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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存在的形式 之一

      「灰烬!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老跟我挑同一个地方下手!你是故意的吧!」
    在不知道第几次攻击互撞而导致无效后,少年在空中一个折身,五指屈如莲般在空中往那人的方向滑了一个半圆,紫色的火焰腾空而出,纤细的身体优雅而如同跳舞一般的落在岩石上。
    漫天飞扬,鲜红的及地长尾裙落下,少年穿着华丽露肩的礼服,双手带着红色的手套,他半边脸带着鬼面具,短短蓬松的捲发有些凌乱,原本梳到两旁的发丝散乱在少年红润的脸庞和眼前。
    岩浆滚滚,一条条细细长长,惊心触目的红色遍佈在乾燥的黑色土壤上。四周一点绿意没有,连随处可见的岩石都像是为了让人一路踏过去,省得不小心就踩到岩浆的。
    封印之境的北区异常炎热,且土壤贫乏。
    白色的骨稀疏的散落在他们周边,而在他们围攻下伤痕累累的男子,不断的喘气着,的确有很多次因为这两人的攻击打在一起而逃过一劫。
    少年看起来就是想速战速决,而另一个男子却像是在慢慢玩般,经常无声无息的出现,看似攻击他却总打到少年那边去。
    其实男子并没有伤的那么重,只是在近距离下受到两人的波及,饶是他退的快只是些轻伤,外表看起来也不免凄惨了些。
    然而他也发现,自己愈打就愈动作就愈迟缓,像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啊,这叫默契。」
    同样退开,异常红艳的唇微微勾着,低沉轻柔的嗓音从黑色斗篷下低低传出,手一挥就割断了少年着着紫色火焰的隐丝。
    「倒是你的线到处乱放,我还很怕被伤到呢!」
    男子从黑袍中伸出一隻苍白的手幻化成了一根双头剑,两边都是细长的尖锐,剑身洁净的银色清可映照,莫名的令人有了几分的寒意。
    一路挥着斩断看不见的丝,在斗篷下又有两边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了一条缝里的一隻隐约可见的黑眼睛,灰烬慢慢的踱回了少年身边。
    「还不是因为你故意。」
    「不然我先让你,阿默,你先打一下我在打一下。」
    「笨蛋,那不就没效果了吗!」
    少年脚一踏,就往男子那里激射而出,到了男子面前又是突然往旁边滑过去,差身而过,手指却又如莲般跳跃着拂了过来。隐密的丝发动,但只有他眼前以手指拂过的地方着起了火焰,其他的丝就像暗里的蛇般隐命又危险的续势以待。
    猛然阿默瞪大了眼睛,想要停下退后却又来不及了。
    「刚开始我时在抓不在你会在什么时候转、往哪个方向,但后来我发现,你在五呎之内必弯,所以只要以自己为中心,把六呎之内都变成攻击范围,让你没得闪就可以了。」
    男子冷冷的笑了。
    「暗,笼形。」
    数十把的弯刀裂地断丝刺出,一把把弯弯如月的刀包围了阿默,向他的身体刺去。男子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边,等着看少年同时被数把刀刺穿,白色的内脏与鲜红的液体一起从弯刀上流下。
    「笨蛋是谁啊?」
    然而阿默却没有撞上,应该说是被人打飞,被拋高的阿默顺势及时向后退,一个翻身轻巧的落在岩石上,抬头有些错愕的看着灰烬。
    双头剑挡下前面的刀,灰烬另一手幻化而成的长棍抵着下面的刀将他撑在空中,然而他身后的刀却也没刺穿,正确说是刺不进,甚至断裂了,凹凸不平的裂口抵在他的背上。
    居高而下的看着两人,灰烬的脸孔第一次没被斗篷或瀏海遮着,阴沉沉的美艳,那一张女人精緻的脸完整的曝露出来,他的神情仍是暗沉而毫无变化,只是在此番此景,多了一种凶厉的气势压迫着人。
    「呿!」
    阿默将头偏到一边。
    「女人!?」
    男子明显讶异了。
    不想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随口问了一句的同时手腕一翻现出利爪,男子刚要抢先行动,突然双脚一软,彷彿无骨般跌落在地,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双脚,是真的没了骨头!
    灰烬为什么每次都从男子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似乎有了答案。
    「男的啦!他就是不喜欢自己的脸才弄成那样,是说他自己长这样也不能怪我以前都一直坚持着是二姐,被揍了后才知道是二哥。」
    许多不同顏色的火焰同时浮现在阿默身边,他微抬了下巴满脸不悦,似乎对自己被长的像姐姐的哥哥救了的事颇感丢脸,就像是真的被女人救了一样。
    「女人是该被保护的。害我以前都白让他了!」
    一边灵活的在掌心中甩动着火焰,阿默扁了嘴说着。虽然他不记得是谁跟他讲的了。
    「红色是最普通的火焰,紫色是毒、绿色是死气、黄色是强酸、白色是『光』,据有神属性净化功能。而黑色……」
    黑色是什么?男子低喃着,拧起了眉。
    那样不祥的气流……
    喀的一声,灰烬看了眼出现裂缝的长棍,随即将压迫而来的弯刀震碎,一挥手抬脚往棍子一踢,向高空后翻了几个跟斗后在远处落地,而后双头剑碎裂,一路裂到了与手臂的接连处,灰烬仍是毫无感觉般从连接处再冒出一隻手来。
    「还好还够。」
    他挥了一下自己的斗篷洒出眾多白色的碎片夹带着粉末,在黑色的土壤上有如夜里的星辰。
    细看被灰烬踢碎掉落的棍子和碎片,那根本就是人骨一根一根的拼凑成的。
    「抱歉啊!没跟你讲,灰烬他喜欢抽别人的骨头来打,抽别人的骨头来挡,抽人的骨头来玩!」
    跳跃的火焰随着阿默攻击而来,他哼笑的说着,双手变化而脚步灵巧如同跳舞一般,他的身体摇曳着,随着他的靠近出现了愈来愈多的阿默,一个、两个、三个……然而不待他挨近,一把刀无声息的从男子背后穿体而出,在他身后,灰烬隐约可见的一隻眼睛阴沉沉的。
    男子知道为什么灰烬都毫无声息的了,因为是从他的影子里冒出来的。
    一身漆黑的灰烬彷彿与他的影子融为了一体。
    在古老的事蹟中,只要被做了记号,就不可能逃过。
    「原来如此,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男子扯了一下嘴角。
    「古老的恶灵,永不停歇的舞者──艾莫瑞拉、如影随形的影者──骷洛格!」
    嘶哑的声音从男子嘴里吐出,他的颈部周围显得格外僵硬,空洞的声音像是被人控制着,只是播放录音而已。随后男子倒卧在地,闭上眼再无声息。
    像是故意一般,阿默虽然停下了致命的舞蹈,却将大幅降低了无险性,全变成红色的普通火焰往男子的尸体和一旁的灰烬砸下。
    迅速融入影子,出现在别的地方的灰烬脸色不善的看了一眼。
    「被逃了。」
    「被逃了?」
    阿默一个错愕,猛然抬脚踢飞着火的尸体,随即也沉下了脸。
    「没有他的气......该死!哥,如果不是你在玩也不会连一个分身都拿不下!这个被附身的只是一个人类欸!能强到哪里去,要笑死人了!」
    知道只有在气极了时后才会喊他哥,否则平常都是一副想喊姐的样子。灰烬瞥了一眼,将刀重新换回手,没多说什么。
    「不对!阿修罗王的分身有那么好拿吗?如果艾妮露亚所言是真的,哪怕只是被附身的一个人类,我们连手都仍是一番苦战,可是为什么阿修罗王要裂出这一丝神识附在人类身上?」
    迅速的从暴怒中冷静下来,跳上岩石,在细索对方是怎么跑走的同时,阿默赫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恭喜你终于发现了,不是我在玩他,是他在耍着我们玩。」
    讽刺的言语没有听进阿默耳里,他转了转手指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抬头狐疑地看向灰烬。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在敷衍了事吧?」
    「应该是在调查蒐集吧!否则就算我能不知不觉的潜进他的影子,以他未知的方式来到他旁边,但在我出来的瞬间他就能攻击我了。虽然骨头还是可以照抽,但要杀他还没那么简单。」
    避重就轻的说着,灰烬随手将地上还能用的骨头捡起来放进袍子以备不时之需。灰烬的身影看起来很庞大,但事实上高的人不一定魁武,有时可能只是塞了太多东西。
    「艾莫瑞拉是侍奉魔界七君主之一的恶灵,据传是个以舞蹈和火焰杀人的美少年形态,与你的攻击方式很类似。」
    「我是女的!」
    阿默瞬间气坏了那张看不出女人样的漂亮脸孔。
    「我们没有性别。」
    「我比较想当女的不行吗!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只是讨厌这张脸,并不表示我在意像男的女的。而且我们的假身都是艾妮露亚发的,又没得挑。」
    「……唉!算了,好歹是美少年的脸……」
    还是女形体,阿默又哼哼了两声。
    「是说那个什么骷髏的该不会跟你的很像吧?」
    「大概是。我们都不知道產生我们的人是谁,这倒是好消息。」
    灰烬淡淡的说着,随意的玩弄着手上白森森的骨头,眼底有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可是恶灵可能吗?」
    阿默又皱起了眉头。
    「而且艾妮露亚最近怪怪的,这次居然还要我们去槓上原生恶魔种……」
    踩上岩石,灰烬看了妹妹一眼,唇边勾起不明显的冷笑,略微讽刺。
    「应该又是尤利伽。别忘了之前的隐匿也是尤利伽的主张。」
    回到阿默身边搭上他的肩,灰烬低头淡淡的说着。
    「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觉得对尤俐伽不起,但我实在不认为他这个遮遮掩掩的人值得信任。」
    「我……」
    突然灰烬转头,瞇着眼看向一旁。
    「艾妮露亚?」
    闻言,阿默整个人一愣,随即面露欢喜。
    「是艾妮露亚?」
    「白痴兄妹又搞什么乌龙啦!」
    解除隐身的艾妮露亚脚踩着板子一手插腰,娇媚的脸孔上横眉倒竖着显得灵活飞扬,不悦的语气显然听进不少。
    「才不是,又不关我的事!是灰烬他……」
    着急的朝对方走去的阿默欲解释着,猛然一顿,睁大了眼睛。
    「你……」
    话未完,灰烬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露出熟悉的冷漠笑容,明明还是艾妮露亚的样子,那么不搭,唇边却带着那人一贯的锐利与不屑般的冰冷。
    「真对不起,我让你们这么不能信任啊。」
    晚了一步扑上去,感到自己的假身一同被割裂开,本体受到更强大的力量吞食,灰烬看着妹妹倒了下来,随即他也听到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沉重的声音。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那一些残破而模糊的片段,被带走的妹妹、被他砍伤左眼的妹妹、拉着他衣襟发抖的妹妹,最后他看见了用尽全力击杀了他后因伤势过重而倒下来的妹妹。
    那残破的记忆里,那时他的眼就跟今天一样还未完全闭合,亲眼看着妹妹比他早一步倒下来。
    一直护在身后,保护着的人儿啊……
    他从未搞懂那些记忆,在一开始觉得困恼时他去调查,而后在愈来愈心惊的情况下又赫然收手,不想被无谓的情感束缚,他开始细腻的观察起阿默。在那些片段中那人一次次的豁出生命保护却又一次次的算计着妹妹,搞不懂,所以他从来都是疏远却又以兄长自居的待着妹妹。
    他是恶灵產生的阴影,这点他很早就知道了,即使没有关于这位恶灵本身的的记忆,大多都跟那妹妹有关係,恶灵是罪大恶极的罪魂转生,形同堕落一般被从轮回中剔除,然而这个罪魂在最初做为恶灵降临在魔界时却是带着一片空白。反而是他在分离出他候有了那残破的记忆,甚至在下意识的,他不敢去探究那位恶灵在身为人类时未知的过去,
    『你们是兄妹。』
    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魔神在一开始时带着那位恶灵与同样变成恶灵的妹妹相认,即使在恶灵中没有亲情的存在,但既然是魔神亲自指亲也就无所谓的认下这个妹妹。
    而后他作为阴影现世,又在尤利伽那里遇到了这个同样被分离出来的阴影。
    对着阿默有时他会有强烈的杀意,有时又是溺爱不捨的心情。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那时还未长大,像个女孩似的男孩用着清亮温和的身音对着妹妹保证着。
    『那我们要一起死去。』
    用哥哥的衣服擦掉眼泪,妹妹混浊的灰眼睛直视着哥哥焦虑柔和的脸孔。
    那时那对兄妹是以怎样的心情作出约定的呢?
    看着原本在头顶上空的混浊的天空,有如妹妹眼里的混浊的灰,对于尤利伽的发难反倒没什么强大的爱恨感,是无谓吧!或许他真的受到了那些记忆太大的影响,好像一切早在那时就该结束了……灰烬用了最后的力气去拽紧妹妹的手,感受着一种不清不楚的情绪。
    他做了那时人类想做却已无力办到的事,感到胸口彷彿有了心般扑通的跳着,灰烬勾着淡淡的笑,迎来最后无法逃过的黑暗。
    「你这样还是恶魔的守猎者吗?哈斯柏。」
    这样冰冷讽刺的语气他听过很多次,但从未有一次是对着他的。
    「阿伯,跑!那个人来了……」
    这是他的搭挡在被吞食前最后一句话。
    听不明白,但他知道可能他们都被那个人耍了很长一段时间,阿伯剧烈的喘着,不是因为跑的太急,而是因为恐惧。
    从以前他就讨厌那个人,专制霸道,又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脸孔,冷冷勾着的唇随时都能说出难听的讽刺。
    难以接近。
    那个人用着无形的墙隔绝着所有人,不像小男孩会怯生生又好奇的接近别人。
    小男孩是那个人带回来的,漆黑的眼睛跟头发,一张幽艳绝美的小脸简直就像那个人的缩小版。
    他们的关係眾说纷紜,曾经还一度愈传愈夸张,从父子母女、兄弟姊妹、姪子孙子各种说法都有,当他搭档冒出一句光合能源计画时还被艾妮露亚一掌从头巴下去。但所有的版本都因为当事人不愿说明而无疾而终。
    他们没有性别,所以有的人用了一个形态后就懒的换,有的则是变男变女随心情更换假身。
    而他的搭档则是因为不会做,所以拿别人送的当然就是没得挑。
    一般没有必要他们不会用假身,只有那个人跟小男孩会把假身当成本体般用。
    那样的丽色却坚持男形,或许正是因为是男人才更显惊心,那时他还跟搭档酸了一句不像男人的男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个人跟所有人都不亲,只有艾妮露亚跟他曾经一度形影不离。
    艾妮露亚……
    狼狈的闪过身后的攻击,他知道那人现在一定是悠悠哉哉的跟在后头。
    「尤利伽……」
    阿伯恨的差点咬碎了牙。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开始逃,用尽全部的力量逃,这样才更有游戏的乐趣。」
    尤利伽站在被他绞碎腹部的搭档旁边,用着有些孩子气的笑容没有感情的对着他。
    而他搭档的假身碎裂一地,空气中已经没有搭档的气味。
    一开始会逃是想通知艾妮露亚,可是……
    按着手腕隐密的记号,阿伯却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传出去。
    不管想怎么做,他得先逃过。
    艾妮露亚有多依赖尤俐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艾妮露亚将自己的一切都俸给尤利伽做为他的力量,但艾妮露亚知道尤利伽正在反过来吞食她的一切吗?
    艾妮露亚……
    『好想看尤利伽笑喔。』
    但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守护他的笑容,因为他就算会笑也不会是对着你对着我们。
    一个恍神,脚被击中,阿伯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看着扭曲无法在使用的脚,他往后一挥手。
    「三刺荆棘!」
    随着洒出去的种子落下,快速滋长,数十株三荆剑向仍不见尤利伽身影的后方缠去。希望可以挡一下,阿伯正欲脱离假身,猛然他感到本体整个被狠狠的刺穿。
    缓慢回过头,对上的是那人永远毫无波澜的黑眼珠。
    「我腻了。」
    穿过胸口的手,那人就站在他后面,这是他第二次离他那么近。
    第一次时,这隻手对着他伸出,将他拉起,带他去艾妮露亚他们那边。
    而后他认识了艾妮露亚,认识了他的搭档。
    「嗨!我是阿尔,以后我们就是一起行动,请多多指教囉!」
    在原先的搭档转去跟那人一组后,他的搭档用着玩笑般的方式对着他重新自我介绍一番。
    早知道赢不了这个人。
    是的,赢不过。他们的一切都是他教的,这人引导他们找到自己的武打方式,教他们怎么熟练的运用其中的技巧,给与他们知识、力量,在他们彷徨时开导他们真知。
    但他就是讨厌这个人,讨厌他处惊不变,讨厌他对他们每一个人发生的事永远都是那么冷酷冷静的边说教边处理,就好像不关他的事。
    就好像是陌生人。
    「尤俐伽──」
    将自己的本体雾化,直接破坏假身,阿伯猛然朝对方扑去,以本体反蚀,试图拼个同归于尽。
    『好想看尤利伽笑喔。』
    艾妮露亚……
    『没事的,你还有我,我们是最佳搭档啊!』
    但阿尔已经不在了。
    阿尔不在了啊!
    然而还未脱离完全,那人勾着冷冷的笑,将他袭上来的本体直接进行吸食,尤利伽一手抓着他的假身,让他无法收回。
    即使同为阴影,力量上差太多了。
    阿伯的眼前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浓雾,黑色雾状的部分本体从他的眼眶溢出脱离,而后一隻手抹去,吞食。能源正迅速的消失,他的本体逐渐在瓦解。
    所有的怨恨再次涌上心头,已经感觉不到痛,阿伯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尤俐伽!!!」
    曾经他有过跟艾妮露亚一样的心情,是真的很崇仰、孺慕这个人,然而他这样喜欢的尤利伽,却是将他拉到了身边,却又不准他靠近。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哦!』
    每次搭档将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传来的温度异常温暖。
    阿尔现在也变成这人的一部分了吧?可是怎么,这么冰冷。
    为什么……
    为什么他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要被这个人夺走!
    艾妮露亚、阿尔,还有……
    咚的一声,已经无法分辨是什么声音,阿伯只觉得眼前涌上来的黑暗,异常寒冷,而且孤独。
    南区,一片白茫茫的雪没有尽头,只有白色。
    「嘖!只是玩个诈欺和追逐游戏,这种程度的恐惧还算便宜你们了。」
    确认完善后工作,收回附在假身的神识,尤利伽将假身塞回橱柜中的暗格。
    下次就要知道说人坏话最好别让本人听见。没被他修理过也看过他修理人!
    不过……
    尤利伽拂着下巴,抬头看向窗外。
    不会有人想到他放了一丝神识在外面还跑到这里,所以很安全,而且不多所以不会被查觉。但本体被带走了,这点很糟糕,他现在又还不能回去,一旦主意识甦醒,被查觉有异事情就泡汤了。
    是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不信任他,虽然这样也好。
    因为偌吕是使者又是巫,他多少从他那边知道点恶灵的内幕。
    被送往魔界的罪魂,基本都是罪无可赦却又不至于无药可救的,有的是一念之差,有的是无心之过,有的是身不由己或性情思想过于偏激。
    他们的人生充满了罪恶、痛苦,却又因诸多心魔而无法回头的罪人。
    在魔界看尽人性百态的恶灵,如能顿悟,都能重回轮回道。
    当你们再次甦醒时,你们将不在是阴影,我还给你们原本的身分,与我将再无关係。
    尤利伽默默的将分裂已久的阴影体进行融合,这些原本也是他本体的一部份。
    其实如果不是真实之名被规则翻出来,也不用这样为了避免以后受到牵连冒着风险一定要在这时后跑这几趟。毕竟如果只是因为同是阴影的关係还好,若是另一层被翻出来,那就要翻天了,第一个发难的是魔界,第二个是上面,接着是左,然后如果名子已经卖出去了……
    这世上有两个阿斯莫德。
    艾妮露亚他们全得乖乖回去侍奉。
    可是阴影成了恶灵?还是恶灵变成阴影?
    阿斯莫德到底是人类还是阴影?
    尤伽伽觉得心有点死了。
    因为无法根除阴影的力量,当初左做出的安排是乾脆让人认为是被阴影附身还是阴影冒了它的身分。
    但一旦被追查起,那些障眼法又躲不过规则,很快就会被发现。
    他买了这个人类的名子,替换了人类的一切,除去非人的地方,他也的确是人类。
    「如果你把这世上的一切都看成电码组成的,把生命当成程式,就会很好理解,我不过是更动了一些数据,就算程式被改的面目全非,甚至换了一个程式,程式的那个位子还是存在,在这世界还能自主运作下,程式之间只要还是协调连接的,所有程式都会有意无意的忽略掉那个异样的程式。」
    这是左那时的解说,就不知道这人是怎样的来歷,又是为什么他可以办到,幻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也不知道规则知不知道,左那边就彷彿是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就像表世界不知道里异两界,然而他们却知道人类的一切一样。
    他知道玛亚起了疑心,尽而蒐罗资料和试探他的势力的事,没有规则在干涉,没那么顺利。
    看来这次警告不是只有一时的,还会延续。
    「总有天我砸了那个破烂东西!」
    巡视了一遍房里的东西,愈看愈火大,尤其是弄脏了的地毯,现在又不能洗,等到能洗的时后……
    就姑且算到你头上!
    火气上衝的尤利伽瞇起眼睛,心疼的觉得偌吕可能皮痒了,想被打。
    「偌吕,这一次一定把你打成垃圾,连小时后尿几次床都懺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