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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杨广心里没来由针刺的疼,拉开了些距离,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玩笑问,“只是父亲若当真有意于我,阿月你不会让我拱手让人罢。”
    卧房里极其安静。
    贺盾摇摇头,回道,“世事难两全,我只是在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真是抓破脑袋都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真是天真得很,杨广心里笑了一声,指腹抚摸着她的脸侧,流连眷恋,低声道,“阿月你莫要担心,他也是我大哥,他不害我,我便不害他,这么多年以来,阿月你见我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什么人了么?”如此这般,他是不是该庆幸以往没在她面前露出过那些非君子不坦荡卑鄙无耻的另一面了。
    贺盾想了想,摇摇头,这么些年来,他确实和她知道的历史记载有些不一样。
    贺盾抬头看杨广,见他说得严肃郑重不似哄她的,心里微微一动,暗自深吸了口气,心说这和记载不一样,这一次,会有所不同罢。
    第108章 君子能成人之美
    杨广用江南还未彻底稳定、突厥有异动他无暇顾及其它,并且会耐心等待父亲的评判,不暗害太子诸如此类的这些话,再加上儿子杨昭,将贺盾暂且安抚住了。
    他耐下心来安抚什么人,又对贺盾知之甚详,半真半假的一通话,让贺盾宽心没什么难的,再加上杨昭生病,一下子便夺去了贺盾九成九的注意力和神志,他的妻子眼里除了生病的儿子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离开长安前的这几日,她是再没工夫顾得上东想西想的了。
    因着杨坚独孤伽罗挂心孩子,贺盾陪着昭宝宝住在了宫里。
    小孩子的用药用量忌讳多,又还不能很好地表达身体是哪里疼痛难受,难受了就哭,哭起来撕心裂肺的让人听得人揪心,再加上贺盾马上要离开孩子去江南,杨广又铁了心,定了回程的日期不能改,贺盾一分掰成两分来用,煎药制药看护孩子都是自己动手,没日没夜的守在孩子身边,绞尽脑汁就想让宝宝尽快好起来,好在五六日以后,病情开始好转了,贺盾心里才好受些。
    小婴儿睡着了气息还很粗,小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角上沾着方才哭过的水汽,贺盾给孩子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就坐在床榻边守着,又给孩子探了探脉,这几日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今晚发过汗,明日便能彻底好了。
    独孤伽罗轻轻走近了,见孩子总算睡得安生了些,也长长舒了口气,在床榻边坐下来,给孩子拉了拉被子,轻轻握了握贺盾的手,轻声安抚道,“看起来昭儿好些了,阿月你快去歇息,明日舟车劳顿,你这么下去怎么撑得住……”
    贺盾点点头,与独孤伽罗坐去一边说话,知晓今晚算是话别,坐在一边听独孤伽罗指点她去了江南以后如何待人处事,管理王府家业等等,又教她如何与阿摩好生相处云云,连多子多福的平安福,安神温养的暖玉这些先前一点点准备好的东西一并交代给她了,另外还有一箱子杨坚的旧物,是这几十年来独孤伽罗无意中留下来的,一并赠送给贺盾了。
    晚间杨坚过来,又给她送了些书房里惯用的小东西,还有几卷御赐的佛经,知晓她几夜未眠,现下又眼眶红肿,杨坚半是责备半是痛骂,“你这丫头不知好歹,宫里缺医师了不成,昭儿是朕疼爱的小皇孙,在朕这里,朕还能让他受半点委屈不成,你看看杨谅,人高马大虎虎生威,在朕身边哪里不好了!”
    杨坚年过五十,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语带责备,贺盾却听不出严厉怒气来。
    贺盾心里酸胀,暗自深吸了口气,扬了扬手里的佛经,看着杨坚莞尔道,“昭儿放在父亲母亲身边,儿臣没什么不放心的,儿臣只是看佛经是父亲亲手抄录的,母亲又给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觉得父亲母亲对儿臣好,心里感动,毕竟这一去,要很久才能见了。”
    有灵性的旧物只会越用越少,自杨坚独孤伽罗知晓她有惊魂不眠的症状后,两人连着石海都在给她攒这些东西,佛经上紫气并不浓郁,但贺盾看着这一堆东西,便能体会出杨坚独孤伽罗对她的心意来。
    杨坚知晓贺盾不是做伪,轻咳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贺盾看他鬓角已见斑白,精神却还不错,心里稍定,想起昨日听宫娥们说起的事,朝杨坚轻声道,“父亲要注意身体,少生气,当庭杖责大臣的事还是不要做了,一来对父亲身体不好,二来刑不上大夫,大臣们动辄受杖刑,在下属和百姓面前失了体面,他们没了威严和威信,就不好做事了,再者刑法这种事,父亲还是多听听赵绰大人的,诸如盗窃一升粮食即为死刑这一类,实在太严苛了些……”
    杨坚脸色沉了下来,看着贺盾目光如剑,锐利之极,独孤伽罗拍了拍贺盾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再说了。
    贺盾没有避让,只看着杨坚,她是真的希望杨坚能好好的。
    杨坚绷直的背松了松,不悦道,“这么多年你这丫头片子还是一样没眼色,胆大包天,上一个敢这么说话的大臣,已经被朕打死了,朕不跟你这丫头计较,你把经书收好,东西不够了便写信回来,朕和你母亲再差人给你送过去,你好好待阿摩,他子嗣单薄,朕希望能多有几个小皇孙,其余的事莫要操心了……”
    贺盾点点头,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今晚算是话别了。
    见贺盾应了,杨坚脸色这才好起来。
    贺盾把厚厚一箱书册拿出来,朝独孤伽罗道,“母亲,这些是我写下来的病症和对症药方,母亲得空把这些交给太医令,让他们看看,能用的便用,有许多急救药在里头。”
    独孤伽罗应了,面上俱是伤感,握着贺盾的手不说话,贺盾看天色晚了,便让石海伺候他们去歇息,独孤伽罗想派个宫侍出宫去请杨广,被贺盾拦住了,说他忙着交接仁寿宫的事,就不打扰他了。
    政务要紧,独孤伽罗只好作罢,拍了拍贺盾的手背,让她也早些歇息,莫要熬着,与杨坚一道回寝宫了。
    杨广原先插手过大兴城的事,这次回京本是打算待三五月,便接了仁寿宫的差事,眼下计划有变,他不想再插手长安城的事,自选址布局和人力兵丁的调用,他管过这些,自然是要交接的。
    杨素得杨坚重用,修建仁寿宫的事,便落在了杨素这里,配合宇文恺,在岐州修建仁寿宫。
    书房里只杨素和杨广二人。
    只两人面前放着的不是公文奏报,小菜干果皆无,只余烈酒盈香,一室清冷。
    杨素看向杨广,浅酌了一口问,“自突厥传回来的消息,杨钦言刘昶密谋造反,王爷你怎么看。”
    杨广眼皮也没抬,酒樽放在眼前,却是一口没碰,只心不在焉道,“刘昶没那个胆子,都兰南征北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却被大义公主玩弄于鼓掌之间,甘心冒险,真是愚蠢之极了。”
    杨素看了杨广一眼,不以为意道,“不过一女子尔,皇上下诏废除她的封号,自此她不在是大隋的公主,不用背负两国邦交的重任,也等于失去了一层保护,时间日久,都兰对她再不可能言听计从,皇上送些实惠和筹码与都兰,突厥哪里还有大义公主的立足之地,如此谋取大义公主的性命,易如反掌。”
    杨广没应答,女色这一事,变数过多,譬如他,束手束脚,却也甘之如饴,再愚蠢,也认得心甘情愿。
    因着仁寿宫的差事,他两人这十几日偶尔待在一处也不算扎眼。
    杨广贺盾这几日连面也不曾见过的事,杨广也没瞒着杨素,今晚纯粹就是借着工事的名头,请杨素过府议事的。
    杨素这时候见杨广兴致不高,倒挑眉朗笑了一阵,“阿摩你莫要以为人人如你这般,爱妻如命,眼里只容得下阿月这一人,都兰反复小人,美人才女又如何,我就赌皇上给点甜头,他就能把人斩杀了。”
    “附议。”杨广应了一句,复又朝杨素嘱咐道,“处道你回去与惠伯交代一声,以后若与阿月通信,勿要提及国事和朝堂政事。”
    杨素应了,心里叹为观止,看杨广说得郑重,频频摇头,“方才还笑都兰英雄气短,这会儿为阿月的事大费周章,我听说你朝皇上那要了两个美人,转手就赠给了下属为妻,你是惧怕阿月不敢留还是不想留。”
    杨广看了杨素一眼,未言语,在这上头他和杨素没话好说,杨素性情风流不羁,我行我素,那乐昌公主本是他宠爱非常的小妾,听这女子的驸马说了通故事,感慨两句便成人之美了,妻子郑氏转嫁他人,他大大方方送了份厚礼过去,与男子上下朝遇见,还客客气气颇为礼遇,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至少他是决计做不到的的。
    杨素也知两人在这上头实在做不了知己,只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无奈道,“阿摩你在这牵肠挂肚,不若现在便进宫去看看她们母子,你去是不去,拉着我在这陪你喝酒,消息半个时辰送来一次,都是从宫里来的,看了自己给自己气吃,有意思么?”
    杨广被看破也不羞恼,只将面前的酒樽拿起来,朝杨素举了举,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一路烧到了胃里,杨广将酒樽搁在了案几上,朝杨素低声道,“父亲一统天下,吐谷浑、突厥、契丹等国来朝,四方归一,处道你担建仁寿宫一事,与父亲走得近,可提一提封禅的事……”这件事由杨素起头,无论成与不成,父亲定会心情舒畅,龙颜大悦。
    泰山封禅……
    杨素微微一怔,随后目有异彩,点头应下了,“我知晓了。”
    第109章 只有那一线之隔
    第二日清晨杨广进宫与皇帝皇后太子告别,后又去了云阳宫看过杨昭。
    贺盾把孩子哄睡了,该交代的昨夜也交代过,贺盾便也没再说什么,随杨广辞别了众人,一道出了宫,马车在宫外候着。
    东西都是先前收拾好的,除却惯常要用的吃穿用品外,余下除了一些杨坚独孤伽罗赠送给她的礼物,剩下有几样是昭宝宝的东西,她留着一起带到江南去,也算是有个念想了。
    贺盾在宫里十几日没得好眠,原本便是打算在马车上睡觉的,她在人前尚且还能淡定自如,这时候一个人躺着,心里空落落的,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上,脸埋在软糯的被褥里,任凭眼里的水汽溢出来,大概过了一刻钟,慢慢平静下来,长长的呼气,长长的吸气,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杨广与师友同袍告过别,上了马车见人不在前头,绕到后头看了看,见人已经躺在榻上沉沉睡过去了。
    他虽是没进宫,但她每日做了些什么,他在王府里一清二楚,虽是如此,几日不见也跟几年未见一样。
    杨广在床榻上坐下来。
    床榻边放着的小箱子,杨广知晓是她要带回江南的东西,打开见都是杨昭穿过的旧衣物旧银锁,再看她眼睑上还挂着水汽,目光一滞,伸手碰了碰她脸下的软褥,见果然是润湿的,心里顿时一阵接着一阵的疼,伴着些莫名的怒气,睡前这是背着他哭过一场了。
    被褥上放着两只狼毫笔,笔尖毫毛稀疏,掉得差不多了,不必看也知是皇帝用过的旧物。
    以往他心里虽有些不适,但这么多年来迫不得已也习惯了,现在看着却觉得分外碍眼,看了一会儿心意难平,摆袖一扫便把这些碍眼的东西全扫到了马车的角落里,看着贺盾的眉眼,心绪越发不定,心说她终日受着别的男人的恩惠,就没想过他有一日若得大统,他是她的良药,她便能在他怀里安心入眠,再不用为梦魇发愁了么?
    紫气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几年前岭南的事两人都见识到了,他的抱负和她并不冲突,甚至对她有利,既然如此,她是他的妻子,为何就不能全心全意支持他。
    他就她这一个亲近亲密之人,她可不一样,爱好广泛,这也舍不下,那也舍不下,也不知他排到第几去了。
    马车原先便是给贺盾准备的,地上铺着干净洁白的褥子,再加上外头是清晨苏醒过来热闹的街市,车轴和马蹄声之下,东西甩在地上咕噜翻滚也没有弄出多大声响,杨广发火也没弄出多大动静,只离了那些东西,不一会儿睡着的人便不怎么安稳起来。
    杨广见不得她蹙眉,一点点看着她难受不安,心里气闷,起身把墙角的秃毛笔捡了回来,给她搁回了原处,又一点点看着她眉目舒展开来,舒了口气觉得自己自作自受,心里气不过,把脚边的箱子也踢到一边去了,他在王府里操心她吃食住行,她可倒好,拿他的话当耳旁风,连轴的彻夜不眠,除却派人来知会杨昭病情好转让他勿要忧心之外,也未见她关心过他一分一毫。
    背着他为杨昭掉眼泪,上了马车倒头就睡,心里眼里哪里有他这夫君的样子,别说一分,半分都没有。
    杨广扯了扯衣领,心里烦躁暴虐,起身在马车里绕了两圈,想出去骑马赶路,又知他若赶了马,一行人势必要加快速度,她肯定又睡不安稳了……
    门外铭心要进来回话,杨广无心应付,低喝了声滚,自己又在床榻边坐下来了,看妻子睡得安心不知世事,心潮起伏,低头噙住她的唇,吻得又深又狠,待察觉她不自觉睡梦中挣扎避让,握住她的手腕不给动,力道越加蛮狠粗暴,她是他的妻,他怎么对她都无可厚非。
    贺盾无法呼吸,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她睡不够,身体也有点难受,睁眼见咫尺间的人正看着她,眼里蓄积风暴一样又黑又沉,知晓他心情不好,想抬手搂搂他却动弹不得,只好努力抬起头来,在他唇上亲了亲,脑袋里一团浆糊,“阿摩,莫要挂心难过,昭宝宝在长安很好,父亲母亲会照顾好他的,去江南还有我陪着你呢……”
    杨广感受着唇上柔软缱绻的触碰,心里翻滚叫嚣的野兽不经意便平息了些,只压着她一动不动,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谁关心那傻儿子,杨昭已经把他的耐心都磨光了。
    杨广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有子嗣,便是杨昭不成,他非要不可,也不会让贺盾再生了。
    贺盾很困,迷迷糊糊想起他这几日也是没日没夜的忙政务脱不开身,大概也是不得好眠,便挣扎着想往里挪一挪,打算给他腾点位置,看他一动不动只看着她,便在他脸侧上亲了亲,呓语道,“阿摩,这几日你肯定也累了,上榻来与我一道,好好睡一觉,想要我的话,等睡醒了我再陪你好不好……”
    她的话跟羽毛一样挠过他心里,让他心悸发麻,再想逞凶驰狠却是不能了,暗自咬呀,微微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哑声道,“我若单为色[欲,外头大把美艳绝伦的女子,我何必在你身上费功夫,你莫要拿这个勾我,我看那对公主便不错,一个气质清幽,一个美艳绝伦……”事实上他也只是说说罢了,他纵是气她,也有些恨她,但还是想她,非她不可。
    贺盾脑袋就清醒了许多,怔怔看着他道,“阿摩,你看上旁的女子啦?”
    杨广看她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刺痛就跟穿了线一样,自心脏游走在血脉中,让他手指都疼,脑子还没想清楚,口里便反驳解释了,“我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睡糊涂了么,这话也信。”
    没有就好,贺盾长长舒了口气,抬脸在他脸侧蹭了蹭,笑道,“吓死我了。”
    她也不是全然不在乎他的……
    杨广凝视着身下的人,不由便笑了一声,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玩笑道,“怕什么,我逗你玩的,我早就是你的俘虏了,从身到心。”
    贺盾听他说得趣怪,心里莞尔,往里挪了挪道,“那阿摩,马车里晃悠,做不了其它的事,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很舍不得昭宝宝,再加上好几日没睡,精精神不怎么稳定,想起来很容易就哭,阿摩你陪我说说话,转移转移我的注意力好不好。”
    贺盾把笔拿到里侧放好了,这床榻足够宽,足够两个人躺的,就想他陪她睡一会儿,这十多日两人都忙,能这样好好说说话也是头一次。
    杨广依言上了榻,等妻子自觉窝来臂弯间,搂着人静静待了会儿,待察觉到怀里的人困意上来了,紧了紧手臂,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低声道,“困了便睡罢,到了驿馆我叫你。”
    贺盾应了一声,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杨广越过她的头顶还能看见里侧放着的毛笔,目光微暗,下颌在她头顶摩挲了两下,心说等着罢,终有一日,她仰仗他活,独独能仰仗他一人。
    杨广陪妻子睡了一会儿,听铭心又来叩窗,说有事禀奏,轻手轻脚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出了马车,与铭心一道去了另外一辆事先准备好的空车。
    三九寒冬与如沐春风只有一线之隔。
    铭心看着语气温和的自家主上,自己也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和好了,否则他也快被阴晴不定的自家主上折磨得喘不过气来了。
    铭心将密信呈给了杨广,看了看前头的马车,迟疑问,“以后回禀正事真要瞒着王妃么?”
    全瞒她定是要起疑。
    “一部分。”杨广拆了信看,沉声吩咐道,“往后她与什么人通信,来的什么信,先过了我这里,回禀朝事政务也不必全全避着她,江南庶务民生政令自可说,其余的朝堂政事,都吩咐了府里的人,闭紧嘴巴,违令者杀无赦。”他身边的朝臣亲信他自会一一嘱托,他已经不想她在插手这些事了。
    铭心心下凛然,点头应了。
    杨广吩咐道,“有政务相商,去请苏孝慈、李靖,杨玄感来见我。”
    铭心应声去了。
    第110章 吊他身上不下来
    贺盾好好睡了一觉,完全恢复是几日以后了。
    贺盾休息好以后,醒来便接到了一项任务,几年前派去占城寻回来的稻种,杨广让在并州和江南试种,一年多下来,普遍成效很好,果然如贺盾所言,占城稻耐旱、高产,收割季节短,自种到收不过五十余日,一年下来,总体的稻米产量足足翻上来了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