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17节
秦管家怔愣了下,而后笑说:“是不错。”
大家都想着阿扉科举中了,谋个官当,他就不做商贾,做了官夫郎,这也是秦管家问,岑越说的心底话,要是林管家问这个,岑越便不会这般答。
林管家是世俗等级观念,听他这么说,肯定觉得他蠢笨。
“做官也难。”秦管家说完,又道:“各有各的难和好。”
秦府是百年传下来的老牌贵族,底蕴深厚,支脉广,就是一个旁□□也是五品六品的官,可到了主家这儿,大少爷进盛都做翰林后,战战兢兢御前伺候,二少爷更是断了仕途,以保全大少爷和宫里的惠妃娘娘。
都是有权衡的。
不过岑老板的相公,家里没根基,势单力薄其实也不错,做了地方七品小官,岑老板攒了几年银子,上下打点,逢迎逢迎,没准过些年能升一升,到个六品。
再往上,那就不能够了。秦管家虽是做管家,对‘官途’倒是有些见解的。
秦府大门开着,时不时有举人、进士捧着书信来拜访,还有地方官的,逢年过节走动孝敬,想疏通打点,找个关系。秦管家见多了人,要不是这几年同岑老板买草莓,这对夫夫人皆不错,他也不会多嘴的。
“下次送樱桃,秦府是订二百斤。”秦管家道。
岑越当即记下。秦管家又问:“岑老板,草莓皂还有吗?我们府上要的多,不用你送,按着价买——”
“牛老板那儿我是统共给的,他卖多少我不知。贵客照顾我生意多年,我还是按给牛老板的价给您算,一块皂五两银子,我货不多,昨日同牛老板定了一批。”
秦管家神色无异,点了点头,说:“我府上五十块。”
“我记下,七月送来。”岑越道。
秦管家便点点头。
之后送唐府,也是草莓要了,要定樱桃,倒是没怎么要草莓皂——唐家女眷少,唐宵的姐姐也不爱打扮,唐宵姐姐嫁给一个武将,在边关,不喜欢涂脂抹粉,倒是喜欢舞刀弄枪。
唐大人曾说,女儿要是跟宵儿换一换就好了。
可见唐宵姐姐在家中时,是练武的好苗子。
人家没要,岑越想着到时候多了再给送十块。之后草莓送完,各府都问了草莓皂,岑越给人家陪不是,说量少——
他总算是知道,牛老板为何昨日火急火燎跑来,非得跟他签合同定了单子,这草莓皂很火啊。
也因为紧俏,桃花乡齐家果园出品的草莓皂只在贵族女郎中流行开来,后也有买其他的草莓皂,用着却不如齐家的,后来只认准了齐家,每年草莓下来,女郎们皆是盼着草莓皂,可谓是‘一皂难求’。
岑越:炒货高手。
这也是他没想到的,阴差阳错吧。
送完了货,岑越在客栈修整了两日,车队人不休息,骡子马要休息的,他也买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两天后出发回桃花乡。
客栈人见岑老板离去后,便唏嘘:“这人做买卖倒不是很机灵,那般贵价的草莓皂,直接给了绸缎庄的老牛。”
“可架不住岑老板有行商的运气,这点不是谁都有的,有些人再机灵再能言善道察言观色有什么用。”
“可不是嘛,羡慕不来,初来乍到就搭上了秦、唐二府。”
“绸缎庄的牛老板你也别小瞧,我听说他背后也有官老爷的……”
“那这岑老板确实是‘撞官运’,前两日听他说,他家相公今年考恩科,你说这以后考中了——”
“即便是考中了,做了官,糟糠之妻不下堂,那也要另纳美妾。”
这人不是那意思,专注说:“岑老板做了官夫郎,总不该在继续做买卖了吧,这抛头露脸的。”
“对啊,他不做买卖了,北雁郡城不是空了下来。”
几人说笑,想着空下来的市场他们占了,但也有人心里明白,就是岑老板不送货,那桃花乡地里长得草莓,换旁人送不也不一样,但这会没人说这个‘触霉头’,先开心开心。
六月初回乡,轻车路上跑的快,不过八日就到了。
岑越想着阿扉和圆月,是刚进乡里,就被一人冲出来,幸好王勇拉着缰绳,一边骂:“你是不要命了?往底下跑。”
“求求郎君,岑郎君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那人跪地喊。
岑越心想,他又不是青天大老爷,拦路喊他做什么,掀开了帘子一瞅车旁跪的人,当即是脸色沉了,这不就是壮子么。
“你找错了人。”岑越道。
李壮子跪在马前不走,是要磕头张口就嚷求您让我和——
话还没说完,岑越冷脸打断了,“你和我家谁都没干系,你是姓李,是在我家做过活?还是我拖欠你工钱?旁的没什么事。”
“王勇,拉他走,要是再敢上前,那就给他绑了丢在一旁。”
王勇第一次见岑老板发火,当即是跳下马车,一胳膊就把李壮子拉扯起来,李壮子怎么说也是庄稼汉,还算高个子,不过跟走南闯北搬货卸货的王勇一比,那确实是有些不如了。
“老板。”王勇拉着人丢一旁。
岑越说:“回。”这李壮子看他真发怒,不敢上前,是个软蛋。
马车辘辘的重新上了路,背后李壮子看着车队走远了,这才跳起来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擦了擦嘴,不解气说:“呸,一个夫郎猖狂什么猖狂,还想绑了我。”
村里瞧热闹的都远远看着,小声嘀咕念叨。
李壮子转头骂:“看什么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齐家嫌贫爱富,我跟齐家丫头青丝在一块,她都不说什么,凭什么齐家老板阻拦我俩,不就是看不起我们乡下种地的吗,嫌我没本事,只会田里刨食。”
李母也出来了,抱着儿子哭丧似得嚎说:“先前还说岑郎君心善,你们可是瞧见了,这人是面软心坏,刚还要绑了我儿子,我可怜的儿啊,他们瞧不起人……”
李村瞧热闹的都懒得听,走远了才磕牙。
“呸!”
“当谁不知道李壮子一家什么东西。”
“岑郎君要是真嫌贫爱富,他家五月可是才嫁了丫头的,从齐家大门走的,我听说老爷家就没从大门走下人的,更别提还是出嫁,人家齐家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给丫头发嫁,跟着周狗子周家,那是当亲家差不多走动,先前周虎子娶夫郎,齐家还随了礼,郎君三少爷也到场了。”
这话说不完的,要真是嫌贫爱富,周狗子家咋说?
周狗子也是乡里人,也是地里刨食的。
要是瞧不起乡下人,去年流水席整个乡里可都是吃过的,做人可不能满嘴胡说八道,昧着良心说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李壮子嘴里跟齐家丫头那事,是不是真的?”
“好像叫青丝的丫头,别真是跟李壮子背地里在一起……”
“别别,我听说的,那李壮子看周狗子娶齐家丫头眼红,齐家五月出嫁的那位绿团姑娘,是当场烧了卖身契,陪嫁都是好料子,自己还带了十两银子陪嫁钱,李壮子听到了,眼红嫉妒,就打上了另一个丫头青丝的主意,李壮子什么尿性谁还不知道?那就是满嘴喷粪,肯定是想先坏了臭了人家丫头名声,到时候不嫁也得嫁。”
“是了是了,这事李家人能干得出来。”
李家风评不好,是出了名的‘厉害人’,那是无理都要搅三分,见谁家的便宜都想占一占,要是齐家丫头真陪嫁银子这么多,李壮子肯定变着法子掏空心思想娶人
“也不撒泡尿瞧瞧,他家那刻薄厉害劲儿,齐家丫头真嫁过去,那可是受不完的苦日子,岑郎君三少爷咋可能答应。”
“难怪出了这么个损招。”
……
岑越坐在车里是一肚子火,越想越气,那李壮子他先前就说不是良配,但没想到手段品行如此宵小恶劣,大盛虽是民风开阔一些,可到底是古代,要是正儿八经的嫁娶,死了男人,再嫁,虽是有些闲言碎语——说耐不住寂寞云云,但大抵是没什么说头的,毕竟小老百姓日子苦,一个妇人/夫郎过日子艰难,总要找个男人,耕田犁地过日子吧,还是会谅解谅解的。
但要是未出嫁的姑娘,私底下跟男人不清不楚,传出去,那就是名声坏了臭了,连带着连家中风气也会坏——家中其他女郎婚事也有些麻烦了。
这个李壮子!
他刚打断了李壮子未说的话,可想来也知道,乡里估计传开了——嘴长在人家身上,这个没法子堵。
说难听一些,李家能编排能传这下三滥的话,也是因为青丝是齐家丫头,并非正儿八经的主子,不然李壮子是不敢的。
岑越都能想来,还是窝火。
“老板到了。”马车停稳了。
岑越下了车,跟王勇交代,“你们下去歇着。”便风风火火往家里去。
王勇见老板背影风一般的看不见了,打了个手势,车队跟着他绕着到了后门,开始休息休息,卸车的卸车,喂骡子马的喂骡子马。
到了乡里,是自家地盘,齐家的事情他们也操不上心。
“郎君回来了?!”梅香惊喜道。
这会快到晌午了,梅香是给会客院送饭,她跟着长青一道吃的,这会见郎君回来,喜不自胜,当即是停在走廊同郎君见礼。
岑越摆摆手意思不用,看梅香手里拎着食盒,便说:“你先回去吃饭吧,院子里有的是人,你别操心。”
梅香是个爱操心的。
“郎君,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不梅香看到郎君脸色不对,操心上了。
岑越说:“回来时听到青丝的事,成了,你吃饭。”便抬走进了正院。
梅香一看,匆匆跑到会客院,把食盒一放,也不吃就要走,邹长青忙喊住,“干嘛去,怎么匆匆忙忙的。”
“郎君回来了。”
“院子有其他人吧?你要过去吗?那也先吃一口,一会凉了。”
“不是,郎君不让我伺候,也说院子有其他人,只是我看郎君面色不好,问了一句,才知道是青丝的事,肯定是姓李的气不过,背地里传了什么话,我得过去看看,青丝这丫头傻乎乎的,眼神也不好使。”
邹长青忙把梅香拉住了,心平气和给讲道理,“你现如今过去了,不管是说好懒话,她脸上都挂不住。齐举人和岑老板不一样,他们是主子,是位置高,他们给青丝做主,不管说什么,青丝不会羞愤。”
“我也是替她着想的。”
“我知道,那就更不好现在去了。”邹长青倒了水,让梅香消消火,“你只管等着吧。”
梅香只能干着急,便不过去,想着等完了再问问蕊红。
正院里。
其实天气热起来,晌午这顿饭可不敢在院子里用,厅里四扇门都打开了,有风能凉快些,因此一眼就瞧见厅里景况。
圆月坐在齐少扉的肩膀上,齐少扉正不高兴,嘟嘟囔囔的说什么,不过圆月很高兴,挥着小手咿咿呀呀喊,还汪汪叫。
岑越一看,什么火都没了,只剩下好笑了。
他家大崽和小崽,真是一对活宝。
“郎君!”小菊出来高兴喊。
厅里齐少扉和圆月齐刷刷两颗脑袋都扭了过来,齐少扉起了大步,圆月闪了一下,小手抓着他爹脑袋,露出四颗小牙来,高兴喊:“啊啊啊啊啊爹!”
岑越:好笑变成超好笑了。
一路的疲惫,还有刚才的气,这会是脸都要笑烂了,高高兴兴大步往进走。
“越越!”齐少扉驮着臭崽崽也出来迎了。
岑越上下一看,笑的不成,“你们俩在这儿杂耍呢?圆月宝宝,会说话了?”
“阿爹阿爹~”圆月这次叫的高兴,连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