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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不知为何,程清漪又能下楼来吃饭了。她或许晓得是谁推波助澜,但她只是喜于多看两眼已然请了先生,忙于读背经典的阿泓。至于江愖,她偶尔会勉强端些母亲的作派,尽管背地里头他与程清漪保持着极亲密的肉体关系。程清漪有时不知道自己如是做的意义何在。
    她这些日子愁眉不展,为的是白遥月的事情。江愖瞧见她轻抿绛唇,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哪能不清楚她在忧心些什么。
    用过午饭,程清漪便在这一小段时间内与阿泓说说话,再眼见着他被乳娘带走。老爷这几日身体不好,已然回了卧房午休。钟表敲响,程清漪颇为不舍地被那五大三粗的保姆带走。临走前,她望向门口穿戴整齐,已然准备去公司的青年。他在注视着她。程清漪不想知道他眼中的情绪为何。她只是想,今晚江愖应该会来她房间里。而恰好,她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
    当晚,江愖确实来了她的房间。不过,他并未急着与程清漪做那事,而是叹息着轻轻把玩她的头发。“母亲当真是被蒙蔽得厉害。”他的眸色晦暗不明,倒有些像鬼魅了。“那白小姐都做出此等事情了,母亲依旧怜惜她。”
    话虽如此,青年却在程清漪皱着眉轻咳后俯下身,极尽温柔又低声下气地问她药吃了否,身体哪里不舒服。程清漪不说话,他便讨好地凑到继母眼下。“母亲是不高兴了吗?”江愖用手指轻轻挠了挠程清漪蝉翼般的睫毛,“我知错了,您别不理我。”
    “……你不要模仿阿泓。”程清漪抬眸又垂下,“像你原本那样就好了。”处心积虑的,不怀好意的,而非那种单纯又澄澈的模样。不管怎样,她都已然看惯了他这副皮囊。“我也没有不高兴,她确实对家人做了不好的事情。”
    江愖盯着她,然后笑了。“但您想帮帮她,难道不是吗?”说罢,他掐了一朵白山茶,就着微微濡湿的手指细致而轻柔地别在程清漪的发间。“您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的继母总是无意识地散发出勾起人心中最原始施虐欲的脆弱感。“……她不应该去精神病院。她会死的。”从而招惹一些小麻烦。
    江愖支起上半身,微笑着看她。那是别人,他永远不会那么做。“为什么?”他笑着询问,“母亲为什么觉得她不该去那里呢?”
    “……她不是因为伤害家人去那里的。”程清漪轻轻说,“只是因为她喜欢女性,而不是因为真正不对的事情。”她抬起头,抓住江愖胸口的衬衫。“你明明无所谓。你明明也不觉得这一点有多么罪大恶极。”
    他溺爱般地吻了吻程清漪的额头。“母亲也是从我的眼睛里知道的吗?”不知为何,他听起来真的很高兴。“当然,我和母亲想的一样。我们是心意相通的。”
    青年在程清漪耳边呢喃。“——但是,她做了令我不能容忍的事情。而且,我真的好嫉妒她,所以我觉得,她就算被送到精神病院也是合理的。”
    江愖总是那么温柔缱绻地在眼眸里装下一整片幽深无尽的湖。“母亲是在关心我吗?”他将程清漪的手放在自己的喉结上,“抱歉,但您可以帮我解开衣扣吗?我觉得您好像有点冷。我想更近地拥抱您。”
    “……”
    “我总是很乐意告诉您很多事情,但这一次我不能。”青年的目光像是在一点一点把眼前的女性吞进腹中,不经过任何咀嚼,因为这是爱与欲望,而他一点都不想弄疼他心爱的继母。“您不能再多可怜她了,可怜可怜我吧。”
    程清漪一边将纽扣松开,一边看着他褪下原本平整的衬衫,然后浑身被包裹上肌肤的质感。“……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帮帮她呢?”
    江愖沉默了一会儿。“三日后。”他在程清漪耳旁描述了一个房间,它就在这座公馆内。“我在那里取得我的报酬,您就在那里等着我,好不好?”
    程清漪抓了一下他的胸口,紧接着便被淹没在浓稠又潮湿的亲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