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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黎素瑾转过身,就看到燕夏昱在遛鸟。
    做父亲的也不以身作则,黎素瑾好无奈。
    “小皇子可能是醒来身边没人,所以哭了。”
    再一低头,嘿!这家伙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哭过一样,真是奸猾!这么小就这么奸,长大怎么得了!
    等到弄好宝宝,燕夏昱也没了兴致,穿上衣服说起了满月宴,黎素瑾没什么兴致,她又插不上话,还不是皇后弄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儿?
    黎素瑾以为燕夏昱该走了,没想到人家一直待到用完晚膳,然后直接留宿了。黎素瑾能够想象明天那些杀人的目光。
    果然第二日,那些眼神就像是飞刀子一样,唰唰唰的。
    静贵嫔慢悠悠道:“玉婕妤真是好气色。想必昨晚睡得不错。”
    昨天晚上燕夏昱在黎素瑾那儿过夜,黎素瑾身体恢复的好,燕夏昱还说鲜若处子,黎素瑾当时就差点一口老血。只是她那儿子太敬业,掐准了时间哭得,然后两个人就洗洗睡了呗。
    “多谢静贵嫔关心,臣妾昨晚确实休息的不错。小皇子不吵不闹的,倒是能够睡个安稳觉。”
    众位妃嫔生了孩子也是乳娘带着,自然不明白做娘的辛苦,听到黎素瑾这么说,都觉得她是拿自己的儿子做挡箭牌,或者是炫耀自己的儿子了。
    其实滚滚小宝宝确实是个乖宝宝,该吃的时候不含糊,吃的很多,睡的时候就乖乖地睡,一觉到大天亮,黎素瑾也觉得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静贵嫔轻哼了一声,没做声,想想自己只生了一个女儿,而且年纪越发的大了,再看黎素瑾,人家以前没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少女的娇媚,现在生了孩子,又有了成熟的风韵,浑身上下有一种成熟的韵味在,难怪皇上那么迷恋。
    荣贵嫔放下手中的茶碗,道:“玉婕妤还是顾忌着些好,人人心中有一杆尺。”
    没想到荣贵嫔也说话了,一旁的明贵嫔一如既往地做木头人。
    黎素瑾笑眯眯道:“荣贵嫔姐姐教训的是!”
    真是一群无聊的女人啊,刺歪自己她们能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抓住燕夏昱是正理儿。
    不过最奇怪的是,顾雅茹最近比较安静,就算是遇上这样的场合,也不搀和了,倒也不是在一旁看好戏,而是在一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滚滚的满月宴自然是热闹无比的,皇上第一次为一个皇子如此上心,众人便瞧准了方向,贺礼和好话都像是不要钱的一样送了上来,滚滚打扮就像是招财童子一样,太后全程抱着滚滚,这小子就舒舒服服地睡大觉,黎素瑾跟在太后身边,瞧着那小子的舒服样,真是担心太后老人家一个手软给跌坏了。
    顺顺利利地过完了满月宴,黎素瑾也是松了一口气,人多的场合总是让人不放心啊。
    自己的儿子满月了,小侄儿也快了,黎素瑾又要开始准备送贺礼了。
    黎素瑾正和南嬷嬷挑选着礼,什么看上去普通实际比较贵重,什么都产妇好,什么对小宝宝好。
    朱婠沉着脸进来,道:“娘娘,今日小皇子的乳娘不舒坦,一直在屋子里躺着。”
    黎素瑾道:“这个我知道,怎么了?”
    朱婠道:“奴婢刚刚去瞧了,乳娘身上好像开始长水痘了,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
    “水痘?!”黎素瑾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在现代是小菜一碟,倒是在这古代,特别是第小孩,就是致命的。
    南嬷嬷脸色早就变了,急忙道:“赶紧让乳娘从房子里搬出去,去找皇后娘娘寻一间空荡的宫室搬进去!咱们漪澜宫的东西都要消毒!”
    黎素瑾道:“不用搬出去,就搬到后面去,那边芳华院有三间屋子,还有小厨房,还是个独立的院子。派两个出过水痘的宫女去照顾。另外,乳娘的东西都拿去烧了,不能烧的用沸水煮。小皇子那边也给我好好地弄!”
    说到最后,黎素瑾的音都有些破了,身子微微颤抖着,黎素瑾以为自己很镇定,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几乎要晕倒了。
    南嬷嬷道:“娘娘您振作一些,小皇子那边还需要您的照看呢!别让小人趁虚而入啊!”
    黎素瑾微微点头,神智回来了许多,滚滚需要她,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嬷嬷,你去熬些汤药给漪澜宫的服下,另外,关上漪澜宫宫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就算是皇上,也不许!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就由我担着!”
    南嬷嬷点点头,一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娘娘,咱们要往好的方向想,也许真的只是水痘而已,过几日乳娘就好了。”
    黎素瑾摇摇头,她早就说过她不信这个宫里会有什么偶然和巧合的事件,而这次也一样。不管是不是天花,都要防着一点儿。
    不一会儿,朱婠又进来了。
    “太医来了吗?”
    “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好的,你先去忙吧,小皇子有我。”
    朱婠看着黎素瑾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微微抖动着,心中骇然,娘娘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娘娘,柚儿要见您,说她能不能看看乳娘,或许她有办法。”
    黎素瑾皱眉,她只知道柚儿会医术,有多厉害却不知道,到底让不让她去呢?
    外面有人通报太医来了,是个不知名的小太医,想必那些太医也怕天花。
    太医直觉去了芳华院,去请太医的小太监被叫进来回话。
    “这李太医是何人?”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跪下了,道:“启禀娘娘,这李太医是几年年初才进的太医院……是……是……”
    朱婠急问道:“黄太医呢?郑太医呢?”
    小太监冷汗都下来了,急忙磕头道:“奴婢无能!太医院的人说,黄太医和郑太医都出诊了,奴婢去的时候,只有这位李太医在当值!奴婢知道情况紧急,只好先将李太医请来了,等黄太医和郑太医出诊归来,奴婢马上去请!”
    果然是算计好的,连太医都给她调开了!真是费了心思又花了大力气啊!
    小太监见黎素瑾半日没说话,几乎要晕过去了。
    忽听得一阵软语道:“罢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去太医院请太医了,你请不来的。下去好生歇着吧!等会儿李太医诊完了,你再送他回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嘴里不断地谢着恩,朱婠说了两次让他出去,他才飞快地跑了。
    “娘娘……”
    黎素瑾手放在摇床上,缓缓地摇着小床,面容平静道:“看来是有备而来的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朱婠,去将柚儿叫进来!”
    朱婠见黎素瑾已经恢复如往常一般,心中安定了一些,只要娘娘不慌,她就不慌。
    柚儿进来了,恭恭敬敬行礼,这些天的学习倒是很用心。
    “柚儿,我不跟你啰嗦了,你是我哥哥送来的人,我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危。这次请太医,只有这个入太医院才半年的李太医在,想必你也知道其中的缘故了,若是我让你去了芳华院,你可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可能保证漪澜宫全身而退?”
    ☆、第55回
    黎素瑾紧紧地盯着柚儿,柚儿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黎素瑾道:“那就好,等到度过了这次难关,你便能够升为一等丫鬟,跟朱婠一样能够到我跟前伺候。”
    柚儿谢了恩。
    黎素瑾又吩咐朱婠道:“带柚儿下去,看柚儿吩咐要什么,你就给她准备什么,有什么吩咐也要尽量满足!这一次,除了我们自己,谁也救不了咱们!”
    朱婠领着柚儿下去了,黎素瑾缓缓地靠着椅子坐下了。
    这一次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看到儿子,想到自己的空间,黎素瑾才定了神,不管怎么样,只要有空间在,自己和儿子就会没事,只是她的漪澜宫,下面的人都是一个个经过一年多的筛选的,不少人已经忠心于她了,很快她的漪澜宫就要像是铁桶一般了,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招,是不想让漪澜宫的人好好过日子么?还是想要一锅端?
    在这漪澜宫里,有皇帝最宠的妃子,还有皇帝最看重的皇子,想看到她们母子消失的,大有人在,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都可能是那个背后做手脚的人!
    黎素瑾思绪纷杂地坐了一会儿,南嬷嬷进来了,道:“娘娘,漪澜宫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喝了汤药了,下面洒扫的宫女太监也喝了。”
    “恩。”黎素瑾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南嬷嬷进一步道:“娘娘,您是不是也……”
    黎素瑾挥挥手道:“我就不喝了。”
    南嬷嬷还要再劝,黎素瑾道:“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还要陪着小皇子呢!只是我要给小皇子喂奶,不能喝药。”
    南嬷嬷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乳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得了天花?肯定是有人在后面做手脚,而且一下子就找到了漪澜宫最好下手也是最适合下手的人。乳娘得了天花,这小皇子也是万分危险的了,娘娘日日离不得小皇子,那娘娘必然也有危险。背后的人真是下得了狠手啊!
    “嬷嬷,那汤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再让大家喝一次,多喝一些总是能够放心一些的。”
    南嬷嬷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朱婠又来报,李太医看了乳娘的情形,刚开始还颤颤巍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大惊失色,然后朝外跑了,朱婠已经命几个太监将他拿住了。
    “娘娘,您要不要审问一番?”
    这样的人,交到皇后手里,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怎么能够在给后妃诊治的时候临阵脱逃?真是觉得自己的命比这些贵人还要贵?
    黎素瑾摆摆手道:“即便是有医术,也是没有医德的。先找个宫室关进去,等到这次的事情过了,再放出来!”
    这李太医直接面对过乳娘了,说不定也已经传染了,现在漪澜宫是许进不许出。
    “还有汤药没?记得送碗过去,不然到时候死在漪澜宫,别人又有事儿说嘴了。”
    死在这里,李太医的过都会被抹掉,反而让人觉得是黎素瑾害死了他了。
    纵使朱婠不乐意,也得去做。
    出去吩咐了小太监去做这事儿,朱婠又进来道:“娘娘,这事儿奴婢觉得着实是奇怪得很。”
    黎素瑾道:“你也瞧出不对劲来了?”
    朱婠点头道:“相信不只是奴婢,南嬷嬷也看出来了吧?为何不是别人,偏偏是小皇子的乳娘?乳娘的吃穿用度一律都是精细无比的,按照娘娘的法子,根本不会有什么东西混进来才是。”
    三个人都觉得乳娘得了天花不是偶然的事情,而且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乳娘的衣裳让人检查过了吗?”
    “奴婢让人仔仔细细看过了,连线头都全部拆开了,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不是衣裳的问题!”
    “首饰呢?”
    “乳娘首饰不多,而且没有香粉之类的东西,仅有的首饰上没有什么手脚。”
    乳娘接触的东西都没有什么人下手,那就只有……
    黎素瑾和朱婠都看向南嬷嬷,南嬷嬷也反应过来了,道:“娘娘,厨房是奴婢负责的地方,奴婢以性命担保,乳娘的吃食不会有任何问题。乳娘的身子关系道小皇子的身子,奴婢是万不可疏忽大意的。”
    既然哪里都找不出头绪,那就只能从乳娘自己这边下手了。
    “朱婠,你现在就带着人去乳娘的屋子里搜,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没有。任何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主要看夜壶恭桶这些东西。”
    南嬷嬷和朱婠不解,黎素瑾道:“既然咱们身边的人都是可信的,那么最后值得怀疑的就是乳娘自己了!”
    南嬷嬷和朱婠觉得惊讶,哪有人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