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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啊?他来了么?我没看见啊!”田严琦说。
    夏耀心里暗爽,但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安抚了一句,“那可能是还没去,你再等等……”
    说完,把电话一挂,美颠美颠地对着屏幕说一句。
    您呐,别等了,他去不了啦!
    ……
    平安夜临近,李真真打算给钱程送点儿苹果去。彭泽的车就停在大学门口,李真真直接绕开那辆车,起步朝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彭泽开车追了上去,汽车在雪路上缓缓地爬行着。
    “真真……我和刘萱分手了。”
    李真真脚下一滑,差点儿栽倒在地,“真的假的?”
    彭泽把车停下,手伸到车窗外拽住李真真的胳膊,“真的,我主动提出来的。”
    李真真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
    彭泽拽了拽李真真的围巾,把手伸到里面搔弄他敏感的脖子,“这个围巾挺好看,哪买的?”
    李真真不耐烦地闪开,“有事没事?没事我得去赶地铁了。”
    “这么晚了干嘛去?”彭泽故意问。
    李真真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给钱程送苹果去。”
    “上车,我送你。”
    李真真冷言道:“我不坐你的车。”
    “那你就别想走了。”彭泽死死攥着李真真的胳膊。
    班上两个男人从这里经过,诧异地看着李真真,“你在这干嘛呢?”
    李真真一脸不情愿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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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泽把车停在袁纵公司的宿舍楼下,看到李真真迫不及待下车的那股劲儿,真想一手给他拽回来,往屁股上甩两巴掌。
    “你这么晚过来,怎么回去?”钱程问。
    李真真狐狸眼勾搭着钱程,“我压根就没打算回去,在你们宿舍蹭一宿呗。”
    钱程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李真真一脸郁闷,“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啊?一个被窝睡又怎么了?”
    钱程说:“我不是怕你睡得不舒服么?”
    李真真不走,站在原地执拗着。
    彭泽直接走过来拖拽李真真,好言相劝道:“跟我回去吧,别让人家为难了,你没看到他那么不待见你么?”
    李真真又开始挣扎,“你离我远点儿。”
    钱程见势一拳扫在彭泽胸口,“松开他!”
    李真真把目光转向彭泽,“你赶紧松手啊!快点儿!”
    彭泽还不松手。
    这一顿苦打真心够残暴的,彭泽浑身中招,手背上的骨头都快露出来了,依旧咬牙挺着。
    “行了!!”李真真怒嚎一声,“我跟他回去!!”
    路上,李真真不太情愿地给彭泽涂药。
    彭泽突然感慨道:“我记得以前我的手让纸牌割了一个小口,你还上赶着要给我涂药。”
    李真真冷哼道:“那会儿你丫还嫌我矫情,说贴个创可贴就成了,干嘛非得上药。”
    “是啊……那会儿真幸福,现在让你丫上点儿药就跟欠了你几百万块钱似的!”
    李真真噗嗤一乐,挤出两个小酒窝。
    彭泽定定地看了李真真一阵,柔声唤道:“真真……”
    李真真突然惊呼一声,“诶,你快看那是谁?”
    彭泽哼一声,“多老套的把戏了?还玩?”
    “谁跟你玩把戏了,你自己看,那不是袁纵么?”眼睛放光,神情异常的兴奋。
    彭泽顺着李真真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袁纵在对面停着的车内。座椅后仰,两条刚硬的大腿搭在方向盘上,双目眯拢,面无表情,像是在睡觉。
    李真真好奇,“你说袁纵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干嘛呢?”
    彭泽还没说话,夏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刚才钱程给我打电话,说他把你给打了,怎么回事啊?”
    彭泽一听就急了,“都赖你,找那么一个愣爷们儿帮忙!”
    夏耀忙替钱程解释,“他当时一着急就没反应过来。”
    彭泽立刻把头转向李真真,“听见没有?人家只是没反应过来,不是真心要替你出手!”
    夏耀在那头着急地问:“到底打成什么样啊?你在哪?我去瞧瞧你。”
    “用不着了,没啥大事……你猜我在路上碰见谁了?”
    “谁?”
    “袁纵!他的车就停在我们对面,貌似在车里睡着呢。”
    “你们现在在哪?”
    彭泽把地点一说,夏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揉攥了一把。
    袁纵停车的地点就在夏耀当初被豹子的人掳走的地方。
    圣诞节前一天,袁纵终于在公司现身了。
    田严琦刚要高兴在平安夜这天能见到袁纵,结果袁纵给他带来的又是一大叠资料。这段时间袁纵好像每次回来都是这样,进装备,发资料,然后让田严琦接手更重要的职责。这次袁纵带过来的是关于新规划的土地使用问题,因为这块地紧邻豹子家的新楼盘,所以田严琦强打起精神来听。
    “知道这块地是买来干嘛的么?”
    田严琦摇头,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那么一小块地能折腾出个什么?
    袁纵说:“你离我近点儿,我告诉你。”
    十秒钟后,办公室发出田严琦的惊呼声,“不是吧?”
    惊呼过后又是一阵过瘾的笑声,洗去了多日来的疲倦,在办公室持续了好久。
    虽然袁纵这次来并没有和田严琦聊到个人感情问题,但是田严琦为表谢意,还是给夏耀发了一条短信。这会儿正赶夏耀下班,也没看那条短信,拿着一个巨大号的苹果往外走。走到停车场,左右环顾,晃悠了十多分钟,最后还是没上车,又朝门口晃悠而去,像是在等人,又像是漫无目的地遛弯儿。
    “夏警官还没走啊?今儿是平安夜,约了人吧?”
    夏耀摇头,“没有,这就回家。”
    “那你手上的大苹果是给谁的?”
    夏耀干笑两声,“这个是人家送我的,留着自个儿吃。”
    “那是真苹果啊?哎呦赶紧让我瞧瞧。”
    夏耀把苹果递给同事,同事不敢置信地捧过来看,我的天!敢情是真的。用手掂量了一下,起码有三四斤沉,堪称“京城一号”,非袁纵那种体型的人吃不完。
    同事掂量的时候,夏耀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田严琦发的那条短信。
    “夏警官谢谢你,袁纵今天来找我了!”
    夏耀看完之后眼珠都红了,嗖的一下将同事手中的苹果抢过来,发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大口。然后气汹汹地往停车场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傻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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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耀脚步一顿,心里没来由的蹿出一股闷火,随着身后脚步声的临近无限制地膨胀。脸越来越阴沉,鞋底踩雪的声音也突然生硬起来。
    “从哪学么来一个大傻苹果?”
    听到“大傻苹果”四个字,夏耀心中的火气终于到达临界点,将手中的巨型苹果朝袁纵头上掷去,这也就是袁纵,换做别人,这力度和准确度,肯定当场就晕过去了。
    袁纵一只手抄起那只苹果,在夏耀咬过的那一口上又补了一大口。
    “这个苹果味儿还不错,从哪买的?”
    夏耀依旧沉着脸往前走,假装听不见。
    袁纵一把拽住夏耀调侃道:“今儿夏警官心情不太好啊!谁又惹着您了?”
    “知道我心情不好就离我远点儿。”
    袁纵哪是那么好摆脱的人?通常都是夏耀骂得越欢实,他就粘得越牢实。最后夏耀烦了,一拳砸向袁纵后肩位置,袁纵手里拿着苹果,吃了一个闷亏。本想和夏耀过两招,结果发现夏耀的脸是真的难看,不是平时小打小闹故意摆出来的。
    袁纵眼角泛上一抹心疼之意,说话的语气突然沉稳下来。
    “怎么了?”手指轻抚上夏耀的脑门儿。
    夏耀还是不说话,目光越来越阴郁。
    袁纵的头微微俯下,视线与夏耀平行,语气中透着几分焦灼,“谁欺负你了?”
    夏耀心中的怨气莫明地扫除了,心情瞬间被治愈。
    “我就想让你着急,现在目的达到了,我好了!”非常自在的表情。
    袁纵的心就像坐过山车,此时此刻特别想嚎两嗓子。
    夏耀看到袁纵的脸沉了下来,傻狍子的模式又启动。
    “你打我啊!”说完就扼住袁纵的手腕,“你下不去手!”
    “你骂我啊!”说完又快速接口道:“你张不开嘴!”
    袁纵定定地看着夏耀闹腾的蠢样儿,突然觉得偶尔分开也没什么不好,在一起时很多情绪都遮掩着不易表露,现在疯疯癫癫倒是另一种真实和亲近,只不过这样的经验要以强烈的心痛和想念做学费,希望能一次性学会吧。
    夏耀找了个没被人踩过的雪地坐下,袁纵坐在他身边,问:“苹果是特意给我买的?“
    时隔一年多,夏耀长记性了,知道一味的否认只是变相的承认,反而会让袁纵得意。倒不如直接承认,专拣心窝最软的那个地方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