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南宫恒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正是舒年等人的藏身之处,见瞒不过霍寻,舒年也就不躲了,头走了出去,反正他们本来也就是来见霍寻的。
舒年?
见来人是他,南宫恒淡漠的表情浮现出了丝裂痕,有些无法保持原有的平静:你怎么来了?
他不希望舒年来香溪山,就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最冷酷、最不堪的黑暗面,然而是被舒年看了。
不要过来,这里危险。
南宫恒垂下眼睛,不去看舒年现在的表情,指向舒年对霍寻说:别动那人。
只有他?霍寻玩味地问,其他几无所谓?
南宫恒尚未回答,其他人看见李岱,如同看了救星,激动地叫:李岱辈,南宫恒疯了,他欺骗阴差杀了族长和几位长老,又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求您救我们!
你为何要杀你的族人?李岱淡淡地问南宫恒,是为了补全你的魂魄?
被揭穿心思,南宫恒不发言。
他天生魂魄不全,寿数短暂,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就他所知,炼化的生魂可当做补魂的药,又血亲的生魂效果最佳。
对于族人,他没有任何愧疚感。
用他做饵引来鬼的图谋族中无人不知,却没有人站出来维护他的性命,他们都赞成既然他本来就活不长,倒不如物尽其用,在死为家族做贡献。
这二十几年来,他活着只有这意义。
他们并不把他当作家人,他又何必维系虚假的亲族之情?正像他们说的,物尽其用,他会炼他们的魂魄,用他们的命活下去。
他自认无错,可他不敢想舒年会怎么看他。
他不该抱希望,舒年心性纯善,想必会对他极为厌恶乃至作呕,杀戮亲族、炼人魂魄,都是极其下作的手段,不容于世
南宫恒依然没有看舒年,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不说话,李岱也不口,见他没有答应救人,南宫族人也陷入了绝望的寂静,四周静悄悄的,直霍寻笑着说。
真热闹,人终于齐了,这么多年来是第次。
他的目光匆匆掠过包括南宫恒在内的另外六人,最终定格在了舒年身上。
比起看向其他人的时候,他看舒年时眼神显要灼热许多,舒年被他看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该怎么讲,他感觉自己在霍寻面就像没穿衣服似的,全被看光了。
舒年躲闪的小动作引来了霍寻的轻笑,夏星奇当场始不爽了。
先不说霍寻是阴差,浑身的气息让他们这些鬼魂天然充满排斥,光是这身衣服就足够让他生气了,又是露胸又是露腿的,穿得这么骚,看就是故意勾引舒年的,简直有伤风化,不守男德!
偏偏霍寻靠近舒年,上来就攥住他的手往自己胸按:你摸摸,心跳得快不快?因为见你了。
睁眼说瞎话,死鬼有什么心跳?
夏星奇怒了,把推霍寻,像只护食的猫,毛都炸起来了:少动手动脚的,你这是性.骚扰!
性.骚扰,这也算?霍寻笑了,如果我告诉你,他的身体就是我做的呢,每地方我都摸过,这算什么?是不是摸摸他都要怀孕了?
夏星奇愣了,从耳尖脖颈迅速染红,是气的,黎夜反应和他差不多,半是气半是羞,太露骨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闭嘴!
他们全程用鬼话交流,南宫家主和长老被带走后,台下听懂的人寥寥无几,而且离台上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他们有眼睛,看不速之客们居然要暴打阴差,不由倒吸口凉气。
只是等了会,想象中的阴兵围攻的场面并未发生,阴差没理他们,反而抱起舒年,对他耳语几句,满脸笑意地亲了他口。
!
视野中映入的最后幕就是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南宫家的所有人突然全部倒地,陷入了沉睡,仅有南宫恒是例外。
南宫恒从舒年身上移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族人,他们的生魂仍在,只是暂时陷入了昏迷,是霍寻的手笔。
这样做事就方便多了。霍寻点了点头,叫阴兵看住这些活人。
南宫恒闭了闭眼睛,心湖的波澜无法平复,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舒年会认识霍寻,甚至关系亲密,身体是霍寻做的,这是什么意思?
舒年是不是瞒了他许多事?
他方才不敢看舒年,现在却是没法不看了。
霍寻无视了某些怒目而视,掐了掐舒年的腰,身上的锁链叮当作响,径直来南宫恒面,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
现在,他对南宫恒说,为了融合,我要抽离你的魂魄了。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八十七
三号:地府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伤风败俗,污秽不堪,毫无操守和道德底线,根本没有阴差应有的样子,必须除阴差队伍!@七号
七号:?
七号:说过多少遍,我是正经人,我敢保证,全地府数我的身心最干净。
七号:我心里只有舒年,而且是处男。
二号:
四号:
三号:这话从你嘴里冒出来不仅假,而且听起来像骂人。
七号:嗯,你说起来倒是很真。
七号:现在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你没碰过舒年吧?可怜的处男。
三号:
三号:我杀了你!!
三号:[表情]猫猫回旋踢.gif
第88章 阴差过路(七)再不碰碰你,我得疯了
霍寻语气轻描淡,作很快,其他人给出反应前,就把南宫恒的魂魄抽了出来,随意拉到一旁,只留下一具毫无生气的身体轮椅上。
脱离身体的生魂与活人基本无异,但南宫恒并未直接跌坐下去,而站稳了,他先前坐轮椅魂魄缺失导致的身体不足,离魂后便没了这个问题,双腿仍健康的。
魂魄融合?
瞬的惊异后,南宫恒镇定下来,仍保持着处变不惊的神色,双眸凝视着舒年,口中则问霍寻:你知道我缺失的魂魄哪?
知道啊。
霍寻很无谓地说着:喏,你眼前这几个。
南宫恒眸光一凝,视线终于落其他几人身上,蹙起眉,疑惑地问:你说他们就我丢失的魂魄?
不你丢的,他。霍寻瞥了郁慈航一眼,也包括我内,我们都他的三魂七魄。算了,解释起来太麻烦,路上再说吧。
路上?
进地府,融合魂魄。
谓进地府说穿了就下地狱,一般人早就慌了,南宫恒却眼神淡漠,平静地问:融合魂魄后,我还能回来吗?或者回来的已经不我本人了?
能回来,很快的,至于回来的谁,霍寻笑了起来,各凭本事抢喽,谁抢到就算谁。
听到这,舒年的心骤然猛缩,苍白着脸问:魂魄融合会导致你们消失吗?
一直以来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现被南宫恒明晃晃地问出来,就像他的心脏上捅了一刀,鲜血淋漓的。
他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消失。
幸霍寻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会。他望了望天,像很不满意似的,你可以理解为多重人格,治不了。最终的长相谁都有可能,要靠抢的。
说到这,他直勾勾地盯着舒年:我们七个人,你最喜欢谁的脸?
知他们不会消失,舒年松了口气,被问心一紧,他们的注视下,硬着皮回答:其实你们都很看
当然要保留我的身体。
夏星奇抢先开口:我的帅可经过大众考验的,球最帅一百张面孔我连续两年荣登前三,你们拿什么和我比?
黎夜嗤笑:哪来的野榜,毫无权威性,只有傻子才会当真。
哦,难道还要保留你的身体?夏星奇讥讽他,长像个女人一样,你到底行不行啊?该不会阳.痿吧?
黎夜格外火大,比起霍寻,夏星奇的不要脸也不遑多让:不用你操心,我行不行舒年最清楚,你呢,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吧?
这话过于杀人诛心,夏星奇脸都气白了,要跟黎夜个你死我活,还郁慈航用了天然的魂魄震慑之力,阻止了他们两个。
李岱冷冷道:时不多,不要做无意义的浪费,速去速回。
进去以后跟着我。霍寻指着鬼关,另外,记住面的规矩,戴面具,别乱看,别追问,别沾忘川水。
阴兵交给他们一人一张鬼面,唯独舒年没有,舒年愣了一下,说道:我也要去。
别去,你留下来。
李岱用了道术,令魂魄自行离体,给舒年捏了几只道术小兔子:回去时,叫它们为你引路。
师父,小航,我也去,你们别丢下我。
舒年着急了,去抢其他人的面具,可惜都惨遭失败,他运气实不。
郁慈航摸了摸他的发:不会让你久等的,我们很快回来。
这不等不等的问题,他担心他们!
见他们一个个消失鬼关后,舒年冲了过去,准备偷偷跟他们身后,却被阴兵拦了外。
别跟着我们,听话,宝贝。
霍寻留最后,负责落锁鬼关,也看到了舒年一脸的失落,不轻笑一声,问他:就那么去?
嗯
,也行,我叫阴兵带你走另一条小路,避开他们几个,我酆都城等着你。
霍寻眉眼含笑,低轻咬舒年的唇瓣,抬手戴上狰狞的鬼面,但依旧遮不住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但我无利不起早,不白做事,我会找你索取报酬的,你等了。
啪的一声响,舒年的屁股上挨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让他的脸烧起来了,霍寻这个人耍起流氓来可真
霍寻拉出舒年的魂魄,吩咐阴兵们保护他的身体,叫其中两个给舒年带路,然后先行离开一步。
按照他的吩咐,阴兵们交给舒年一张面具,看着他戴上,才引他走进了鬼关。
魂魄离体的感觉十分奇妙,像做梦,但感官还,舒年跟随阴兵进入了黑漆漆的鬼关,后阴风呼啸,隐约传来鬼怪凄凉的哀嚎。
脚下黑色的沙砾,微微散发着光,除此之外只有黑暗的天际。
过了不多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横亘的幽幽河流,死寂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如光滑的镜面,水面下封存着无数苍白的鬼脸,这就忘川河。
河边停留着数条小船,舒年记霍寻的叮嘱,小心翼翼地没有让自己沾上一滴河水,登上了其中一条,阴兵划船,慢悠悠地漂流到了城池下方。
酆都城的规模极为庞大,漆黑的城墙如连亘不绝的山脉,巍峨宏伟,望不到边际,任何人站它的下方都显十分渺小。
舒年与阴兵穿过城,酆都永远被黑夜笼罩着,街道宽阔,两旁阴宅的屋檐下挂着红色的纸灯笼,游魂与阴鬼缓缓飘过,还有不少纸人纸马被鬼驱使,僵硬地行走着。
街道上的影子很多,窸窸窣窣的鬼语听起来冷冰冰的,没有活人气,舒年谨慎而奇地量着周围,倒不怎么害怕,反而觉挺新奇。
铛铛
忽地远处传来阵阵敲锣声,浩荡的仪仗与辇车出现街道尽,舒年发现鬼魂们开始两侧涌去躲闪,自然入乡随俗,为仪仗让路。
鬼主出游。
数十鬼仆举着乐器与仪仗前方开路,辇车八匹黑色猛兽拉,车轮碾过石路,发出隆隆响声,白纱笼罩的辇车上,朦胧地透出几个人影,传来女子娇媚的笑声。
舒年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恭敬地垂下,可不知怎的,辇车竟他的面前停了下来,车上的鬼主吩咐下来,竟要鬼仆把舒年请过去。
舒年心生警觉,不肯过去,阴兵拦下鬼仆,不准它们通过,结果鬼主竟亲自走下辇车,来到舒年面前,细细地量着他。
你给我的感觉,鬼主目光炯炯,似若能穿过舒年的鬼面,很熟悉。
舒年心中警铃大作,他不认识酆都的鬼主,如果说过什么交道,那必然就几年前那位要强娶他做宠姬的鬼主了,难道就他吗?
鬼主不理会阴兵的阻拦,伸手要摘掉舒年的面具,舒年忍不住要逃,正这时,一只手横伸过来,轻飘飘地拦住了鬼主的作。
东川鬼君,别来无恙,你这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舒年遮严严实实,看着他宽阔的脊背,舒年蓦地放松下来,霍寻及时赶到了。
你的人?鬼主作一顿,他凡人供奉与你的?
不错。霍寻说。
我喜欢他,鬼主说,既然只一个仆人,你不妨把他让给我,条件你尽管提。
不行,他可不什么仆人。霍寻笑了笑,亲密地搂住舒年的肩膀,捏他的耳垂,他我的小娘子。
小娘子?
鬼主的反应很奇怪,竟沉默了一会,微微扬高声音说:你的小娘子?
怎么,不行?霍寻反问,舒年觉他可能面具下扬了扬眉,难道我还讨不娘子吗?
哪的话。鬼主的语气更古怪了,我冒犯了,不知他霍大人的心上人,改日我定会登道歉,送上一份大礼。
,我随时恭候大驾。霍寻敷衍地说,不扰了,鬼君走。
鬼君上了辇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他走后,越来越多的目光落了舒年身上,充满探究地看着他,舒年被它们看非常不自,轻轻推了推霍寻:他走了。
啧。霍寻不怎么高兴地放开舒年,很不客气地一脚踹到阴兵身上,我不说过那老东西今夜出游,叫你们绕道避开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