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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那又是为何?
    云浅正要往其他方面想,就见靖王迈开脚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云浅活了两世,本应万事不惊不慌,可遇见靖王之后,连连失常了几回,此时见他一脸严肃,似乎还有些凶神恶煞的走过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本王不喜欢她。”
    靖王走到云浅面前,说的认真干脆,说完黑色透亮的眼眸似乎还有些急切的看着她,期待她的回应。
    云浅懵住,刚刚才睡眼惺忪的脸此时被一层疑惑不解的神情包裹,更是不知云里雾里。
    什么喜不喜欢?
    莫是真的小李子得罪了他,他说的不喜欢可说的是小李子?
    “本王。”
    “喜欢你。”
    靖王等了半响,只见得云浅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的瞧着自己,貌似受到了惊吓。
    确切来说,靖王说完这句话过后,云浅才真的受到了惊吓。
    这时候云浅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去想,靖王不喜欢谁。
    而是,他所说的他喜欢她。
    云浅精致的脸蛋儿,渐渐地由震惊转为了殷红,随之是前所未有的窘迫。
    莫非自己刚才并非醒来,而是做了一场梦?
    “你不想嫁给候府。”靖王说这话的时候,不是疑问,而是纯粹的陈述,那口气完全不容对方质疑一般。
    一连三句话,唯有最后一句,云浅能回答上,只是此时她已懵的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对着眉毛微皱的靖王,飘忽忽的点了点头。
    “甚好!”
    “等我。”
    靖王变脸极快,刚才还乌云密布的脸,瞬间明朗了,深深看了一眼云浅之后,转过身无比潇洒的往庄子门口走去。
    整个画面,似乎就只有靖王一个活的,周遭的人仿佛都僵化了,不敢弄出半点声音。
    直到靖王消失在庄子门口,从门口处传来了一道特别高昂的声音:“主子!你可让奴才好找啊!”
    又是小六。
    依然是相同的话。
    靖王依然没理他,步子轻快的从山间丛林漫步而上,虽说他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但他认为只要是有半点误会都应该及时的纠正,不能因为沟通不当而让彼此生了嫌隙,在他眼里,误会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
    那副画儿既然被云姑娘捡了,不管她有没有多想,他都不能冒任何风险,必须得第一时间找到她及时的化解误会。
    云浅姑娘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他就更应该对她说明,所以他才说了他喜欢的是她,男女之间的事大抵也与朝堂大事,天下大事大同小异,讲究的是实效,他一贯地雷厉风行,今日之事也只是他平常的习性而已。
    其实,喜欢是什么,具体他也不知道。
    不过书上说,见到对方时,有拥抱她的欲/望,就是喜欢。
    刚好他有这种感觉。
    而且还难得的不排斥。
    为什么非的是云浅。
    也许是从他听到她说的那句,宁愿一辈子不嫁之后,他才真正的决定了要娶她。
    女人天生麻烦,这也是他一直不成亲的原因,人生苦短,又何必将时间花费在风花雪月之上。
    但经过几次接触,云姑娘是难得不麻烦的一位,以后即便是成了亲,生了娃,那么也能各自生活,互不干扰。
    如此就更完美。
    “春节之前,将候府与云府的亲事退了。”小六弯着腰跟了一路,瞧着主子一张变化莫测的脸,不敢多说半个字,此时主子主动发话,一发话就是直接进入正题,小六不免的钦佩了一番。
    要说整个王朝,最讲效率的,非他靖王莫属,前后也不过见了云浅姑娘三次,就直接下手了。
    “是,主子。”
    “明日奴才就写封书信给皇上。”
    小六刚说完,靖王脚步一顿,回头又是之前那般深深的睨着他。
    直到盯得小六头皮发麻,靖王才开口:“谁说要找他?”
    小六更是惊愕了,半天张着嘴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找皇上,难道要他靖王自己出马,那可真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难得一见了。
    想他这些年躲在庙观里,除了皇上,太皇太后,其余哪位还能见上他一面?
    看来这回是想认认真真地讨一回媳妇。
    “那奴才明日就去办。”
    小六说完这话,靖王才又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前几日候府的二少爷,突然被调去了乌城边关,此处光是单边路程少说也要十天左右,此时去,一月以后便是春节,还能在沙场上呆多久?
    这一去,明摆着去争功劳的。
    而且云府的云大人竟然也同意了。
    云大人是首辅的第四个儿子,任职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官职二品,威望极高,又是什么原因会答应候府这么荒唐的理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候府用了与云府的亲事做抵押,谋了这次升官的机会。
    只是以候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怕是云府小看了他,既要退亲又想对得起良心,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对候府这些人,无需心生慈悲,只要一鞭子抽下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自然也就什么懂得什么是规矩了。
    **
    庄子的暖屋里,云浅双手撑着下巴,捧着一张脸,不知是屋里的炭火太旺,还是刚才王爷说的那番话,让云浅连着脖子根都是火辣辣的。
    如此有失礼仪的一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还能那么一本正经,毫无轻浮之意。
    这是前生卫疆无法比的,卫疆从来都是一幅脸当屁股使,见到女人就心颤,见到漂亮女人就像娶的人,不然前生也不会顶着云府的压力,三年之间连续纳了三房妾室,还有几位野花长在外面,没来得及采回来的。
    可刚才靖王站在那里,眼神漆黑如夜,又微微生着光亮,照得眼底清晰的无一丝杂质,云浅有种错觉,靖王所说的喜欢,是不是就如自己喜欢一朵花儿,喜欢一只猫儿那般的喜欢,只要看得顺眼,无需内心付出多少情感,权当是无聊寂寞时的一番撩拨。
    即便如此,他为何会找上自己?
    莫不是就因为她得罪过他?
    如此一想,云浅身子微寒,惹真是如此,那么靖王的城府就深的可怕,宁愿堵上自己的一生,也不放过任何得罪过他的人。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将他带回了庄子。
    如今该如何是好?
    今日之事,庄子里的人怕是全都瞧见了。
    事情瞒不了多久,定会惊动到祖母,惊动到云府。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自那日靖王爷来了庄子后,云浅辰时再也没有出去散过步,整日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庄子内。
    比起烦闷无聊,她更害怕见到他时的尴尬。
    还好,靖王也没有再像上次那般横冲直撞的闯进来。
    日子又过了四五日,庄子里外,白雪堆积了厚厚一层,云府那边终于派人来了庄子,说是奉了云夫人之命,要接云浅回府,云夫人说,快到年关节了是该回去了。
    算起来,云浅总共在庄子里住了一月有余,出发的那一天,云府的下人先将路上的雪清理了个干净,方便云浅下山时好走。
    站在山路口子上,云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道观,这个位置刚好能将整个道观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不是眼花,在梅亭的上方,几颗大树遮掩的一处阁楼上,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青色衣摆微微飘动,树荫遮了大半,眼前又是白雪飞扬,看得不是很真切。
    云浅的心里一紧,慌忙的收回了视线。
    那一处阁楼是整个道观唯一离庄子最近的,刚才那人莫不是靖王?
    云浅脚步一顿,走之前她并没有去与靖王爷道别,一是避嫌,二是尴尬,这段时间,她尽量不去想靖王那一日对她说的话,就怕自己想的多了,再与他生出什么瓜葛。
    就连屋檐下的几盆花草,云浅也是吩咐了下人,等她回了云府之后,再拿去重新放进山谷里。
    她对靖王仅仅只是几面之缘,有了前世那般赔上性命的姻缘,此生她只求平平安安,清清淡淡地过一生,什么身份地位她也不在乎。
    是以,即便是众人仰慕钦佩的王爷,她也没有想过要攀上他。
    这样也挺好,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好说的,但愿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
    云浅这次出发得早,雪路又被清理的干净,一行人回到云府时天色还是透亮的。
    照云浅的吩咐,留下了半数的人照看庄子,三个丫头全都跟着云浅下了山,留下来的也都是小厮。
    云浅的马车一到云府,就被三姑六婆围了个水泄不通,才一月不见,个个都如隔三秋分别了许久一般,拉着云浅问长问短。
    最终还是云夫人说,让不让浅丫头休息了!众人才慢慢的散去。
    从云府出发到庄子的那一天,拉了足足有十几辆马车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只拿了几个箱子的金银珠宝,其余的全都留在了庄子里,打算以后慢慢的再搬。
    云浅的晚饭是在云夫人那里吃的,暖隔里四位夫人原本也想陪着云浅在老夫人院里蹭蹭饭,结果云夫人说了一句,各回各的家,这里没准备你们的饭之后,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云夫人拉着云浅的手,将她瞧了个遍,半响才放心的说道:“没瘦。”
    “精神头也不错。”
    云夫人拍了一下云浅的手背笑了笑:“看来那庄子倒是个养人的地方。”
    云浅低头面露微红,庄子不比府上,不用顾及旁人的眼光,每日休闲自在,想吃什么有什么,脑子里除了靖王爷那事以外,又没有什么可想的,自然是身心愉悦的。
    只是苦了祖母,留在京城为自己收拾烂摊子,少不了被候府惹的生气。
    “浅儿对不起祖母。”
    云浅很早就想对祖母说这句话了,候府提出那般为难云府的条件,以祖父的直脾气,一定不会答应,而云府上下能说动祖父答应这件荒唐之事的,也只有祖母一人才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