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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美貌追妻 第86节

      那日知晓阿爹定会晚归,她便照常早歇。还是到翌日清晨,才知道阿爹彻夜未归之事。偏偏来传话的人说得语焉不详,害得她提心吊胆。想着阿兄没和她递信,心里明白阿爹安然无恙,却还是忍不住担忧,一直到今日见了人才算放下心来。
    “事出紧急,不好说得太详细。”南境王反应过来,心虚地抿了口茶。街上声音正杂,他想了想,和洛之蘅低声道,“格尔察逃了。”
    洛之蘅一愣。
    虽然太子没有和她详细说过齐格回到南越之后的事,但毕竟身在南境,她还是有所耳闻。
    当初齐格被送回南越后,在老南越王的支持下,联合一众反抗格尔察的大臣,及不满格尔察揽权的各部族联军,内外联合,成功围困格尔察。彼时平川前线正在交战,津布身陷战局无法回援,格尔察无力为继,最终被联军生擒。
    其后津布败降,南越派使臣议和,至于被生擒的格尔察将被如何处置,洛之蘅便不得而知了。
    但格尔察作为挑起大战的幕后主使,想来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如今却说,人没了?
    即便洛之蘅不知内情,也知此事非同小可。
    南境王愤愤道:“这群中看不中用的南越小子,没看住人不说,还要让咱们帮着找。天下之大,他一个人要想躲,哪是那么轻易能找到的?”
    “南越让阿爹帮着找人?”洛之蘅不敢置信地重复,见南境王点头,心惊不已,“会不会是……格尔察潜逃到咱们这儿了?”
    “十有八九。”南境王冷哼道,“这么丢脸的事,倘若不是压不住了,南越怎么会告诉咱们,还求咱们帮着找?”
    洛之蘅皱眉:“议和的关头出了这档子事,怕是要麻烦了。”
    “可不是。”南境王道,“这两日爹在城防大营安排找人,听说陛下叫了一众大臣,连着在御书房议了两日的事。”
    见洛之蘅愁眉不展,南境王安抚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盛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陛下也发了密旨给各大州县,只要他敢出现,就能立刻把他擒获。”
    说着,又叹道:“只是要委屈你陪着爹在盛京多留些时日了。爹还想着,等过了上元便回南境呢。”
    “不委屈。”洛之蘅眨眨眼道,“也不一定非要着急回南境,女儿觉得盛京挺好的。”
    南境王:“???”
    南境王大为震惊。
    他家闺女畏冷又畏热,也就宁川气候好,只是夏天热点,往云间寺躲两个月便能捱过去。盛京这么冷的天,他骑马都觉得冷风刺骨,闺女居然说盛京也挺好的?
    南境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顶着南境王震惊的目光,洛之蘅轻咳了声,斟酌着道:“是有桩事,还没来得及和阿爹禀明。”
    南境王仍未回神,声音都有些恍惚:“……何事?”
    洛之蘅犹豫了下,觉得在这里坦白自己和太子两情相悦之事似乎有点不大郑重,况且她只含蓄地说了句“盛京挺好”,阿爹都有些缓不过来,倘若真叫他现在就知道了此事,再加上宫里定会遇见太子,依阿爹的脾气,想来宫宴上要不大安生。
    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再遮遮掩掩,阿爹恐怕要胡思乱想一晚上。
    洛之蘅犹豫地瞥了南境王一眼,还没做好抉择,马车平稳地在宫城前停下。
    侯在宫外的内侍声音恭敬,请南境王及长乐郡主安。
    洛之蘅松了口气,气定神闲道:“不是什么大事,等回家我再和阿爹说。”
    南境王半信半疑:“你确定?”
    洛之蘅竖起三根手指,满脸正直:“女儿保证。”
    南境王这才松了口气。
    大宴设在群英殿,自宫门至大殿,一路彩灯高映,流光溢彩。
    除夕正宴不分席,洛之蘅一路目不斜视,跟着南境王步行至群英殿。
    他们到得不算迟,却也不算早。
    大臣三五成群,见到南境王至,又三三两两地来攀谈。
    洛之蘅悄无声息地落后一步,打算找到南境王府的席面先行落座。行至半途,忽然有位红裙总角的小姑娘飞一般地撞来,脆生生地喊:“阿蘅姐姐!”
    洛之蘅莞尔应了声,立刻被崔月皎拉着往殿内走,她亲亲热热地絮叨着:“咱们的席面是挨着的,我带你去。人还没到齐,阿娘说估摸还要一炷香才开席,咱们先过去坐着。不过阿娘她们都在偏殿说话,我觉得无聊,阿蘅姐姐要是想去凑热闹我就带你去,若是不想咱们就自己玩儿……”
    洛之蘅不假思索地选了后者。
    一炷香燃尽,群臣尽归席面。钟鸣三声,礼官高喊“陛下携太子至”。
    众臣行礼,山呼万岁。
    洛之蘅随之屈膝,又跟着起身。
    落座的瞬间,似有所觉般抬了抬眼,正对上高台之上太子含笑的视线。
    第73章
    太子一袭墨色描金朝服,剪裁得当的锦袍裹身,腰间佩玉熠熠生辉,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挺拔如松。
    太子的视线并未停驻在她身上,递给她一个含笑的眼神,便与她的视线一触即分。
    南境王爵高位尊,又新立战功,两位皇子以下便是南境王府的席位。离得近,洛之蘅能够清晰地看到,太子在移开视线的一瞬,笑意尽敛,微垂着眼,目不斜视,在庄严肃穆的大殿中,愈发显得不怒而威、高不可攀。
    洛之蘅不觉心跳一促。
    她见到的太子,向来言笑晏晏,意气自若,偶尔恼得跳脚,反而更显年少张扬。
    然而即便她从未见过,也知一人之下的“储君”不会是这幅性情。
    她一向把“阿兄”和“储君”分得很开,于她而言,这完全是两个没办法重合的模样。
    进入宫城以后,越觉宫城威严肃穆,就越是心中惴惴。害怕见到陌生的太子,更怕自己会心生畏惧疏离。
    所幸,这种担忧,在对上太子视线的刹那烟消云散。
    洛之蘅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失礼,她不动声色地敛回视线,余光扫过的瞬间,瞧见随着太子动作而在衣角若隐若现的图样,登时一震。
    “!”
    洛之蘅压下心中震惊,欲盖弥彰地想,兴许是自己看错了,这么隆重正式的朝服,阿兄总不至于如此胆大。
    稍一平复心绪,趁众人不察,洛之蘅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定睛一看:确然是那日画的“雀羽挽蘅草”的图样!
    好半晌,洛之蘅都回不过神。
    一会儿想着这种正式的朝服他都敢命人绣上这图样,着实胆大;一会儿又无可奈何地想着,这果然是阿兄的行事作风……心绪复杂不已。
    一整场宴会,即便洛之蘅不抬头去看,都觉得那副图样不断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尤其是,殿中这么多人,天子脚下谁是粗心之人?说不准这图样就落入了别人眼中……
    如此想着,洛之蘅更觉赧然,以至于正常宴会都神思不属。
    南境王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与人推杯换盏之余,悄声问:“是不是不习惯?要不你悄悄出去透透风?”
    洛之蘅愈羞愈臊,总不能和阿爹说,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堂而皇之地用了只有他们两人意象的图样?若真是如此,阿爹怕是能掀了这场夜宴。
    顶着南境王的视线,洛之蘅只好强压着羞赧,憋屈道:“……女儿无碍。”
    这幅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无碍”的样子,南境王正要再问,被举杯而来的同僚一打岔,登时忘了。
    夜宴虽为接见使臣,更是庆贺新岁,是以并未论政,只作闲谈。
    殿中乐声袅袅,舞姿婷婷,精致的菜肴酒水流水似地呈上,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洛之蘅却始终心不在焉,一直熬过酒过三巡,宴终散场。
    洛之蘅步出大殿,被冷风一吹,总算觉得心头的燥热散了些许。
    南境王饮了酒,神智虽还清醒,反应却慢了几拍,一看便是醉了。洛之蘅边努力更上他的步伐,边小心提醒他注意看路。
    总算是到了宫门口,忽然被人拦下。
    宫装着身的宫婢恭敬道:“长乐郡主留步,我家公主有请。”
    洛之蘅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瞧见躲在暗处的身影,约莫就是三公主了。
    她想要出声推辞,却见宫婢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牢牢地挡在她身前。
    担心争执之下会引人注目,洛之蘅同小厮交待两句,嘱咐他看好阿爹,这才随宫婢走过去。
    三公主还穿着宴席上的盛装,兴许是跑得急,气息不稳,头发也有些凌乱。
    洛之蘅垂眼行礼:“见过三公主。”
    三公主忙扶她起来:“不、不必多礼。”
    这举动更像是示好。洛之蘅隐隐猜到了她把自己拦下的意图,但瞧着她一脸欲言又止,想着阿爹还在外等,便径直问:“敢问三公主唤臣女来,是为何事?”
    “我、我是想……”似是觉得难以启齿,三公主半晌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洛之蘅耐心等了会儿,见她依然不道明来意,微一福身,便要告退。
    三公主见她要走,慌忙拉住她:“你别走——”
    洛之蘅侧眸看了眼她慌张的神色,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淡淡道:“公主,群臣走得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宫门下钥,臣女逗留宫内,是要被问罪的。”
    三公主闻言分外窘迫,兀自挣扎了会儿,磕磕绊绊道:“我、我是要向你赔罪。”
    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话便顺理成章了。
    “前些时日,在崔家的成衣铺,我误会了郡主,言有冒犯,还望郡主不要介怀。”
    她说这话时垂着眼,先前的盛气凌人全然不见。
    叫公主折腰,洛之蘅猜恐是太子做了什么。既是太子为她争取的道歉,她便也毫无负担,静静听完三公主的话,客气道:“臣女不会放在心上。”
    “那你是原谅我了?”三公主眼睛一亮,见她点头,忙又拉着她的手,殷切道,“那我便跟崔月皎一样唤你一声阿蘅姐姐……”
    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着实令人难以招架,洛之蘅下意识想要抽出手,闻言又要婉拒。
    但是三公主压根儿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已经摇着她的手臂眼巴巴地望着她哀求:“阿蘅姐姐,我知道你和太子哥哥颇有情分,你能帮我说说好话吗?他生我的气,不仅不理我,还不见我。我连当面和他赔罪的机会都没有。你帮我劝劝他,我真的知错了,再不会擅自跟踪他了,我保证!”
    洛之蘅瞧着她不安祈求的模样,忽觉心中不忍。
    但她清楚地知道,太子对三公主的冷淡,和她以为的全然无关。虽然三公主在整桩事情中都是最无辜的那个,然而当皇帝把她牵扯到是非之中,即便知晓她无辜,在隔着两条人命的情况下,太子也不可能对她假以辞色。
    漠视而不仇恨,已经是太子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洛之蘅耐心和她周旋:“殿下宽宏大量,但他政务缠身,又有繁忙课业,抽不开身情有可原。公主不要多想。”
    三公主眼中的热情渐渐熄灭:“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帮我,是不是?”
    “不是不愿帮,而是帮不了。”洛之蘅诚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