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笑奈何和小雨妖妖来说，除了真水无香和芦苇薇薇，全服可能也只有战天下和蝶梦一组对手，剩下的都不足为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匹配到战天下和蝶梦那一天，二人都没参赛，没过一会儿就弹出了二人解除婚姻关系的系统提示，就更谈不上参加什么“夫妻”PK大赛了。小雨妖妖就如愿以偿的成了当前服务器第一名。
    “那现在只需要等下周的全服比赛就好了吧？”
    “嗯，紧张吗？”
    “怎么不紧张”，小雨妖妖叁两下打死面前的怪物，时不时朝远处坐着的琴师看一眼，见他周围没有其他野怪，才放心的继续收割身边怪物的性命，“毕竟是各个服务器的第一名诶！”
    “没关系，最近我们不是都有努力练习吗，我相信你。”
    赛前特训不说，哪怕是夫妻PK大赛已经开始，专属于小雨妖妖的特训也没有停过。别的不说，至少现在她敢说，如果再和真水无香比一次，她肯定不会被磨到只剩一点血条了！
    因为几乎是天天语音，二人也都无比熟悉对方的声音和这样的相处模式，谈笑间也不像从前刚认识时那样礼貌，就像两个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至少余窈是这样想的。
    “妖妖。”
    “嗯？”
    听着她毫无察觉的语气，肖奈紧张的舔了舔唇边，才道：“等赢了比赛，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呀，现在说呗？”
    “还是到时候当面说比较好。”
    听着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也没注意到自己“当面说”的意有所指，肖奈轻笑了一声，第一次生出“希望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变快”的想法。
    全服比赛那天，虽然约好了七点半，但余窈特意提前了半小时上线。
    像往常一样给一笑奈何发了消息，看着他始终灰暗的头像，余窈心中未有一丝波澜，只是感叹，世界依然如同本来那样行进着。
    七点五十左右，围观的玩家看着PK场上还是只有小雨妖妖一人的身影，屏幕上的消息不过几秒就被刷上去，无非都是猜测一笑奈何会不会迟到，大神是不是要卡着点上线之类的话。
    唯有她知道，一笑奈何今天不会上线了。
    ——
    “听说了吗”，专业课上，阿思看着显得不算太过拥挤的教室，轻声对着室友们八卦道，“我们学校校草，就是那个肖奈，好像出车祸了。”
    “真的啊”，好姐把耳朵凑过来，好奇道，“怎么回事，严重吗？”
    “我也不清楚，听前一排的同学说的，说是肖奈他们寝室一起开车出去时不小心出了车祸，这不，今天都没来上课。”
    余窈抄写重点的笔没有停顿，自然地接了句：“啊，好可怕，希望学长早日康复。”
    “谢谢。”
    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余窈愣愣抬头去看，见到被议论的当事人正好从他们身后经过。
    车祸并不严重，车里四个人，只有肖奈的额头有一点擦伤，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突兀的接话是不是让她感受到窘迫，便又真切地接了句：“谢谢关心，不是很严重，很快就会好的。”
    余窈确实没想到他今天就会来。
    毕竟原剧情里，贝微微在被一笑奈何放了鸽子后就像鸵鸟般半个月没上游戏，等再上线的时候，肖奈早就好得彻底了。
    谁能想到，他昨晚出了车祸，在医院住了一晚，今早就能来上课了！
    这会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肖奈，听着每天都能听到的熟悉声音，余窈在“认出他是一笑奈何”和“彻底装傻”之间纠结了半秒，选择露出“隐隐有一丝察觉”的表情，随后又收回了疑心，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今天的专业课上，余窈是肉眼可见的神游天外，室友都看出她的异样，只不过以为那是背地里议论别人，却被当事人撞见的尴尬。肖奈坐在高于她四层的座位上，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撒下，看到她若有所思又有些怀疑人生的表情，情不自禁咬了咬嘴角。
    她发现了。
    果然，他们对彼此的声音那么熟悉，她可以发现的。
    ——
    “怎么不说话？”
    “啊”，正在打副本的余窈猛然回神，连忙解释，“没有，只是……有点嗓子疼！”
    上线的一笑奈何解释了昨天为什么缺席的原因，干脆利落的告诉了她自己出了车祸，给自己的身份一个直截了当的重锤。
    那就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坦白吧，至少今晚，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拽着自己的网名不撒手的。
    听着她干巴巴的语气，肖奈无声地笑了笑，没戳穿她拙劣的借口，只是温柔道：“那要吃了药再睡，今天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对对对，早点休息，你刚出了车祸，别玩了，快去躺下吧！”
    啧。
    肖奈第一次怨恨自己的多嘴，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敌不过她再叁叮嘱，只好真的关了电脑去睡觉了。
    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在抱怨自己。
    闲着没事说什么早点休息啊！
    就这样等了半个月，小雨妖妖和一笑奈何继续在游戏里打本，但或许是怕他听出来，她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少，肖奈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样下去可不行，大四需要上的课屈指可数，等这门专业课上完，他们就再也没有现在这样好的接触机会了。
    ——
    余窈抱着书走上阶梯教室的时候，看到肖奈下面空着的第叁排，就知道他是忍不住了，但面上做了个略带些心虚的表情，跟着室友们坐了过去。
    肖奈见她走了过来，便难得的在上课之前和室友聊起游戏来。
    “今晚一起下抚州城的副本吗？”
    都已经精确到副本名称，只要玩《梦游江湖》的一听就知道。
    “稀奇”，丘永侯都愣了愣，问道，“你不去过二人世界了？”
    肖奈的视线在前排人毛茸茸的后脑勺上一扫而过，道：“我带着妖妖一起，那个副本宝箱有概率开出凤凰羽，可以给时装做渐变色，她一定喜欢。”
    “呦呦呦！”
    “情侣叉出去！”
    看着前越来越低的脑袋，肖奈忍不住坏心眼地问了句：“学妹，之前听说你们也玩梦游江湖的吧？”
    余窈手中转着的笔一顿，还未回话，阿思就回头雀跃答道：“对呀，你们也在玩吗？”
    郝眉还挺惊奇老叁会做出这种事来，不过很快就被“可以和学妹们一起玩游戏”给吸引过去了，连忙道：“对呀，大家应该都在帝都区吧，有事没事可以一起打打副本啊，我们寝等级和装备都还不错的！”
    阿思不觉有异，点头道：“好呀好呀，平时都是小窈带着我们玩，能蹭上你们大佬的车也挺好的！”
    “那互相说一下游戏ID吧”，肖奈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看着余窈笑道，“余窈学妹，你的ID叫什么？”
    余窈缓缓回头，望向他充满笑意的眼睛。
    身边的阿思和郝眉已经聊城一片，互相记下了名字，只等下课了就去加。
    “猴……子……酒……对吧？”
    “对对对，还有愚公爬山，不，不是移山，是爬山。”
    “好，我都记下了，等晚上上线就去加你们……”
    迎着肖奈似笑非笑的视线，余窈垂眸微低下头，硬着头皮道：“我……我叫……”
    “拉磨的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