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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楼空

      火速驱车返家,真.楼衡一踏入家门便隐隐察觉屋内似乎有了些改变,他困惑的看着室内的一景一物,却还是找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感觉到不对劲的。
    然而,相较于真.楼衡的朦胧感觉,楼衡却是立刻发觉了差异之处。
    『去卧房看看。』楼衡说。
    他同任诗安幽会的事被爆出来,他与真.楼衡可说是同等的紧张,在急欲见到柯怡顏的前提之下,他与真.楼衡之间的矛盾不得不放下。
    而随着真.楼衡走入卧房,楼衡不用一秒的时间便已发觉上午出门前还摆在床边桌上的化妆镜与梳子已经消失了。
    『开衣柜。』楼衡又说。
    果然打开衣柜后,最近才进驻楼衡衣柜的几件女性衣物也已经不翼而飞,同样发现这点的真.楼衡再也用不着楼衡的提示,急忙爬上梯子欲推开通往柯怡顏家的暗门,结果没有意外,好不容易在楼衡努力才开放的暗门,此时也已经被人从另一端锁上,还不道用什么重物压住了门板,在大男人用力敲打之下摇也不摇一下的。
    『她走了。』
    事到如今,楼衡已经不晓得该用怎样的语气来陈述这个事实,他是想下一秒飞奔到柯怡顏身边安慰她,又想掐死控制住身体不断作孽的真.楼衡。
    「我知道。」正因为柯怡顏将生活用品撤离楼家而烦躁的真.楼衡可没功夫搭理他。「我会让她回来的。」
    『你知道?你会让她回来?不、不,你什么都不知道,逼她走的人就是你,你又要怎么才能找回柯柯?』受困于体内的楼衡只能用言语来表达他此刻的不满,他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吶喊,一再用尖锐的话挑战真.楼衡。
    「我打电话给她。」真.楼衡可不愿意向楼衡交代什么,就算他有亏欠谁好了,那也是亏欠柯怡顏而不是他。
    只是他没有想过,既然能将暗道决绝的封死,柯怡顏又怎么会接他的电话?
    于是得到一则带着机械味道的未开机通知也成为真.楼衡註定的命运。
    『呵,你以为她还会接你的电话吗?』楼衡早已先一步预料到这点,瞧见真.楼衡碰壁他不无凉薄的讽笑。『她说过的,如果是你赢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她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们其中的任何人的。』
    「……不可能,我去她家门口等着。」不愿接受事实,真.楼衡固执的赶到柯家门口等着。
    柯怡顏可以不接他电话,但总不能连家也不回吧!真.楼衡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从白天等到夜晚,从楼梯间看见社区的灯火一盏盏的点亮,唯独他守候的豪宅里一点灯光都没有透出来时,心中对自己的怀疑越来越盛,直到季品轩电话打来时终于来到顶点。
    「楼衡,我要谢谢你。」季品轩的声音衬着车水马龙的背景传来。
    「你谁啊?」
    真.楼衡儘管与季品轩见过不只一次,但因每回见着季品轩时他都是一抹意识,对于季品轩这人的印象也就没有像楼衡一样来得深刻,更不可能从短短一句话听出季品轩的身份。
    季品轩被他反问的一阵沉默后再度开口,却也没有解释自己身份的间情逸致。
    「我早说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你的心暂时回到怡顏身上,也不可能安份的只守着她一人过一辈子。」他逕自说了起来。「这不,才几个月功夫,就故态萌发了。」
    季品轩话中的轻蔑教真.楼衡听得很是刺耳。
    「这关你什么事?」
    「确实和我无关,反正我只是要来向你道谢,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追求怡顏,而我是不会给你机会夺她回去的。」
    「喂,你究竟是谁?她是不是在你那里?」
    真.楼衡本来对于这通莫明其妙的电话很是不耐烦,但听到后来愈发觉得不对劲,这人的说法听来就像是柯怡顏正在他那边似的。
    他的问题没有获得任何解答,季品轩已将电话切断,面对频率扰人的嘟声,真.楼衡气得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一台好好手机顿时摔得四分五裂,就像是楼衡已经破碎的不成样的家庭一般。
    「我去你的!」他夹杂怒火的咒骂回荡在楼梯间里,重复不歇。
    『是季品轩,柯柯可能去找他了。』楼衡说。
    「你知道他在哪里?」听说可能找到柯怡顏,真.楼衡精神为之一振。
    『嗯,我可以带你去,只要你让我控制这具身体。』
    楼衡话才出口,立刻被真.楼衡回绝:「我才不会把身体让给你,原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从我手里骗到控制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你就慢慢到处去找柯柯吧。』楼衡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暴打真.楼衡的衝动。
    没错!他们两人是争夺身体控制权不假,但目前两人的目标都是要找到柯怡顏母子,就不能放下心防齐心合作一番吗?还是他就以为自己是个充满算计的人,连在紧急情况下提出来的建议都可能掺杂陷阱?
    「不用你提,我会的。」
    真.楼衡也是个执拗的人,等到十点还没等到柯怡顏回来,终于找了个锁匠破门而入,看着豪宅里除了必备的衣物与宠物猫被带走之外,其馀他买给柯怡顏的东西没有一件不在的,而静静躺在玄关桌几上的钥匙更是无声且忠实的传递了女主人再也不会回来的意志。
    「柯怡顏……」一滴名为后悔的泪水自他的颊边滚落。
    #
    隔日一早,几乎一夜没睡的楼衡看着向日葵幼稚园开园的时间到了,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儘管他知道自宅与幼稚园外面肯定有媒体守株待兔等着自己,但为了找到柯怡顏,他顾不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挤出家门口的媒体圈,没多久他又义无反顾的投入幼稚园外的媒体包围。
    「楼衡,你不是说过去緋闻都是假的吗?为何又会被拍到与任诗安过从甚密?」
    「当天上午你为何会到任诗安家?」
    「你来这里是要求得妻子的谅解吗?」
    不管媒体递来的麦克风与一个个朝他砸来的提问,他艰难的走到幼稚园门口,在眾目睽睽之下问起幼稚园外严阵以待的保全人员。
    「我能见柯怡顏一面,和她谈谈吗?」他问。
    昨晚又被园长紧急叫来的保全人员无奈的对看一眼,似乎对于楼衡的问题毫不感到意外。
    「园长要我们转告你,柯怡顏已经提出辞呈,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是向日葵幼稚园的老师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干扰幼稚园的营运。」
    保全人员的回答无异是在眾人面前啪啪的赏了楼衡两记耳光,打脸打得十分兇残。
    见状,好事的媒体记者更是不断追问:「柯小姐不愿见你,楼衡你有没有想要对柯小姐说的?说不定柯小姐正在看我们的转播?」
    「……」看你个大头鬼!
    饶是真.楼衡被保全的话打击得体无完肤,被媒体记者这一搅和,他脑里只剩下骂脏话的衝动。
    「我会找到她的,不劳你们费心。」真.楼衡沉着脸环顾一圈媒体记者续道:「至于我想和她说些什么,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们没有一毛钱的关係。」
    真.楼衡并不晓得他这副霸气外漏的言论在当天中午便随着新闻频道不断重播,佔据了全台湾二千三百万人口的电视机,即使离家出走的柯怡顏并未主动探听他的消息,也不得不在吃饭时间反覆看了好几遍。
    「妈咪,爸爸在找我们呢?我们什么时候要回去?」楼楠抱着雪球,一边顺着雪球白雪一般的毛发,一边问起。
    他并不晓得大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妈咪气到带着他和雪球一同离家出走,虽然季叔叔这里吃得也好、住得也好,但他还是想回去熟悉的家。
    「我们这次不会回去的,小楠。」她说。
    「为什么?」楼楠不解。
    爸爸好不容易变温柔了,为何突然之间妈咪又不要爸爸了呢?
    如果妈咪不要的是以前那个讨厌爸爸,他铁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现在的爸爸待妈咪也好,待他也好,哪里都好,为何妈咪反而不要爸爸了呢?
    「小楠长大就会知道为什么。」柯怡顏不愿意让楼楠提早接触到大人的世界,更不愿意让楼楠知道他喜欢的爸爸很可能只是因意外而生的一个人格,只得敷衍带过。
    「那我们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再过一阵子,妈咪会带你去找新家的。」会来投靠季品轩,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她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罢了,并不代表她会就此投入季品轩的怀抱。
    「为什么要走?你知道我这里一直都欢迎你们的。」趁着午休特地回来瞧瞧母子俩状况的季品轩没料到一进门就听见这个对他来说不算好的消息。
    「是我自己的问题……」柯怡顏为难的说。
    在她的感情世界中,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始终待她极好的季品轩了。
    「因为不是他……所以只能成为朋友吗?」凝视着柯怡顏略带憔悴的脸,季品轩轻声问起。
    「嗯,对不起。」她以简单四字便将季品轩的身份划定在属于朋友的那一区。「若是你觉得不乐意,我们也可以马上搬走。」
    「我还不是那么没风度的男人,谁说这里就不欢迎朋友了?」季品轩连忙出声打断柯怡顏的话。
    算了吧,是朋友就是朋友了吧!
    至少他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守护着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虽然说他会从中作梗考验想要带走她的男人,但起码他可以帮她挡掉像楼衡一类的渣男。
    比起他硬要争取成为情人而再也不能见着她的身份,当她的贴心友人或许还比较好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