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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 第99节

      不过他没有其他女人,所以她还能告诉自己,她是繁园的女主人。
    刘老太太靠在床头拿着药瓶,她失眠多梦的毛病是儿子走了之后落下的。
    儿子没了,只留下一个孙女,他培养起了学明,至少学明还是他心里的继承人。她安慰自己至少她的孩子,才是他认可的继承人,至少他没有回内地去找陈婉音。
    那个女人的孙子为什么要来港城?把她心里唯一的梦都戳破?
    刘老太太脑子里满是电视新闻里对她的鞭挞,还有报纸上骂她是癫婆,恶妇……
    刘襄年的电话被挂断,看着电话机,想要再摇电话回去,这个时候医生进来查房。
    外孙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到,就留他一个人在医院?养了子孙有什么用?
    跟医生沟通了,今天是化疗的最后一天,挂掉最后两瓶药水就可以回家了。
    闷在房间里,看见桌上的报纸让刘襄年心烦,真恨年轻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去要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最后弄得自己一生不幸?
    离护士来挂水还有点时间,刘襄年走出房门去透口气,他看见手术室推着推车来接那个乡下佬。
    看见那个土气的乡下佬身边四个人围着。
    舅舅要进手术室了,樊琪安慰他:“舅舅不怕,进去睡一觉,就好了。”
    舅舅笑:“跟安慰小鬼似的,我不会害怕。”
    “你这么说,我给您买棒棒糖去。”
    “乖囡。你刚才还说,以后我不能吃太咸太甜太油的东西,还买个我吃?”舅舅唠叨,“囡囡啊!阿谦说你要炒股票的,真的不用来陪我的,阿谦在这里就好了。”
    “好了,铜钱银子赚不完的。哪里能跟舅舅比?我就等在这里了。”
    樊琪看着舅舅躺上推车,看着车子进了电梯,他们一家人也准备去手术室门口等着了,一起去电梯口等,陈至谦回头看见刘襄年,立马转头。
    明明那个乡下佬就是个娘舅,他们夫妻俩天天来还不算,开刀还夫妻俩陪着,而对自己,至谦是一点点的眼神都不愿意给。
    刘襄年看着孙子往电梯里去,就像他对陈婉音,其实他也知道他们已经离婚四十多年了,他的心里却依然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纵然孩子不认他,他的心里依旧放不下。该放下了!他劝自己。
    高老板在二房太太和几个儿子女儿的簇拥下走出了病房,看见了这一幕,他走到电梯口,跟刘襄年说:“刘老板,我出院了,你保重!”
    刘襄年懒得应酬这个没有一点底蕴的暴发户,转身回了病房。
    高老板“啧!”一声进了电梯。
    到底楼大厅出了门,见到一群记者,昨日刘老太太骂樊琪和陈至谦新闻大爆,今天记者不是去繁园蹲点,就是来这里碰运气。
    本来高老板直接上车也就没事了,但是刘襄年的那个态度啊?
    他对着记者招了招手,记者马上蜂拥而至:“你们想知道昨天刘太为什么要骂陈生吗?”
    这可是大新闻,一个个话筒递到高老板面前,高老板说:“刘老板还是希望陈生回刘家,请正在住院的陈太的舅舅帮忙劝说,陈生又拒绝了。整个过程非常精彩,我相信你们的本事啦!”
    高老板做人不厚道,话说一半就跑了,这些记者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挖掘消息。
    因为昨天刘老太太骂人大爆,楼上之前发生的事,医院的清洁工,护士之间早就八卦传了遍。
    拿到“樊琪舅舅拒绝五十万劝陈至谦返刘家”新闻的记者一个个飞快回各自的电视台和报社。
    没有蹲到的记者继续等,却在边上看见冯学明下车,拉着他妈冯太,冯太站都站不直,大哭着进了急诊……
    第99章
    ◎刘老太太死了◎
    冯学明扶着他妈进了急诊。
    刘巧燕六神无主, 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好好跟她妈说话?
    “妈,你别这样自责, 外婆肯定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自杀的,是电视里那样连翻播报, 骂得她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冯学明想想自己昨天的态度, 但凡自己昨天帮一下外婆,外婆也不会一个人独自承受报纸和电视上那么多的恶意新闻。
    送老太太过来的司机和佣人,见到冯学明和刘巧燕过来, 连忙跑过来:“小姐,学明少爷!”
    “外婆怎么样?”
    佣人颤抖着手说:“早上老爷打电话回来找太太, 不知道跟太太说了什么。太太就回了房,等我想去请示太太中午要给老爷送什么饭菜,进房发现太太已经不行了,连忙打了医院电话……”
    “老爷跟太太说什么了?”冯学明问。
    佣人连连摇头:“不知道啊!”
    听见喊吴美云家属,刘巧燕慌里慌张的跑过去, 听见医生说:“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刘巧燕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捶地痛哭:“妈……”
    冯学明抱着他妈:“妈, 您冷静。”
    “我怎么冷静?”刘巧燕哭, “昨天晚上我应该多跟她说两句的啊!”
    “这种事情谁都想不到的, 是那些无良的狗仔,是那些报纸和电视丝毫不愿意放过一个老人。”冯学明知道边上有记者,他吼。
    听见冯学明这样说, 想要过来的那些记者退后了几步。
    刘巧燕略微冷静下来,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佣人说的话, 她站起来问刘家的老佣人:“你说我妈是接了我爸的电话后死的?”
    佣人连连点头, 刘巧燕抹了一把眼泪,冯学明脸上上去揪住她:“妈,别糊涂。”
    刘巧燕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她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昨天她妈骂她儿子是白眼狼,让她心里难受,觉得她妈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回事,那么今天完全不一样了,从小就疼她到大的亲妈,现在死了。
    而且她原本对亲妈有愧疚之心,现在找到了罪魁祸首,她当然要站在正义的立场去指责他。
    冯学明没办法只能让佣人和司机先在那里,他追他妈去。
    把他妈拉到角落里:“妈,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外公头上。”
    “不推到他头上,你外婆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知道?”刘巧燕激动地问冯学明,“看着风光,实际上我爸从来没把我妈当成一个人。”
    “不是,电视台,报纸都有问题,出现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冷静下来,现不要闹得满城风雨。这些事情,回家里再吵也不迟。”
    “我就通知他一声,他老婆死了,行了吧?”刘巧燕恨恨地说。
    冯学明也认为先要通知他外公,母子俩一起上楼。
    刘巧燕一出电梯往前冲去,她走到她爸的病房门口,打开门,她爸正在挂水,跟公司里打电话,处理公事。
    看女儿进来,刘襄年一肚子火,他在住院,作为女儿就第一天来了之后,再也没来过,这种女儿要了干嘛?
    “打牌打舒坦了,终于想起我这个爸爸了?”刘襄年阴阳怪气地问。
    刘巧燕听他这么说,眼泪一下子挂出来,满脸愤怒:“我妈死了!”
    见女儿满脸是泪,刘襄年胸口发紧:“你说什么?”
    刘巧燕嚎啕大哭:“她跟你打过电话就吃安眠药死了!”
    刘襄年看着冯学明,冯学明点头:“是姜姨要去问她,中午给您送什么过来,发现她躺在床上,打救护车送过来,来不及了。”
    “早上她还接电话……”刘襄年讷讷地说,“怎么会?”
    不管他把吴美云当成什么东西,吴美云到底是陪在他身边四十多年的那个人。
    “昨天外婆追着陈至谦和樊琪骂了之后,港城大大小小的报纸和电视台都在播她骂人的新闻,您知道那些狗仔,天天就盯着本城豪门富户的那一点点隐私来满足大众的窥探欲。外婆那样失控,能不闹得满城风雨?我和妈妈关心外婆不够……”
    “关键是你早上跟她说了什么?”刘巧燕质问她爸。
    想起早上自己的口气,刘襄年心虚:“我就是看见了报纸,一下子控制不住,打电话说了她两句。”
    刘巧燕从小就看着她父母日常相处,她妈在她爸面前是绝对的顺从,事事都听她爸的,而她爸生气起来骂起她妈,会叫她滚出繁园,她妈也只能抹眼泪。
    后来她懂事了,她妈说:“要豪门的富贵,就要做好吞针的准备。”
    刘巧燕想想她妈这一辈,她这一辈子,越发怨恨:“您看见报纸了,您只知道我妈给你丢面子了,您没想过电视和报纸闹到这么大了,我妈有多难受?”
    “我……”刘襄年确实没有想到,他似乎从来都没考虑过吴美云的感受。
    刘襄年气势越弱,刘巧燕越是认为他心虚,哭叫着指责说:“你把我妈当过一个人吗?她跟了你这么多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她顶着刘太太的名头,可实际上呢?跟你都没注册过……”
    “好了,妈,我们先下去把外婆的遗体运回去吧!”冯学明拉着刘巧燕。
    “好。”刘巧燕抖着唇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
    “您在这儿把药挂完,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先别下去了。”冯学明说。
    刘襄年看着头上的吊瓶,还有一瓶,整个疗程就快完了,他说:“也好!”
    见他这样,冯学明越发失望,因为陈至谦不认他,他可以拔了针头,这个时候朝夕相处了四十多年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他却还想着要打完点滴。外公对他们这一房的凉薄真的是到了骨子里。
    母子俩下楼,一路上被记者包围,冯学明不让刘巧燕说话,他一直强调,他外婆是他们这些记者无休止地夸大其词,而造成了伤害,导致她走上绝路。凡是报道过新闻的电视台、电台和报纸,都会收到律师函。
    听到这话,这些记者收敛了些,不过依旧拍下了吴美云装车的过程。
    樊琪在手术室门口,等舅舅开刀出来,搭桥手术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先进而且很难的手术,医生本来的计划就是六到八小时,加上术前准备和麻醉,要一整天。
    眼看要到中午了,陈至谦说:“琪琪,你带姆妈和舅妈出去吃饭,顺带帮我买个汉堡套餐进来。”
    樊琪站起来要带姆妈和舅妈走,老男人在做手术,舅妈哪里肯走:“我不饿,你们去吧!”
    “那我和舅妈在这里,你带烧腊饭进来?”陈至谦跟她说。
    “好。”樊琪跟张月琴一起下楼。
    母女俩走出医院大楼门口。
    她没看见刘老太太装车,是那些记者看到了她,立马冲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陈太,你知道刘襄年太太吞安眠药自杀了吗?”
    “啊?”樊琪愣了一下,“怎么会?”
    这位记者简略地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樊琪看着这些记者:“我建议作为记者真的要注意分寸,你们这样沸沸扬扬把一个老太太放大了,拍在屏幕前,谁能受得了?昨天刘太太跟我们起冲突,我们夫妻俩一直让着她。就算是在面对你们的时候,我们也不愿意当场跟她辩解,不为什么?是人家已经年纪大了,没必要揪着人家不放。你们呢?就追着人家的拍,把人家丑态放到全港人面前。你们想过一个老太太能承受这样的压力吗?”
    樊琪叹息。
    记者追着问:“您很惋惜她的死吗?但是从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她的死,跟你和你老公有很大的关系。”
    “我和我老公?你在开什么玩笑?面对刘老太太的谩骂,我们是克制而回避的,究竟是谁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我想你们心里有数。”
    “是这样的,根据知情人士透露,因为刘襄年先生想要通过你的舅舅,认回您先生,被你舅舅拒绝之后……”
    樊琪听这个记者说起了舅舅拒绝刘襄年帮忙的事,这个记者的意思是,刘老太太在得知了这件事后来医院跟刘襄年发生了争执,受了一肚子气,所以在看见他们一家人之后,才会追着他们骂。
    “我无意于追求真相,只想再次重申:我们陈家跟刘家,早在四十年前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我先生永远不会认刘老先生,他们家的事和我们无关。”樊琪说,“不好意思,我跟我妈要去吃饭,我先生和舅妈在等我们拿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