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狂按喇叭：“兄弟萌前边也有！”
    车炼目标对准前方的丧尸开枪并大喊：“她会交罚款的！我帮你监督她！”
    秋蓉：“……”
    听见动静和嗅到气味来的丧尸越来越多，逐渐围绕道路四周。
    周之问她：“能冲过去吗？不行换人开。”
    “哪有时间换人，一停下他们就扑上来了。”秋蓉全神贯注，“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她仗着过硬的车技在丧尸堆里七进七出，堪比飞车界赵子龙，秀的车炼都忍不住夸她干得漂亮。
    秋蓉骄傲脸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注意力就被前方上空的军用直升机吸引，“有点酷，是你们上次开的那架吗？”
    “班磊在那上边。”车炼说，“他负责在顶楼接应基地幸存者，我们负责把丧尸给引开。”
    对讲机里传来班磊的声音：“注意，楼层里的丧尸正在往外跑，大楼里面一共六人，晶核力量都已经耗尽，其中两人受伤，一个失去行动力。”
    车炼看着前边闪烁火光的大楼说：“这是家医院吧？”
    追着他们跟过来的丧尸已经解决，秋蓉无视导航直接横穿马路停在医院大门前，灯光在夜里闪烁着，在如今的死城中耀眼夺目，立马吸引了所有丧尸的注意力，嗷嗷嚎叫着飞奔过来。
    周之与车炼开枪扫射，秋蓉看准时机启动，溜着一批又一批从医院大楼里跑出来的丧尸，为大楼里的幸存者争取时间与机会。
    直升机在顶楼盘旋，因为无法一次性将所有人带走，得来回两趟，需要耗得时间较久。
    秋蓉溜着医院大楼里的丧尸时，听见班磊跟周之交流情报时，他那边传来女人崩溃地哭喊：“我不走，我妹妹还在下边！我要带她一起走！”
    另一个男声道：“她已经被咬了！就算带上她也活不了，宋玥你清醒一点，人要向前看！”
    被叫做宋玥的女人喊道：“要走你们走！放开我！”
    车炼听得暴躁：“他那边可别纠结了，再拖下去咱们就只能用异能抗了！”
    周之问班磊：“干什么呢？”
    班磊朝下边的幸存者们大声喊道：“快点！没时间了！”
    宋玥挣脱开同伴朝楼下跑去，男人崩溃道：“宋玥！”
    却也跟了上去。
    剩下一旁的同伴看傻眼：“季俊！宋玥！你们……”
    班磊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快点给老子上来！”
    秋蓉吸了吸鼻子：“他那边情况听起来不太妙。”
    车炼在那纳闷道：“为什么别人就姐妹情深，被咬了也死不放弃，到我这亲哥却能一脚把我踹给丧尸自己逃命？”
    秋蓉打着方向盘来了个急转弯，在密集的枪声中大喊回答：“那是因为你哥没人性！你不要学你哥！亲兄弟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是我哥唯一肯教我的生存法则，那就是生死关头亲兄弟也可以卖。”车炼哼道，“亲兄弟明算账，还得有来有回。”
    秋蓉扭头问周之：“他哥后来怎么样了？”
    周之淡声说：“去年被地方城当贡品送给丧尸王，听说没撑过三天。”
    秋蓉：“……”
    她想起黑楼里那些关卡，目前全通的只有燕千里一个人。
    车炼在后边幸灾乐祸地笑：“这丧尸王偏爱男色，每个月都要换新的，我哥死在丧尸王手里还算便宜他了。”
    秋蓉硬着头皮说：“我听说的丧尸王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车炼哒哒哒地开枪，一边问，“这货长得奇丑无比不是公认的吗？”
    什么奇丑无比啊！
    没到那种程度呀！
    看久了还挺萌好吧！
    丑萌你懂吗！
    那恐龙爪子很萌的你明白么！
    秋蓉内心疯狂发弹幕吐槽，面上委婉道：“听说声音还挺可爱的。”
    车炼惊悚脸：“声音？可爱？你们女孩子的可爱点是不是有问题？！”
    秋蓉自闭了。
    倒是周之问她：“你觉得可爱？”
    秋蓉含泪点头：“挺、挺可爱的吧？”
    周之：“你听过？”
    秋蓉顿时打起精神回答：“没有，听说的！”
    周之呵笑声，没继续问，秋蓉却忍不住撇眼看他，又被周之说：“先看路，等会再看我。”
    车炼在后边嚷嚷：“你俩当着我的面能不能收敛点？虽然我不会多嘴过问什么但也别总秀我一脸啊！”
    秋蓉低哼声，专心开车，地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的武器弹药快见底，上面的直升机却没有动静。
    车炼气呼呼地质问班磊：“你们是在楼顶看戏吗！搁那不走干嘛呢！楼顶风景好你带我一起啊！”
    却没收到回应。
    “喂喂喂？”车炼敲了敲车窗，跟对讲机喊道，“喂！别装死了！赶紧回话什么情况！”
    这次回应他的是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班队长？班磊！”车炼抬头看前边的周之，“好像出事了，他那边没回应。”
    周之说：“再等等，三十秒后还没回应就叫支援。”
    三十秒的时间里车炼一直在呼唤班磊，始终没能得到任何回应，最后按照周之说的呼叫支援。
    “目前无法抽调人手过去。”后方指挥沉声道，“请再坚持一段时间。”
    车炼听后无言片刻，指着对讲机骂道：“真他妈绝了！每次我问他要支援的时候就抽不出人手，每次叫我俩去支援倒是挺勤快的！”
    秋蓉心说你俩可真的是工具人。
    她看了眼还停留在楼顶的直升机说：“要过去帮忙吗？大楼的丧尸应该被引出来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医院大楼一共七层高，应该有希望。”
    “话别说得太满啊。”车炼反驳道，“有百分之五的希望就谢天谢地了。”
    周之眯着眼看了会高楼上的直升机，朝后方的丧尸群打出一枪异能子弹，飞射出的火球在尸群中炸开，不亚于几颗火箭筒的威力。
    他说：“我进去，你跟他在车里等，十分钟后我没出来就走。”
    秋蓉一边调转车头回医院一边表忠心：“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车炼：“好！我就在车里等十分钟！”
    秋蓉：“……”
    周之已经习惯了车炼的作风，只对秋蓉说：“你在车里等着。”
    秋蓉也没勉强，把车停在医院大楼门口附近，眼巴巴地看他下去：“那你注意安全啊。”
    周之应了声，背着枪进了医院。
    车炼开始计时，一边嘀咕：“他怎么这么好心，竟然肯主动进去找人，什么时候他跟班磊的关系比我好了吗？”
    秋蓉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看来今晚方舟人类是要将城市里的丧尸全部清理干净。
    医院大楼里电力系统损坏，没有照明，到处都黑漆漆的，周之打着强光手电，从楼梯漫步去了三楼，看起来轻车熟路，不是第一次来。
    周之没有去救援，他进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在昏暗中，他跨步躲开走廊地上的杂物与尸体，这里面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深处洗手台前传来的水滴声。
    周之走到最后一间病房前停下，门是关着的，手电往下照去，一张纸从门缝里递出。
    他弯腰捡起，听见门后传来的声音说：“这个人是苏玫提议的三系异能者，飞鸟基地的副首领，叫季俊，正在这座大楼里。”
    周之垂眸看着手中资料页。
    上面有季俊的照片，还有他的异能分析等。
    门里的声音说：“演戏演全套，他需要一个契机展示自己的三系异能。”
    所以才追着那位死也不放弃妹妹的姐姐跑回了大楼中。
    “好几年了，她就这点长进。”周之语气散漫，看完后将资料页烧毁，“他们不是在研究毁坏晶核的疫苗吗？”
    门中人：“还没成功。”
    周之问：“你见过只在夜里出现的人吗？”
    “闻所未闻。”门中人道，“你见过？”
    周之说：“你既然没见过，就没必要再谈这个话题。”
    门中人静默片刻，又道：“燕千里从黑楼里出来了，又被送去丧尸王房里关着。”
    周之神色淡淡，不见有何情绪波动：“命大。”
    门中人：“他是去给你报仇的。”
    周之点着根烟叼嘴里，靠墙看窗外远处燃起的大火，他眼中光亮明明灭灭，遥远得触不可及。
    一根烟燃尽后，周之站直起身道：“腻了，以后别再找我，丧尸还是方舟有什么动静我都没兴趣知道。”
    他离开第三层朝楼上走去，打算趁最后几分钟找找班磊这个倒霉蛋。
    还在车里等着的秋蓉没等来周之，倒是等到了赶来支援的方舟人。
    另一辆同款越野车在旁停下，车门唰地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牵着军犬，身穿防弹衣的男人。
    丁南朝车里喊道：“周之！车炼！我来支援你们了！”
    车炼：“……”
    “快快快躲起来！”他招呼秋蓉，“周之说了不要让别人发现你！”
    秋蓉不得已只好弯腰趴倒在副驾驶座上，车炼开门下去拦住过来的丁南问：“就你一个人来支援？”
    “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有我家阿贝吗？”丁南骄傲脸地抖了抖手中的绳子，随后就见这只漂亮劲瘦的德牧朝对面的车里汪汪狂吠。
    车炼低头看去，比了个嘘的手势：“阿贝你小声点，冷静，不要把丧尸叫过来了。”
    “它只会对丧尸才这么叫。”丁南神色诡异地看着他身后的车，“兄弟你还不明白吗？你车里是不是有丧尸？”
    藏在车里的秋蓉心头咯噔，不是吧，她难道要被一只狗给看穿了吗？
    还不是普通的狗，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军犬。
    车炼：“我刚从车里下来那里面能有丧尸？”
    “万一扒拉在车盘下边呢？”丁南握枪弯腰朝车座下看去，一看不得了，竟然真的对上双绿油油的眼，吓得他骂了声操立马开枪。
    阿贝的叫声更加响亮，而时上空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车炼抬头看去，只见数不清的丧尸和玻璃碎片一起往下砸来。
    车炼大叫：“躲开！”
    躲在车里的秋蓉得知外面出事，正要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在起身的瞬间感觉大脑传来阵阵轰鸣声，她的意识在丧尸王和自己的身体之间来回拉扯，看见了那片流动的萤光河，意识昏沉之际重新倒了回去。
    等秋蓉再次醒来时，四周安静的不像话。
    她揉着还有些疼的脑袋坐起身，不明白刚才的昏厥是什么意思。
    意识在丧尸王和自我之间来回拉扯，是在争夺主导权吗？
    秋蓉神色郁郁，又看了眼周之留下给她的手机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我昏迷了这么久吗？
    秋蓉不敢相信，立马打起精神来，天光明亮了几分，医院大楼顶上的直升机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踪影。
    周之呢？
    秋蓉捏了捏眉心，他总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车里不管的吧？
    难不成还困在大楼里出不来？
    秋蓉握紧手中的枪，悄悄推开车门，附近不见丧尸，也不见活人，她刚下地就看见一个身影摇摇摆摆地从医院大门走出。
    是一只黑背黑翅白腹的鸭子。
    秋蓉看呆了。
    这黑鸭哒哒哒地从里面跑出来，朝她嘎嘎嘎几声又跑进去。
    秋蓉拿枪指着它，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就看着黑鸭如此来回反复三次后，总算明白了点什么。
    或许这黑鸭是在叫她进去。
    秋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鸭、鸭哥，有什么吩咐您说，虽然我也不一定听得懂。”
    黑鸭：“嘎！”
    秋蓉：“哎！”
    黑鸭：“嘎嘎！”
    秋蓉：“呀！”
    黑鸭：“嘎——”
    秋蓉欲哭无泪脸：“真听不懂！”
    黑鸭脚掌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哒哒哒，小短腿却跑得挺快，一溜烟就上了楼梯，不时还回头看秋蓉。
    秋蓉跟上去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
    黑鸭低低地嘎嘎两声，带着她往前冲锋，不知爬了多少层楼后一过拐角，直接跟走廊里密密麻麻的丧尸对撞。
    秋蓉一口气哽在胸口，感情您这是带着我去敌人脸上送呢！
    她还没来得及骂鸭哥，就已先开枪保命，黑鸭却踏着凌波微步无伤穿越丧尸群，站在后方扇着翅膀朝秋蓉嘎嘎嘎地叫。
    秋蓉这才看见被困在后方的周之，还有背着受伤车炼的班磊，以及护着自家军犬的丁南。
    他们站在停机场最高处的台子上，丧尸们都扒拉着高台蜂拥而上，正被几人拿着警棍和棒球棒阻拦着。
    弹药耗尽，通讯丢失，晶核力量用完，下楼的通道也被丧尸堵住，真是走到绝路。
    好不容易等来的却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漂亮姑娘。
    车炼看着丧尸群后的秋蓉，虚弱道：“她怎么不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看吧，都怪你把人念叨来了，害人来送死。”
    “你再哔哔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班磊说完又朝秋蓉喊：“妹妹快走！但可以把枪留下！还能下去为我们联络救援就太好了！”
    敲打丧尸的丁南懵逼脸：“她谁？！为什么你们都认识？！”
    秋蓉看清楚眼前情况后心里一揪，朝周之喊道：“周之！”
    周之站在高处，丧尸就离他不过一掌的距离，他将手中长刀刺进下方伸出的长臂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走。”
    秋蓉却咬牙，朝他们这方的丧尸接连开枪，将所有丧尸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车炼跟班磊都看呆了：“你疯了吗？！”
    秋蓉开着枪朝边缘处玩命跑去，“周之，我说过不会抛弃你的！”
    顶楼很大，秋蓉赤着脚奔跑，碎玻璃划伤柔软的脚掌沾染血液，这气息使顶楼上的所有丧尸疯狂，不顾一切地追着她而去。
    周之眼看着那漂亮的蓝色身影在天明时分如一只翩飞的蝶，在那肮脏凶猛的潮水追逐它时，热烈而坚决地振翅一跃从高处坠落，被潮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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