旁,自个儿歪在枕头上已经进入了梦乡的如兰。
    明明她没等夫君归来,就自行摘下了凤冠,是极其不合规矩的。可齐衡却觉着,他喜爱的如兰,本该是这样的。不在乎旁人怎么想,自个儿高高兴兴的,脸上永远是阳光般明媚的笑,也便足够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
    他缓步上前,轻轻褪去如兰的外衫,帮她将脸上的妆容擦洗干净。
    伺候好小媳妇儿,正打算自个儿也去梳洗一下的时候,他却注意到床上的人儿睫毛正不自然地颤动着。显然是已经醒了。
    齐衡失笑,伸手捏上了如兰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