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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唐朝破案 第140节

      欧阳意叹气,“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为了这,明知线索不去查,明知真相故意不破案?”
    顾枫作智者沉思状沉思片刻,郑重点头,“咱们是想过咸鱼日子,但上天既然让咱重活一次,就不能放过一个罪犯。”
    “不愧是我志同道合的好阿枫!”欧阳意被她一本正经给逗笑了,说着咸猪手朝身前的家伙腰上捏一把,把顾枫惹得浑身乱抖,差点牵不住马绳。
    两人一路说笑到陈家。
    王璇儿仍未寻得,不过作为通州水灾的关键人证、一直神隐在外的小陈探花之父苏越却出现了。
    第84章 美人泪 24
    奉宸卫卫所。
    罗秀伊归案, 她在傅家的两个丫鬟也被抓起来,问话的问话,逮人的逮人。
    罗秀伊在长安罗织的蜘蛛网正在逐渐显露。
    但所捕获的都是一些外围, 如罗秀伊所说,黑蝠团的核心成员和杀手都迁移到徐敬业叛军基地。
    “罗秀伊为何不走,你觉得她会对傅森日久生情?”
    “也许, 但可能性极低。”
    “她留在傅府,定是还有密谋之事。”
    “狄公所言,亦是我在考虑的, 若她有所筹谋, 那么这事只能是报复朝廷。”
    梁柏说完这句, 狄仁杰也锁起眉头。
    狄仁杰道:“她能孤身留在长安,说明几点:其一, 黑蝠团已与叛军达成协议,或说,徐敬业对黑蝠团非常信任,愿意接纳这些杀手, 且不担心罗秀伊反水;其二, 罗秀伊所谋之事, 不需要大量杀手, 她自可完成;其三,此事非办不可, 罗秀伊不愿假手于人,宁愿冒险留下。”
    梁柏道:“目前掌握的证据是,罗秀伊通过她的丫鬟给一个打铁铺送信, 打铁匠是曾经安北军阵亡士兵的父亲, 他将信交给了一个男人。而后, 此人若有回信,亦是通过打铁铺回复。那铁匠在见到我们的人时,就服毒自尽了。”
    “罗秀伊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招揽了许多安北军阵亡士兵的家属。”狄仁杰拍案道,“利用他人的痛苦,太险恶了!”
    梁柏也道:“我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女子。”
    “是啊是啊。”丘神绩匆匆进来,嘴里小声咒骂着,“最毒妇人心!”
    他的军服满是褶皱,衣角有血渍,手上有青印,脸上也红了一块,显然在勉强压抑着情绪。
    “问出什么了吗?”梁柏修养极好地问道。
    “这贱人什么也不肯说!”丘神绩烦躁地在厅内转了个圈,咬牙切齿道,“这种贱骨头,真想将她千刀万剐!”
    梁柏嫌弃地看了丘神绩一眼。
    狄仁杰兀自低头吹热茶。
    罗秀伊嘴硬是预料之中,她很清楚自己必死无疑,她也不在乎自己生死,否则以她的能力,早在奉宸卫盯上傅森时,她就可以出城,即使暴露她是“七爷”的身份,至少可以全须全尾而退,之后改名易姓,找个僻静之地安稳度日。
    罗秀伊选择这条死亡之路,心里是做好一切准备的。
    来俊臣拔了她的牙,一番严刑拷打,依然撬不开她的嘴。丘神绩听说后,自告奋勇来问讯,他还和来俊臣打赌,看谁能让罗秀伊招供。
    但梁柏和狄仁杰知道,丘神绩打赌是假,觊觎罗秀伊美色是真。难保他不在刑讯时做了下三滥的事。
    “罗秀伊不是一般人。”狄仁杰接了一句,“所谋之事近在眼前,她是不会松口的。”
    “是啊。”丘神绩愤愤道,“我跟她说了一堆道理,她一概不听。”
    梁柏道:“此女出身草莽,是吃过苦头的,所以能挨得住刑讯。她的儿子是她命根子,只要能为儿子复仇,什么都值了。”
    丘神绩问:“那就这么让她好好活着?”
    梁柏道:“我们现在只有她丫鬟的口供,其余安北军家属是外围,所知不多。说到底,只有先查到罗秀伊到底想做什么,才有和她谈的筹码。”
    “对啊,她死到临头了,还能作甚?”
    “但愿疏议司能为我们解惑。”
    “希望御前杀人案那边有进展。”
    *
    这边,欧阳意正在问话。
    原来苏越在洛阳也置办了别庄,这次是去洛阳打理家业去了,依他解释,别庄地处偏僻,孤陋寡闻,回了长安才知道发生这么大事,当即去自首。
    苏越承认和罗骏山串供的罪名,此案已有定谳,苏越的证词基本无关紧要。
    念在他主动投案,当年是在庄戊逼迫下才作了伪证,而他的独子陈凌陈探花又因此案受重伤,予以轻判,判流刑以下,折臀杖二十,并以铜百斤听赎。
    要说这苏越,真是运道好!当年诬陷程县令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只有他,被判了个不痛不痒的罪,接着减罪免刑,就连他的探花郎儿子也恢复了,据说已经可以在别人搀扶下行走。
    顾枫出了门就感慨:“这家伙欧皇附体啊,今天必须去蹭蹭欧气。”
    到达陈家后,十分客气地敲门,在小厮引路下来到陈探花门外,门内响起小陈探花中气不足的声音:“恕下官行动不便,有失远迎,久推官、顾推官请进。”
    没错,陈探花自称“下官”,是因为武曌惜其少年英才,赐了他一个散骑的闲职,七品武职,官很小,却足矣保障他日后不会因失去武力而被闲杂人等欺凌。
    苏越大小也是个武将的爹了。
    顾枫心里再次感叹“欧气很重要”。
    陈凌卧榻数日,屋内难免有潮霉之气。
    三个人,一个躺在床上,另一个是一名看着二十出头的小医师,正背对着门,埋头为陈凌扎针。而“欧皇”苏越正坐在床边削着苹果。
    欧阳意开了口,“探花郎不必介怀,我们叨扰你,望理解,是为了将王璇儿尽早捉拿归案。”
    苏越听到王璇儿名字,手里的小刀一抖,原本连成串的苹果皮忽然断了。
    陈凌听见加害者的名字,倒毫无波动,只是他头顶插满了针,有些滑稽,见顾枫有些好奇地看过来,苏越解释说:“犬子高处跌落,筋骨损伤事小,撞上脑袋,时有眩晕,脑为人之中枢,我重金请来名医诊疗。”
    接着又道:“还请两位推官见谅,他现在还很虚弱,大夫说不能过喜过悲,不宜多言,有人来探望我也不让他多聊。我儿需要充足休息,所以还请二位长话短说。”能不说尽量不说。
    欧阳意表示理解,于是询问了他当天的一些情况。
    问罢,又柔和道:“想起多少是多少,不必勉强。”
    陈凌看了一眼大夫,对方会意,十分稳定地将手上一针落在头顶穴位后便停了手,陈凌艰难地坐直,他现在确实还很虚弱,仅这个动作就让他额头出汗。
    但也让欧阳意和顾枫注意到一个细节——
    苏越全程都没去扶儿子一下,陈凌坐起身后,还是旁边在收拾针具的医师停下来,为他拉过一个软枕垫在背后靠着。
    看着碗里因为削皮而氧化的苹果,还有苏越特意说“重金求医”的话,不由令人怀疑苏越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的态度。
    陈凌回想了好半天,摇头,“若是平时有人欺身靠近,我可以立马反应,还能根据脚步辨别男女。可那日大庆,鼓乐齐鸣,震耳欲聋,我只感到眩晕乏力,接着背心被猛推一下,就坠楼了。”
    “所以现场有几个人加害你都不清楚。”
    “是。”陈凌随即好像想起什么,“我也见到穿梭准备的舞娘们,都戴纱巾、蒙着脸,身高体型差不多,难以分辨。”
    “之前可有被人跟踪?”
    毕竟是武探花,欧阳意从他言语中亦能听出他对自身武学的自信,如果事前他就被盯上,应该有所察觉。
    陈凌似乎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回答:“并无。”
    欧阳意和顾枫对视一眼,之后又问了几个当天表演的详细问题,不过对方始终回忆不起有用的细节,很快露出疲劳感。
    今天她们之所以探访陈探花,是怀疑王璇儿在宫里不止一个帮手。
    在玄武门杀害庄戌,她很可能找的是一名金吾卫。这种事在以前也发生过。有一名金吾卫家中老母重病,需要好药吊命,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其谋害了一名下朝的官员。
    这种事极少见,有人愿意为钱付出生命,但到金吾卫这样的职位里,并不缺能弄到钱的途径。那名金吾卫也是寒门出身的老实人,走投无路被人蛊惑,事后追悔莫及。
    如今王璇儿杳无踪迹,如果能找到她的其他帮手,或许有助于捉人。
    不过苏越明显不想再听到跟案情有关的信息,顶着他不耐烦的脸色,欧阳意还是对陈凌道了谢,并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出了屋子。
    也能理解,若没有疏议司究根问底追求真相的精神,陈凌的坠楼也就是普通的坠楼,不会牵扯到多年前的通州水灾。
    出了门,还能隐约听到苏越难听的抱怨:“你搭理那两个女人作甚?疏议司要真敬你,也该派个男人来,之前不都是奉宸卫守着你么?”
    之后响起陈凌气息微弱的声音,听不清楚,但从苏越不断提高的音量判断,陈凌应该是反驳了父亲不当措辞。
    “哼,什么疏议司最厉害的推官,还不是找不到王璇儿那贱蹄子?凶手抓不到,重提通州旧事,不就是为了邀功么?女人当官,蛇蝎心肠!”
    “你爹我,就是因为她们多管闲事,挨了二十个板子,还被罚了半数身家!那些钱,本来应该给你买好药材的啊,你外祖父也拿不出银子了,现在就靠咱爷俩相依为命……”
    后面就是历数他当爹不易,为了儿子治病花钱如流水。
    陈家家道中落,陈凌吃人嘴短,陷入沉默。
    顾枫站在院中,神色鄙夷,“儿子受那么重的伤,自己却跑去洛阳浪,花钱给儿子治病天经地义,还抱怨个不停,呸,什么欧皇,就是个渣爹。”说着又摇头道,“走吧,这里呆着也问不出什么。”
    欧阳意自然也厌烦苏越,二人下了台阶往外走。
    侍立在院中的老仆脸色尴尬,迎上前,朝二人拱拱手,赔笑道:“姑爷说话口无遮拦,两位推官莫怪。少爷是敬重久推官的,常和老奴提起久推官大名,待少爷休息好,姑爷不在家时,再邀两位推官来坐坐。”
    “好,好。”欧阳意和顾枫应下,然后由老仆领路。
    陈家世家门第,上到陈凌下到仆人,都带着世家大族百年熏陶出来的教养,只叹陈老爷眼神不太好,招婿招了个奇葩,满身铜臭味不说,连对唯一的儿子也不上心。
    简直叫人怀疑,苏越回长安是自首还是来蹭儿子当官的光环。
    “苏越经常不在家中?”欧阳意接着老仆的话,忽然问道。
    “这……”
    老仆愣了愣,认真思考后道,“细算起来,姑爷几乎不怎么着家,大都在外面。姑爷说,他在外头有几个铺子要管,做买卖么,难免要走货、应酬。”
    “铺子在哪儿,做什么买卖?”至于忙得连亲儿子也不回来瞧瞧。
    “好像是皮货,还是香料……外面的事,姑爷很少提及……”
    老仆脸色茫然,看起来陈家对苏越在外做什么真的一无所知。
    “你们老爷也不知道吗?”
    老仆张了张唇,似有未尽之语,但思量再三,终是咽回了嘴里的话,点了点头。
    陈家在前朝出过御史大夫,这样清高的世家,自矜身份,陈老爷即使再好奇,也不会主动去打听苏越的生意财产。
    欧阳意自然觉察到老仆面色的怪异,忖了忖,还想再问,正巧她们已行至院中,“吱呀”,陈凌房间窗户被打开苏越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出来了。
    “开窗散散那两个女人的晦气。”
    就这么刚好,顾枫循声回头,和苏越撞了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