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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我啊,来吃自助了(微重口)

      花朝节一结束,云城作息照旧,宵禁也开始执行。
    为了不惊扰巡城守卫,三人一路隐身来到城门,果然看到许多修士正立于城墙上。
    楼竹溪符咒使得相当厉害,他们并不担心被发现,但保险起见,还是躲在了离墙外不远处的角落里。
    月亮一点点升上来,升至半空时,零星几个人晃悠着到了城门前,紧接着一队队三五成群的,都聚集到了门前,然后毫无阻力地穿过结界进入了城门。
    楼竹溪拧了下眉,他现在有隐身符的压制,若是分出灵力去探查那群人的情况,免不了被修士发现。
    但想也知道,这群人必然不是什么大能,要是什么厉害人物早走了,何必像丧尸一样晃悠着来。但若不是,这群人又为何能通过结界呢?
    谢晋同样疑惑,能当上一城城主的少说修为也到了化神期,他设下的禁制虽似乎有刻意放宽,但也绝非能轻易破坏,更别提那群人似乎都没触动禁制,这是如何办到的?
    太过震惊,两人一时都忘了半夜有人出现在这儿其实更奇怪,直到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才发现裘千越又炸鳞了。
    楼竹溪来回顺着她的头,半晌,她才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毫无疑问云城确实隐瞒了一些事,可裘千越如何猜到,两人强压下疑惑,迫使自己专注眼前。
    那群人出城门已经快过去一刻钟了,月色渐斜,云层消散了些,谢晋陡然发现城墙的修士已经不见了大半。
    他和楼竹溪对视,楼竹溪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纵使被压制了灵气,也不至于发现不了那么多修士的消失,看来,云城善用符咒之人不少。
    与此同时,裘千越感觉禁制的威力正在减弱,想来也与那群人的消失有关,“必须要出去了”。
    她使劲用头去顶谢晋的手,那俩人同样也感受到了禁制中灵力的削弱,便不再等待,直接穿墙而过。
    虽然在禁制未彻底消失前,任何穿过其中的物体产生的灵力波动都会传达至布下禁制的人那儿,但若苦苦等待,他们只怕什么也追踪不到。
    不同于云城城内的繁华,城外是大片面积的空荡。
    接近城郭的地方还时不时能看见小块聚集而居的村落,越往外,便越是空旷。尤其城外东南之地,地势低洼易积淤泥,不适宜居住,用来种植芸菇却正好,因此四周无人而常有兵力驻扎。
    现下,谢晋储物袋中的蛇正努力抻着头往那处行进,此前楼竹溪给两人都贴了疾风符,能够不使用灵气而驭风之力,不多时就来到了东南方向。
    四周空旷,两人只能尽力隐身于低矮灌木。
    往下望,便是一片熟悉的蓝光。
    月明星稀,芸菇的莹莹蓝色显得有些微弱,周围仍有大片士兵驻扎,包括那些曾经在城墙上的修士,他们只能在此处隔远些观察。
    托今晚月色的福,纵使隔得稍远,他们也发现了,那群人的排列看似杂乱实则有序,驻扎的士兵绕着最外层的芸菇围了个半圆,修士则散落在成片芸菇中间,就像一个形状,是什么呢?
    这时候,储物袋中的蛇又开始躁动,楼竹溪突然想到,是的,那是一个袋子!
    谢晋同样回望过来,幕天席地之中,放了一个袋子,能是等待着什么东西进入?
    渐渐地,“袋子”开口处有了些动静,一群晃悠着的人正慢慢朝里面走。
    谢晋直觉那就是城门口轻易穿过禁制的人,可是又有点不对劲,他仔细盯着,猛然发现,是那群人缩小了。
    城门初见,有一个大汉尤为高壮,现在就算是隔远了,也能看出这群人身高趋近。身形萎缩,仍能自由走动,这是如何办到?
    同谢晋一样,楼竹溪心下也生出不妙的感觉。
    他目盲,感官极为灵敏,此处灵气泛滥,却处处透着诡异,楼竹溪已经不想在此地再做纠缠,他们此行来并不是为了别的,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难免惹上麻烦,趁此机会直接离开云城才好。
    他理解裘千越或许真是察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那都没有她自己重要,尽管五天之限才刚过两天,可芸菇已经拿到,实则也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
    谢晋同样是这个想法。
    他和楼竹溪交换了一下眼神,拍了拍袋子里的蛇,准备即刻离开,即使此前触动了禁制但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却道此时,地上的“袋子”突然传来骚动,谢晋本不欲理会,却猛然被楼竹溪扯住顿在了半空。
    他还没开口,楼竹溪铁青着脸低吼,“谢晋,蛇呢!”
    谢晋立刻脸色大变,储物袋不同于别的法宝,只有所属之人能打开,怎么会?他明明一直感受到蛇在里面动弹。
    他注入灵力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一截蛇尾!
    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许多事串联了起来,却又没有更多头绪。
    两人不敢再想,话不多言,即刻往来时路飞速赶去。
    而“袋子”中心引发骚乱的裘千越还在继续吞吃。
    今晚月色确实不错,月色与芸菇的亮色交融,使得低洼处呈现出湖面般的粼粼风光。
    而往“湖”中走去的那群人,已经快低到胸脯贴着腿根挪动了,马上要沉入湖底。
    他们远远看上去,仿佛是被月亮晒得融化了;近看才能知道,是这些人皮肤上在不断涌现出来一个个凸起,不停往外冲击,显得人坑坑洼洼的。
    越靠近散发着浅蓝微光的芸菇,那群人皮肤起伏就越大,整体粘合程度就越高。
    在接触到第一朵芸菇时,最前面那个快要融化了的形体中,骤然涌出来无数肉色的螃蟹一样的东西,挤挤密密地从躯壳中爬出来,后面紧跟着的人中,那些个凸起也开始不停拱来拱去,在触碰到芸菇时,彻底成熟。
    这时已经到了下半夜,月亮被云层遮住了,芸菇的蓝色光芒逐渐显露出来。
    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小东西迭在一起,那么多的小爪子在淤泥中爬行,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它们只是迫不及待地施展刚长出的手脚,想要攀上芸菇,却在靠近芸菇的瞬间被吞噬。
    层层迭迭起伏不停的小螃蟹快塞满了整个“湖”,芸菇却在其中越发耀眼了。
    当最后一个人形物体也进入狩猎场,这场战斗应该要画上圆满的句点了。
    变故陡生,殊不知,裘千越同样埋伏在淤泥里,这不仅是芸菇的进食时间,同样是她的。
    修士们的作用更类似于把猪赶进猪圈不让猪跑了,能因为不让猪跑就把猪都杀了么?这肯定不能啊。
    不能杀掉“螃蟹”,也不能毁坏芸菇,一时间,修士有些束手无策,裘千越吃得盆满钵满。
    毕竟那全是些刚长成,或者说刚蜕壳的“螃蟹”,背上肉色的壳近乎于无用,压根抵挡不了裘千越的蛇牙。
    她穿梭在食海中,感觉回到了吃自助餐的快乐时光,嫩嫩的小螃蟹一口一大片,都不用嚼,在嘴里霍愣两下就进肚了。
    可惜裘千越终究是孤单一条小蛇,再能吃也吃不了多少,掉头又钻入了淤泥中潜伏。
    那群修士应该也察觉到了,不复刚才的慌乱,他们在等,等芸菇吞噬干净,这片土地将重新归于宁静。
    到那时,不管来的是什么,都会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