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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冬星42

      「好吧,就继续交往吧,如果还爱着我的话。」你的眉头松开,露出非常甜蜜的笑顏,终于结束你们那沉重的安静。
    「爱!当然爱着你啊!」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爆裂物从我体内某处炸开,威力惊人到脑中开始嗡嗡的作响,身体内部的鲜血氧气或内脏全炸光,把我的人变成什么都没有的躯壳,不过这样似乎不影响听力和视力,我还是听见小情人喜极而泣的欢呼和对你的拥抱,以及那句「我们之后怎么面对他?」的问句,我的脚步也终于被这一炸,能动了。
    东撞西撞的状态下我还能喝光可可,洗完杯子才撞回到房间,也还蛮厉害的嘛。
    所以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好茫然,全部的东西都变得好陌生,本以为进到住了许久的房间,自己会镇定有安全感点,但我却彷彿自己来到一个平行世界一样,东西空气明明是一样的,却觉得什么都是别人的都是陌生的,也是啦,几乎是定位回到普通关係的你的东西,在这个房间居然比在房外还难受。
    原来一旦清楚了定位,是会连房间的氛围和世界的空气都会更动,拉起稍微有属于我避风港空间的隔板,背部靠着床蹲坐在地上,企图想把自己缩成小小的。
    『应该搬走了』这是我把头靠在双膝上,看着自己腹部因呼吸起伏十来分后,第一个做出的决定,起身坐到床上,用发冷颤抖的手滑着手机拨给老闆。
    「林总——,该排出差囉,人家等着可急了呢。」语气完完全全像极电视上演的酒店小姐,撒娇高亢到我自己都觉得噁心,可是就是冷静不下,无法用平时的状态讲电话,也怕不这样维持亢奋的话,自己对能依靠的人讲着讲着,会崩溃式大哭给对方听,然后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露出任何笑容来。
    「好,你等电子邮件,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冷静下来,但千万不要做出任何伤害什么的事情,伤人事小,伤己我就毁了那个地方。你可以开始整理东西了,寄公司或我家都可以。最后一天订出来我会去载你,可以留些给我载,东西到时我也会帮你运去新住处。」也许是看准我不会希望这里被她毁了,老闆马上用这里为目标威胁我,听她流畅的说出这么一大段,是不是已经等我这句话很久呢?
    「收到!林总等你邮件唷!不过你不用过来,最后一天还有一些地方想自己去一下。」讲完电话后不到五分鐘,我就收到了信件,真的是一个离这很远的地方,出发日期很不明确的,只写即日起至月底的一个月内,请为目前工作做最后收尾,完毕后至工作地点详谈,结束日期更是没写。
    我开始整理着以公司要用的名义把那几箱资料,偷偷夹带些原本带来的衣物寄给老闆,我不想说道别的话语也不想把气氛弄糟,或许你们搞不好会开心,但不管是哪种我都没有打算跟你们说,我要走了。
    最终衣柜和书桌剩下的,只有一开始你就摆着的东西,还有我们一起去其他地方,所买的物品和衣物,这些跟你有回忆的东西,还是搁在这吧,这一回我想让过往死在这里,死得连再次到来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透彻,即使我不可能会再来这座山了。啊!不,差点忘了我们还有每年看冬星一次的约,真是该死的约,离开前得问你这个问题才是。
    夜里我不再面对你而睡,就怕多看着你的睡顏几秒,我会想去亲你或哭泣。我不明白这几日的深夜,为什么只要到一定的时间,你都会伸手放在我的肩上,小小声地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像尝试看看能不能唤醒我,每次我都成功的被叫醒却总是卑鄙的装熟睡。
    我已经在赶时间离开了,所以请别在深夜跟我摊牌,我不想听,也不希望自己在寒冷的冬天半夜去睡便利店,这是我最后的乞求。
    我的情绪一直处于很高亢又兴奋的状态,虽然没有再用那种噁心的语气,但我还是对自己感到反胃,再美味的食物也不太能够吃下肚。
    「囿,最近我们煮的不合胃口?」厨师大哥担心的拍拍我的头。
    我维持灿烂笑着回答「怎么会呢,哎呀!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合胃口,只是胃有点不太舒服而已啦,没事!」
    「既然你说没事就好,那我之后再帮你做清淡点,看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好,都可以说好得过头了。」就算是小情人,我也能点头保持这份兴奋「谢谢你,就开心嘛。」
    我看向又咬起唇瓣的你,已经不想再猜测你的心思,我对着你一笑说声「吃饱了,你们慢用。」便离开这个饭桌。你的心思就让你的情人猜测即可,我已经不再拥有去猜或做出太多亲密行为的资格。
    「别咬了,总有办法的。」小情人一定很能猜出你的想法,像现在离开厨房但还听见她声音的距离,我该死的回头看一下,就看见她插着块肉抵住你的嘴要你吃,而你也笑笑的点头不再咬唇的接受餵食。
    这时我也发现一件事情,厨师大哥保持着沉默吃着饭,而招待小姐这对母子却对着你说加油,我别过头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边开始怀疑是不是连招待小姐他们,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我在他们眼中,到底……
    那些像好朋友相处的过往,不断为我追你的事加油,就连刚刚的拍头关心,我突然觉得鼻头和一直忍耐的眼睛好酸涩,心寒的心情让我的指尖又开始冰冷颤抖。
    这段日子,我到底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在他们眼中我彻头彻尾都是个闹剧和笑话吗?难怪兄长会一直要我离开啊!
    -*-
    这晚陪着你带团去观星,望着满满的星空,没有心情观看却也能想起一个个的名字,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从你那学会不用星盘,也能教人一些观星的程度。
    自由时间我走到你身边,保持着距离「每年陪你看次冬天星星的约……」我还没把「不用继续了吧?」这几个字说完,你先一步说出「当然可以啊,怎么了?」
    你大概以为我是想说「可以继续吗?」原本注视星辰的视线也转向我,好像很担心我想做什么的追问。
    「没有唷!」好吧,当初我自己也说朋友的永相随也可以,继续就继续吧,我相信自己到时可以调适好心情的。
    你咬唇几秒,在我想先回车上时拉住我的衣角「小囿。我有事情想跟你说。」要在这么美的星空下摊牌吗?这样似乎也不错,起为冬星终也冬星。
    「你说,我听着。」就说吧,我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你抓抓头又开始咬唇了,都破皮快咬出血了还咬,我忍住想伸手阻止你咬唇的举动。
    看来你还不想说又何必免强自己呢,小情人逼的?
    「如果说不出来就别说了,我累了,你先继续带团。」看你放过自己的唇点点头同意,我转身回到车上假寝,这次的车不是你哥开的真是好险,不然他如果又说什么,我不晓得能不能坚持住这份暂时性高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