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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红顏薄命上

      顏歆悦披着一件过大的西装外套有些狼狈的从酒店的房间衝了出来,楼下路灯下有一台车,两、三个男人靠在车旁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在等她出来。
    他们在等她口袋中的相机,而此刻,她很不想上前将东西交给他们,于是她抓紧外套,朝路的另一边走,避开了他们。
    这里离她家有十几公里远,她的脚踏车放在上班的地方,她也不想回去牵了!
    全身上下疼痛难耐,她硬是撑着,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路才回到家里。
    那时已快天亮,她躡手躡脚、放轻脚步,看到在客厅坐在椅子上等她等到睡着的母亲,她喘着气先从房间里拿了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才走往浴室洗澡。
    她将那件明显不合自己身材的宽大外套丢在了浴室外,进去转开冷水,褪下衣服,任莲蓬头洒在她身上,她蹲下捂着脸把自己弯成了一颗球,抽抽噎噎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觉得她自己好脏…她竟然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给………!!!
    她忍不住回想起几天前。
    她下课后会去一间陪酒的酒店打工,介绍她进去的学姐,跟老闆商量,隔天白天她还得上课,让她7点上班,11点下班,不过4个小时,赚的钱比她在早餐店过年的时薪还要高上许多!
    不过她做的不是陪酒的小姐,是送毛巾、送酒的打杂服务生。
    “喂!丑八怪!没见哥哥这里没酒了吗?!还不过来!”
    一旁陪伴的小姐们嬉笑了起来。
    丑八怪是这里的熟客无聊时会揶揄她的叫法,她怯怯的看了一眼,又想起酒店的姐姐们交待她的。
    --千万别跟客人对上眼…---
    她低着头站在桌边毫不掩饰她的胆小,通常客人看到她这样都会觉得她晦气,叫她有多远滚多远,没想到那位客人竟然一把扳过她的下巴想看她的脸长什么样子?吓得她一惊推了他一把。
    她害怕的说着对不起,在场的男客人们嘘了他几声,那位客人似是面子掛不住,站起来揪着她领子就想扇她一巴掌。
    “妈的你这丑八怪竟然敢推我………?!”
    匡的一声,坐在正中间的长腿男子把酒杯大力的放在了桌上,他声音带了些冷冽,听得那位客人身子震了下放开了她的领子。
    “这笔生意还谈不谈了?”
    那位客人赔笑似的连连说声:“谈、谈,来,明哥,我敬你一杯。”
    坐在那位客人身边的两位姐姐打蛇随棍上的黏了上去,或娇或嗔的对他嗲着说:
    “哥哥~!芬芬不美了吗?您去看那个丑八怪干什么呀?”
    “是呀,哥哥,你说,我跟芬芬谁比较美?”
    “我想想哦~两个都想要怎么办~?”
    “唉呦~哪有人这样的!不行不行!你选一个嘛~”
    被唤作芬芬的小姐,背对着他偷偷向顏歆悦使眼色,她立马重重的点头,赶紧从包厢里退了出去,关门前她偷偷覷了坐在中间刚刚被称为明哥的男人一眼,虽然他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但她想:
    他刚刚算是替她解围吧…他长得可真好看…而且脸上总掛着笑。她见过他几次,每次身边坐的姐姐都不一样,但店里有好多姐姐总希望坐在他身边,因为他从不吃陪坐小姐们的豆腐,有几个胆大的姐姐曾想挽着他的手撒娇,替他倒酒、一起喝酒,都被他微微一笑,悄悄抽出手臂。
    她将围裙收起抱在腹前,刚结束了她脑中的跑马灯,就正好见雪雪姐走进了休息室,雪雪姐是介绍她这份工作的学姐,大她三岁,当时为了家庭生计不得已下了海,但在这里她不能这样叫她,于是她上前轻轻唤了声:
    “雪雪姐…,刚刚谢谢你们…。”
    雪雪见她人站在休息室内,一把牵过她的手与她一同坐在沙发上,把她脸转过来扳过去的。
    “什么嘛,粉底没掉色呀,那个死猪哥莫名其妙的瞧上你干什么!想换个口味吃清粥小菜?”
    顏歆悦无奈的笑了笑。
    “死猪哥!胎哥鬼!顏顏你说,从明天起我多用个腮红把你画成金童玉女那样子,看还有没有人敢覬覦你、吃你豆腐?!”
    一旁一同在休息室的小姐们都捂嘴笑了,知道她在包厢里被客人调戏要求倒酒,就纷纷出主意,说要把顏歆悦再画丑一点!
    顏歆悦看着这些平日被客人们、老闆,骂贱、不要脸的女人的姐姐们,心中顿时温暖了起来,男人们都笑她们欢场之地无真爱,却又喜欢来这里流连忘返。
    她个性胆小,平时要上课又兼两份工,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劳累,身材像个国中生一样,明明身高有158公分,低下头时人家都以为她才155,甚至说她脸色苍白都不为过,但学姐说她想进来工作,就得把那张脸遮起来,好保护自己。
    有一次,客人们没那么多,那时她刚好偷偷出去帮她们买零食进来,大部份的姐姐们都聚在一起,一时玩心大起,拿了卸妆乳把她故意涂得蜡黄的粉底液都擦掉,还将她没度数的眼镜拿走,她窘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卸妆乳油油的感觉还残留在脸上,倒是她们一个个的都哎哟哎哟的夸张叫了起来。
    “不得了了!以为是路边小草,竟然是一朵国色牡丹呀!!”
    “嘖!雪雪!本来看着她长相还挺安全的,你怎么找了个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进来?!是不是忘了我们这里是酒店了?”
    “小顏顏,去去去,去厕所洗把脸,回来姐姐们保证帮你画回去原来的丑八怪!”
    她害羞听话的真的去洗了脸又回来乖乖坐好给她们化妆,其中一个姐姐手覆上她胸口时,她惊得呀了一声。
    “还好,胸不大!客人们都喜欢大胸脯!”
    “哎呀!你干嘛呢,我粉扑差点戳到顏顏鼻孔了!”
    “越丑越好!省得外头那些男人惦记她!”
    “兔兔说得对,小顏顏,我这有支紫色口红,要不要试试??”
    顏歆悦无奈的笑着唤了几声:“好姐姐,姐姐们,知道你们对我好,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吧。”
    眾人掩嘴笑得犹如清脆叮铃声,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这里的姐姐们都很疼她、保护她。知道她来自清寒家庭,家里有个白血病的母亲等着医药费,或许是因为这里的姐姐们也都是有些难言之隐,才来到这里工作,所以非但没排挤她,还感同身受变着相的对她好。
    时常利用叫她跑腿买东西的名义,实则是让她赚点跑路费,在包厢里看似跟着客人们嘲笑她丑八怪,其实也是为了让她脱身,然后还常常给她一些能调出蜡黄脸色的粉底,说她们用了几次都用不习惯,只好塞给她囉。
    她很感恩……能遇到这群这么好的姐姐们。
    雪雪姐还拉着她的手向其他姐妹说着刚刚那场客人的坏话,就听外头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金老闆的小弟,他看见顏歆悦,不满的嘖了一声。
    “丑八怪!还有5分鐘才下班,你居然敢躲在这里偷懒?喂!老闆找你啊,还不快滚过来跟我去见老闆!”
    在场姐妹们一听,不禁脸色一白,以为刚刚那位客人告状到老闆那边去了,放软了语气想替她求情。
    “那个……川哥,顏顏平时就是个胆小鬼,绝对不是故意推客人的。”
    “什么呀雪雪,你在讲什么?!老闆找她是有外快让她赚呢!”
    听见外快两字,连顏歆悦都不自觉脸色苍白,两三个姐妹都围在她前头,牵强装傻的笑说:
    “什么外快呀?我们最近也很缺钱呢…我们也行呀。”
    “是呀是呀,丑八怪来大姨妈了,刚刚才来找我们要止痛药呢!”
    “唉呀!各位姑奶奶!各位红牌小姐!麻烦都让让!老闆等着呢!丑八怪你能不能快点!只是要你去拍几张别人的丑照片!你他妈快跟我去见老闆好吗?!”
    眾姐妹心才悬了一半,但还是吊得颇高,雪雪离她最近,捏了捏她手暗示她,进去见老闆后有危险就快跑。
    于是她拿着房卡站在前面写着520号码的这间酒店房间面前,她答应了金老闆,只要进去拍躺在床上的人几张裸照,他就给她50万。
    有了50万……她就有钱让妈妈开刀了……
    这条件很令人诱惑,她决定挺而走险一次。
    刷开房间门,她连灯都不敢开,反正相机他们已设定好夜光模式,她藉着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的光,摸黑来到床前,果然床上的男人脱得只剩下内裤,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脱的,还是别人帮他脱的,她害羞的举起了相机打算速战速决,在心里连连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为了我妈妈。
    还没按下快门,她便被人捉住手,一把甩上了床上。
    她惊讶的倒吸一口气!不是说他被下了迷药不醒人事吗?!然后她更惊讶的发现,藉着外头的光晕,她认出了那是晚上在包厢里替她解围的明哥。
    她颤巍巍的不小心喊出了一句:“明哥”
    两隻手撑着半身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笑了,声音还带点沙哑的性感。
    “怎么?你认识我还敢对我下药?不知道弄我的人,下场都很悽惨吗?”
    顏歆悦颤抖着辩解,她摇摇头说:
    “不是的,您、您误会了,是我老闆要我进来拍您几张出丑的照片,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时明用右手将她脸扳正,与她正面对质。
    “你老闆是谁?!什么都不知道就摸进来男人的房间,真是勇气可嘉!还是你这么大胆,其实是他们送来给我的女人?”
    她不断的摇头,全身忍不住发抖,手一直推着对方的胸膛,他却闻风不动,她意识到现在两人的姿势非常危险也非常曖昧。
    “是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拍到,您、您放过我吧………”
    忽然被他甩上床,她一头如黑丝的长发在床上盪开来,没戴眼镜的大眼睛此刻看起来满满泪光楚楚可怜,衬衫领口也凌乱的露出一小片的雪白香肩。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她长得倒还不赖…
    他有意逗她,明知她害怕到发抖可能不是装出来的,还是故意捉住她双手在她头上方定住,左手一颗颗悠间缓慢的解开她衬衫扣子,没想到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直哭闹着说:放开她、放开她。
    他俩姿势本就曖昧,有几下她的腿根本是直接蹭过了他下身,他是吃了解药没错,但一时半会还是会有感觉的!他经不起这种撩拨,生气的吼了声:别乱动!
    顏歆悦被他一吼,愣呆了几秒,又开始哭了起来,又开始求他放开她,秦时明无奈,只好放低声量哄她,叫她别乱动就是了。
    他本欲起身往床旁一让,没想到她双手一脱离他右手的掌控,急着撑起身体下床的关係,两人双唇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顏歆悦瞪大眼睛愣住了,秦时明也愣住了。
    他直接扣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本就药性尚未完全退散,在挣扎中又被无意撩拨到有点反应,他欺身压了回去,双唇分开的片刻,低沉嗓音,居高临下的向她说:
    “女人,是你先惹我的。”
    趁她惊吓之馀他直接吻上撬开了她的嘴,右手忙着扣着她的双手,左手也没间着。
    不一会儿,就是好几件衣物落地的声音。
    一整个晚上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顏歆悦都在哭,她放弃挣扎只重覆的哭说:
    “求求你……”
    “放过我吧……”
    秦时明吻了吻她眼角的泪水,额头上的汗在头抬上来时的那瞬间滴了一滴在她胸前,他耐心哄着,但也重覆的只说几句话:
    “乖…”
    “不哭…”
    “放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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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迷药的效用在后半夜发挥了效用,秦时明搂着她闭眼睡过去了。
    她不敢惊动到这头野兽,只尽量放轻再放轻,才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她觉得她全身上下都痛,下床时还使不上力差点跌落在地,一整晚她的眼泪都要哭乾了,那禽兽还是对她得逞了好几回。
    她穿好衣服才发现她衬衫扣子被扯破了好几颗,不得已只好抓了他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披上。
    都是那男人的味道……好可怕…好噁心……
    她要离开前踢到了相机,才想起了她为什么会进到这房间的原因。
    50万……她的清白不能白白牺牲了!!
    她咬牙又回到了床边,就朝他脸及上身拍了几张照,随后塞入口袋狼狈的离开了。
    她在浴室一遍又一遍的搓着她的身体,那男人身上的菸草味、有股清香应该是香皂的味道,还縈绕在她的鼻间、停留在她的身体上,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她只记得她趴在妈妈的椅子旁睡着了。
    那个白天,她没去上课,因为她发了一场高烧。
    隔天晚上,她依旧去酒店上班,刚打卡完没多久,就被老闆找去了,还没等他发难,顏歆悦脸色冷漠,直接将相机放在老闆眼前的桌上。
    金老闆兴奋的问她:怎么样?拍到了吗?!
    她点点头,说都在里头了。
    他打开相机一看,果然有好几张秦时明的裸照!虽然下半身没露点,但脸有拍到,就无法抵赖说是他p的了。
    金老闆说话算话,当场给了她一张金融卡说50万在里头了,还说这个月月底会再匯给她一笔奖金。
    她开心不起来,所幸平常就总是低着头做事,以为她胆小,便叫她回工作岗位上上班了。
    手下川哥跟着她走出办公室,一关上老闆办公室门,就算起旧帐的埋怨她了,质问她:“丑八怪!拍个照片而已,让我们在楼下等了一整晚!还等不到人。”
    顏歆悦抬头看他,第一句话就是说:“你们骗人!我进去时那个人是醒着的!”
    川哥啊的一声说:“不可能,那剂量都能放倒一头牛呢!那你怎么拍的?难不成是用p的?!”
    顏歆悦一下子就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她改了话锋,状似害怕的说:“他使不出什么力气,我就拿了檯灯砸了他几下,他便倒在床上了,但那眼神凶的可怕,我一害怕,赶紧拍了照片就跑了,才没在昨晚把相机交给你们……”
    川哥没看到那照片,直接就信以为真了,他拍了拍她肩膀,告诉她逃跑是对的!瞧她一身骨头瘦不拉嘰的,万一被逮到,直接就从酒店五楼被扔下去了!
    顏歆悦攥紧了手上的金融卡,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发现她忽然很害怕被男人触碰,这会让她想起昨晚被那人强迫的事。
    好恐怖……为什么男人都这么的令她噁心……。
    过了几天,秦时明收到了一封快递,他翘着二郎腿,脸色阴鷙的盯着桌上的公文袋瞧。
    公文袋上是一封勒索信,附了好几张他睡觉时的裸照,他早让人查出来了,勒索他的是他常去谈生意的那间酒店的金老闆,他俩以前就有利益关係上的衝突,但没想到他沉不住气先对他下了手。
    他嘴巴翘起了一抹算计的微笑,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夹起了一张他的'艺术照'。
    这张床他认得,是那晚酒店的房间,里头什么按摩浴缸他都没享受到,退房时倒是一肚子火!
    瞧瞧这摄影师还算有点良心,下半身重要部位给他遮了起来,让他就算万一不幸被曝光也不至于全身裸露在各家媒体、新闻上。
    不过不知道她有没有翻他身拍他的背后,留个几张爪痕照让她自己当纪念好像也挺不错,那是那晚小白兔意乱情迷哭喊中留下的抓痕,嘶…想到这,他忽然感觉背后那几道不深的伤口有点痒了起来。
    这几天他心情差到简直到达了生人勿近的状况,各个手下知道他头上乌云密佈闪着雷电,都识相的能避就避。
    只有阿磊受不了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气氛,来问他:“怎么了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兄弟一起帮你解决!”
    阿磊,我被一个处子给睡了…!更过份的是我那晚那么努力操她,隔天醒来她居然不见了!
    这话说出来多没面子啊?所以他只能自己憋着!憋着!再憋着!但想想他用词不对,是他把人家吃乾抹静了,人家才跑了,唉…跟一个不认识名字的女人荒唐过了一晚,真是罪过罪过…
    他本想着露水姻缘,过了就算了,但每当他躺在自己床上夜深人静之时,她泪珠不断的脸庞、初尝人事的嚶嚶吟语,都掛在他心头让他烦心睡不着。
    不就是老金送过来的一个女人吗?!至于这样心心念念的?!然后他就又不断的想起她不断的哭求他放过她。
    所以他已经好几晚都睡不好觉了,因为胡思乱想间,虽然她该有的都有,但身子似乎特别娇小,他猛然从床上坐起!
    她有成年吗………………?
    好吧,他现在不止心烦、心底还有那么一点愧疚,直到他收到了这封勒索信,他心里萌生出一种他被算计了的憎恶感。
    他决定,找出这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