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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敌手惜英雄 柳暗花明好运来

      蒙人因游牧而时常迁移,多以营帐为居所,即便是兀赤在可敦城的住处,也只是个较大的营帐,外观上与其他营帐看起来实无相异之处,只在帐顶上掛着旌旗,门口多了侍卫而已。
    闵子騫和随行的使节官员及张公公商量后,便带着自江南携得的礼物,逕往兀赤营帐而来。甫到得营帐前,几名侍卫大汉便伸手拦住,见是几个汉人,随即大声斥喝,便要将闵子騫等人撵出去,那通译的老者急忙道:『这几位是来自大宋的使节,请帮忙通报兀赤大人。』
    几个大汉听得此言,看了看闵子騫等人的模样,哈哈大笑道:『管他是哪里来的,南朝人多卑鄙不守信义,兀赤大人最厌恶的便是此等之人,快快滚了,免得皮肉之痛。』
    那随行的使节官员听的通译老者如是传达,心下恐惧,便要离去,闵子騫道:『让我来试试。』其时他已自那通译老者处习得几句蒙语,已然能听说一般的话语,便以蒙语逕向那守卫道:『请传话与你们大人,说是日前在大漠与他见过面的汉人求见。』守卫听得此言,面露惊奇之色,对这貌不惊人的汉人青年居然如是说,均有不信之意。
    闵子騫知此时若不施点手段,难以释二人之疑,随即递上一礼物,当二人伸手来接时,当下潜运玄功,那二侍卫手方一触礼物,竟是全身一震,双手一麻,东西随即往地上掉去,闵子騫不急不徐的以脚轻轻一勾,礼物復自弹起,又回到二侍卫手中,二人见状均是惊骇不已,一人随即大喝道:『你这是甚么魔法,敢捉弄于我们。』
    闵子騫微笑道:『我手不是好端端的平放着吗?』说罢便再次将礼物递去,那二侍卫这次有备而来,手上使劲,只见的手臂上青筋暴露,一双手臂涨得有碗口粗细,这次他们准备妥当,方伸手过来,岂料得甫一接触,全身又是一震,那礼物仍是往下一掉,闵子騫这次随即躬身接起,在未着地前,即伸手抄住。
    二侍卫此时已知是闵子騫搞鬼,怒气一生,大吼道:『哪里来得混小子,敢戏弄我兄弟俩』随即提起拳头便往闵子騫打来,眾人见了均自大惊,只见得闵子騫不避不让,坦然以胸口受了这拳头,那大汉一拳打中,正自高兴,却见着手处如中棉花一般,软绵绵的绝不受力。他心下吃惊,第二拳随即全力击来,拳头甫一及身,又是打在空处,此时他已知闵子騫必有古怪,便以手揪住闵子騫,一脚便朝他下盘拐来,本拟这一下将他绊个倒栽葱,岂料却如撞铁柱,闵子騫只轻轻在那大汉上身一拍,那大汉全身一麻,手脚便使不出力来了。
    闵子騫笑道:『现在可以麻烦二位替我们通报兀赤大人了吗?』
    一侍卫见情况不对,即刻飞奔进帐去,只见得兀赤和得几个人走了出来,兀赤乍听手下通报有人前来闹事,本是气冲冲而出,待见得是闵子騫,脸色登时和缓,即道:『你是上次那汉人,很好,我还没奖赏你阻止了我二兄弟的争斗呢!』
    兀赤让闵子騫等人在下首坐了后便道:『你是何人,来此地做甚么?』
    闵子騫正欲回答时,旁边一人便道:『兀赤,昨日便是这几个汉人在市集之上打了我的手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逞威风,是欺我等无人吗?』
    闵子騫知这人应该就是哈塔尔了,他早已听说兀赤不喜汉人,如果再让此人在旁搧风点火,后果实难预料,便道:『不错,我等昨日是在市集上和哈将军的部属遇上了,但在市集之人均可作证,有谁看得我动了一手,出了一脚呢?』
    哈塔尔登时语塞,他们虽然强横霸道,但蒙人极重诚信,不喜撒谎之人,听得闵子騫此言竟是说不出话来,如果向兀赤说道自己的手下是被二名女子所打,不但是丢了面子,更会为其他人所嘲笑,一时胀红了脸,杵在那里尷尬已极。
    此时兀赤已听得左右报告,知闵子騫武功高明,便向左右交代了一声,只片刻时,自帐后走进一蒙古老者,兀赤见老者一进营帐,随即起身道:『烦劳国师了。』
    闵子騫当老者走进之际,心下即是一凛,眼见此人虽貌不惊人,但步伐稳健,不见其换气提身,便已自帐后飘然而至,二眼炯炯有神,目光形似猎兔之隼,杀气一闪即逝,内外修为均有极深火侯,只一朝相,闵子騫便已知对方来了高手。
    当下连忙收敛心神,向兀赤道:『我等为大宋特使,千里迢迢前来此地,是为二国交好而来,并无生事端之意。』
    兀赤道:『不必多言,这位是大汗亲封的国师达尔扎,你们二位亲近亲近。』只见那达尔扎随即往闵子騫前面一站,一股冷意即向闵子騫袭去,随即身体一晃,併指成剑向闵子騫疾点而来,闵子騫见的来势快捷无比,指未及身,劲气已至,知大是劲敌,当下不敢托大,随即以五行迷踪步避开,堪堪闪过这凌厉的一指。
    达尔扎见一招奈何闵子騫不得,随即变招,达尔扎之名在蒙古语正是「闪电」之义,只见他出手快捷如电,一招未完,另一招已生,数招之后,闵子騫即大感吃力,自他练成长生诀以来,头一次遇到出手如此之快的对手,血手修罗动作虽快,究竟有跡可循,这达尔扎出手却是一招快过一招,到得后头已分不清哪招是前,哪招是后了。
    当下随即使出无影鬼手,以快打快,双方正是棋逢敌手,一时间只见满天均是掌影,只看得眾人眼睛都花了。
    达尔扎自艺成以来,在大漠罕有敌手,今日遇着闵子騫这对手,方得以施展全力一搏,心下自是舒畅,到的后来,手上运招仍是奇快,嘴上却是呵呵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闵子騫自一窥修罗策以来,亦无缘验证其精要,一路行来,遇着的对手常是不出三招二式,便已伏倒在地,直至今日,许多祕笈上的招式,方得以一一施展,心下也自惊奇,到得后来,双方内劲使出,四周风压陡增,竟是刮面如刀,眾人不禁向后退了数步,此时只听得达尔扎大喝一声,二掌併一掌击了过来,闵子騫亦是一掌迎了过去,双方均是一震,达尔扎身体微晃,闵子騫却是退了一步,随即道:『国师武艺精湛,在下不是对手。』
    只达尔扎心下却知自己合双掌之力,才迫得闵子騫一掌之退,见他一退之下立即能吐声言语,内劲显见在己之上,但他竟然能不动声色让自己赢了面子,却又不露败象,这份功夫与做人,着实了得。
    当下即含笑道:『我们是不分胜败,平分秋色』随即大笑数声,甚是舒畅。
    兀赤见得连国师都称讚闵子騫,登时尽消除对闵子騫的疑虑,蒙人最喜爱英雄勇士,眾人见闵子騫竟然能与国师达尔扎打成平手,对他竟是钦佩不已。
    兀赤随即命人摆下酒席,款待闵子騫等,当夜,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