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海棠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9节

      庞大的阵法蓝光在众人脚底亮起,所有的道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严阵以待,逼出自己的真元……
    阵法正中央,五个阳神正以景钰为首,站在五行八卦之上。
    幽蓝色的光芒闪了闪,一个键盘形状的法器在八卦阵中心,慢慢的露了出来……尖锐的刺一排接一排,在太阳下泛着亮光,闪烁着刺骨的凉意。
    法器上光芒酝酿,蓝光忽大忽小,膨胀收缩,收缩到了极致,颜色蓝到发黑……
    危险的气息锁定了这方位面,周围的空间全都被法器引动,震荡呼应,在这种气势之下,众人连运转真元都变得艰难。
    景钰有些恍惚…
    阳神大能大喝一声,“趁现在!”
    “是!”所有人猛力输入自己的真元灵气,阵法上一阵蓝光流转,而后尽数灌注于法器之上,所有人脸色都白了下来。蓝黑色的大蛋猛然爆开,朝着那两人呼啸而去,周围经过的空气都仿佛被他破开…
    气机被锁定…
    .
    从大门里走出来的人终于露出了完貌,一个男人静悄悄的站在大门前,云锦长袍,玉质天成,臂弯里抱着一个女子,女子脑袋安谧的靠在他的肩膀,一身红袍,长长的裙摆飘散,柔顺的黑发蜿蜒在地上,就像一副色彩鲜明的水墨画,美到了极致。
    只是两个人的面貌却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清楚。
    男人并不在意到来的法器,天地动荡,他周三三尺之内却安然静谧,看着那威力惊天动地的法器,只是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一点金芒微闪,在众道士的绝望之中,那大放光芒的法器硬生生的沉寂了下去。
    所有的道士,除了搂住曲素的景钰两人,都被这轻描淡写的力道弄得人仰马翻。
    每个人眼里都快要翻涌出浓郁的绝望,差距,太大了…
    阳神大能一口血咽了回去,看了一眼唯二还没倒的景钰二人,嘶哑着嗓子爬起来,大喊,“景钰还在!不要放弃,再来一次!”
    “是!”所有人眼里燃起一点希望…
    景钰垂了睫毛,没有说话……
    那男人也不在意他们在做什么,只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看似虔诚的男人,“你是?”
    哈哈。清虚感觉着那边人仰马翻的动静,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激动,没敢抬头,看上去特别恭敬,“信徒清虚,愿为吾帝效犬马之劳。”
    “清虚啊。”那人轻笑,清虚的嘴角轻轻勾起,还没来得及放松,就感觉一股大力击破脑海,“呵,那就不用了。”
    他有那么一点记忆呢。
    “不!”清虚闷哼一声,只感觉一股剧痛传来,身体就渐渐失去力气,他瞪大眼,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他还不想死!
    他才刚进阶阳神,寿命才增加那么多!
    他不要死!
    他的手指抽蓄了两下,努力挣扎却没有用,身体里的力气渐渐流逝,控制不住身体压在台阶上。
    临死前的最后一眼,在他眼里,男人脸上的雾气突然散开了,就这一眼,他瞳孔一缩,控制不住的瞪大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无力的缓缓闭上眼睛,砸在了台阶上,只是这次,嘴角竟然还挂着一点诡异的笑意…
    ——以前他一直认为,他在古墓里看到的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其实,他出来之后,古墓里那一男一女的面貌就不知不觉的被模糊了,他却一点都没发现。
    直到现在,那些景象才突然像是拂去了那层雾,他终于想起来古墓主人的面貌…
    咯咯咯,清虚喉咙动了动,溢出两声笑容,他是活不下去了…可他们,很快就会下来陪他,而且会比他更惨。
    毕竟,——真正潜伏下去的,真正危险的,都不是他啊…
    .
    等人死后。
    那男人怀抱着女人,向下看来,准备的落在鹤立鸡群的两个人身上,视线穿越了人海,互相对视。
    随后。
    那男人竟身形一闪,蓦地直冲两人而来。
    “前辈!”道士们惊骇,齐齐奔来,“快闪开!”
    随着他们两人的接近,两人脸上的雾气像是被空气磨损一样,随之慢慢消失,露出里面的容貌。
    最终,等四个人面对面时,终于完全消失。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比心,晚安。
    第66章
    他们的相貌竟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两对男女相对而站, 距离不足一米,这距离让人对比的更是清晰…
    ——除了头发长度不同,表情不太生动,没有人能够否认他们之间的相似!
    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老道士大喊一声,“妖孽!尔敢附身!”
    道士们似乎恍然大悟,深恶痛绝, 眼带狠厉,对的, 这两只鬼一定是想占据这个身体!所以才化成一模一样!
    “快再来一,”阳神大能趁机大喊, 声音沙哑而有感染力, 说到最后声音却变了调,一直往上, 像只被掐着脖子的鸡, “次次——”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一群道士们,变成一群, 同款的,被掐着脖子的鸡。
    ——刚刚没动静的鬼帝突然动了动唇,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的视线里,他对面的景钰露出一个笑容,而后脚底竟然泛起微光, 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变得透明,大腿、腰部、胸膛,而后整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透明的鬼魂!!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不紧不慢的一步踏出,就走进对面的身体,合二为一……
    微亮不刺眼的光芒泛起,所有人都看得到,鬼帝有些平静过了头的眉眼在一点一滴的调整,变得温润含笑,最终变为了熟悉的那个人。
    所有人:“…………”卧槽!
    卧槽!
    卧槽!!!
    脑子里一阵惊雷炸响,道士们都疯了。
    这还没完,那鬼帝融合完成之后,竟是睁开眼,轻轻朝自己怀里的人一点。
    ——他怀里的人也步了景钰的后尘,变为透明的、面无表情的一魄。曲素眉心出现一个蓝色的花纹封印,那封印出现了一刹那,她身周的阴气就突然爆发,直冲云霄。
    那一魄朝曲素飞去,飞进她的眉心盘膝而坐,曲素只感觉丹田有什么连绵不绝的涌起,很快她的修为就从一点也无,平地而起……而后封印慢慢的淡了下去,重新隐没。
    那一魄封印着她的记忆和修为,可能是因为本来就属于她,所以没有一点排斥,曲素吸收的很轻易,闭着眼,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
    在场众人:“…………”神色很是恍惚。
    是假的吧?要不就是在做梦?
    不然他们怎么会看到,他们认为是战斗主力、掌管他们所有希望的大能,和他们要对付的鬼帝合二为一?
    景钰很适应这个身体,温柔的把闭着眼的人揽进了自己的身体,在蓝天白云之下,相拥的两个人就像一幅画。
    他并没有把记忆收回来,这个身体里的一魄回归,大部分记忆却仍旧被封印着,只有一部分记忆留给了他。
    例如,他的来历,他现在的身体也不是正常的身体;还有他们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的前因后果。
    曲素当年其实连身体都没了,只留下散落的魂魄被他温养在丹田之内,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直到几十年前魂魄才勉强恢复完整。
    可这样修补的魂魄太过脆弱,很容易碎裂,所以他用自己一半的修为为她凝成一具身体,暂且存放她的一魄,又在二十多年前的九星连珠之夜,送她去投胎。
    ——投胎之后魂魄算是新生,会在这种新生之中把容易碎裂的部分接起来。
    至于剩下的那些,素素当年为什么会连魂魄都不在,他们当年相爱的点点滴滴……
    他并没有解封。
    不是说他有那些“如果有了前世记忆,他爱的到底是前世的还是现在的自己”这种疑惑。——他爱的就是这个人,有没有记忆,认没认出来她,都一样会爱。一见钟情,两眼定终身。
    只是记忆太多,背负的也多。那段记忆有让人留恋让人想知道的幸福,可也一定有生离死别的巨大痛苦。过去的总归是过去了,他们要活在的是当下,倒不如不解封。
    或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突然想起来,有兴趣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去看看他们当初的悲欢离合。
    他的眼神里倒映出怀里的人,点点的星光令人沉醉,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手臂在她腿弯间穿过,打横抱起她,在她额角亲了亲。
    真好。
    抖得跟帕金森一样的众道士终于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挡住,……不能让他走!
    其实在场很多人仍旧处在极度震撼之中,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神恐惧而震惊,……不是他们逊,只是这个事实太惊人了。
    谁能想到景钰竟然就是鬼帝!
    谁能想到??
    他们竟然还鼓动这个人去对付鬼帝!法器都是以他为主力!
    他们其实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惜连骗自己就都不能骗。——如果景钰当时不是恢复鬼身,是直接和鬼帝合二为一,他们还能骗一下自己说景钰是被鬼帝夺舍了。
    景钰偏偏变成了透明,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出窍的魂魄,只不过修为太深凝成人身,鬼帝那边就是他的身体。
    这让他们怎么骗自己??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震惊,所有的操蛋心情都压进心底。“景……鬼帝,请您保证,您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不然我们无法让您离开。”
    其他人也无声的压缩自己的真元,脸色苍白而坚持,法阵亮了起来,幽蓝色的法器翁嗡嗡的开始震动。
    景钰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他现在不是鬼,可也不是人。他是龙脉之灵投生,又经过数万年的时光,如果还存留着一点人性,那一定是在曲素身上。
    对于其他人……他挑了挑眉,“你们拦得住我?”
    还无法让他离开……如果以前有人敢这么威胁他,景钰想了想自己会怎么做,脑海里冒出来几个字,大概会不耐烦的直接杀掉?
    但,他看了眼怀里的睡美人…景钰咳了咳,眯着眼在笑,却没有一点暖意,“你们大概还没有弄清楚形式。”
    这种人类的大公无私…他做不到、某种形式上还挺敬佩。他也没有兴趣搞什么毁灭世界,有这个时间不如为素素编一个花环,做一份糕点,可这都不是他就要向他们做什么保证的理由。
    他凭什么就要向他们做保证?除了素素,没人可以让他发任何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