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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6爬窗

      当天晚上,薇洛是被狗叫声吵醒的。
    它们从来没有叫得这么凶过。
    薇洛困得要命,在钻进被子里与拿枕头捂着脑袋都不奏效后,只能默默坐了起来,想要去阳台查看情况。
    然后,她隐约听见了一个男仆大喊的声音。
    “朱迪丝!朱迪丝!”
    “听见了!听见了!”朱迪丝应声道,“别叫得那么大声,大家还要休息呢!天呐,我真不理解,将军明明已经不怎么打猎了,还养这么多狗干什么?谁能去让它们安静下来,等下泰茜小姐都要被吵醒了。”
    “朱迪丝,你得去小姐房间看看情况,刚刚门童告诉我说,他好像看到有身影在小姐窗边晃荡。”
    “这怎么可能?”
    薇洛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可能?她捞起晨袍穿上,刚想去做她刚刚就想做的事,查看外面的情况,可敲门声的响起阻止了她。
    “什么事?”她摸着黑走到门口。
    “是我,朱迪丝。请原谅,小姐,我打扰了你的睡眠,只是刚刚有仆人说,好像看到有人在你的阳台上,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别害怕,但我想,还是让我仔细检查一下更稳妥,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
    听到朱迪丝这么说,薇洛又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想看看阳台,可她还没说什么,就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身影给吓了一大跳。
    她后退一步,靠在门上,惊恐地张开嘴,本能地想要惊声尖叫,可他早有预料,立刻上前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朱迪丝依旧在门外叫:“小姐?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着急起来,眼看就要打开门了。
    而他选择松开了紧紧捂住薇洛的手。
    “朱迪丝。”薇洛颤抖着声音道。
    “我在,小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一大堆她本该说的话,可她最后却只是道:“刚刚是我在阳台上,因为我有点睡不着,所以,没有什么事,去休息吧。”
    朱迪丝向她道了歉,又气冲冲对刚刚叫她的仆人道:“我就知道这不可能,也就你才会随便相信他人大半夜的梦话,你看看他闹出来的动静!”
    仆人的声音消失后,薇洛也重新看向了面前的黑影。
    “阿莱西奥。”
    她冷冷吐出这个词,好像这是她不小心吃下的腐烂东西。
    她当然会知道他是谁,当他靠近她的时候,她立刻就认出了他,而他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他怎么敢松开他的手。
    “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朱迪丝?”他问,“原来她是伺候你的女仆?”
    可薇洛被他气得头都在发昏,根本懒得回答这些无聊问题,她怒冲冲道:“你是疯了吗?你那颗蠢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居然闯到了我的房间来!就算他们立刻一枪杀了你都是该的,你必须得离开了!”
    阿莱西奥没有理会她的话,同样气冲冲道:“你有了我的孩子却不告诉我,也不跟我结婚,而是带着她一个人出去冒险?我也想问你是疯了吗?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你是想把我气死吗?”
    听他这么说,语气中好像还很生自己的气,薇洛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想也没想,直接就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扇完,她才又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但她也不觉得后悔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目无法纪的疯男人,她可是一个人吃尽了怀孕生产带孩子的苦头,现在只是打他都算轻的了,她有时候真想弄死他。
    他被她忽然的一击直接打懵了。
    在他的怔愣中,薇洛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想这都是你姨妈告诉你的吧,你们果然是一家子,都一样的听不懂人话,我明明告诉她了,你不是我孩子的父亲,而我也马上就要结婚了,请尊重一下我的未婚夫,别再来骚扰我了,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她的话骗小孩都不够用。
    “除了我还能有谁会是你孩子的父亲?你在她面前连个名字都编不出来,现在居然还要在这继续对我撒谎,让我无法与我的女儿相认?”
    天知道今天早些时候他姨妈一脸幸灾乐祸地跟他说起这个孩子时,他有多愤怒,多不能理解。
    他做梦都想与她有个漂亮女儿好让他可以去宠坏,而她明明在他面前一直那么在乎自己的名誉,那么不想要私生子,结果最后,却是她自己使得他们的女儿变成私生子,搞得他未来还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合法才行。
    “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难道你是天底下唯一的男人吗?不,公爵大人,天底下到处都是男人,还全部都一见到女人就活像是公牛见到了红布,我说不出名字来只是因为我无法分辨。”
    他差点被她话中的意思气晕。
    “你没必要为了气我如此自污,我们都清楚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我怎么就不能做个荡妇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在美国一直与妓女为伍。”
    “一群一心从良的妓女。看在她们照顾你这么久的份上,我可是捐了不少钱跟物资呢。”
    “这就是我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我与她们差不多,正准备告别堕落的生活。”
    阿莱西奥叹了口气:“随便你吧,我没心思跟你在这里一直耍嘴皮子下去,我要见她,威廉米娜,我必须见她,这是我作为父亲的权利,你没有资格剥夺,她怎么都没有跟你睡在一起?这房子的育儿室在哪?”
    薇洛想,她除非是疯了才会继续亲自带孩子呢,她辛辛苦苦这么久,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点清净的日子过。
    “你不会见到她的,你该学会听听别人的话了,别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之前声嘶力竭地对你说我的身份,你一个字都不信,结果呢?所以,我现在说的也是真的,她和你没关系。”
    可是他就是不相信,就像他说的,他太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威廉米娜。”
    薇洛好笑地看着他:“我对你怎么了?不就是拒绝让你见一个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女孩吗?跟你对我做出的事情比起来,这究竟能算什么?我可没有违法犯罪。”
    阿莱西奥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道:“我知道,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可女儿不应该成为你报复我的工具。”
    “这跟原不原谅没有关系,我原谅你,因为我不习惯对人怀恨在心,即便那真的很不容易,可与此同时,我也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这其实一点都不冲突。我不想每天都要对着你的脸想起我们的往事,更何况我已经跟别人订婚了。我们就这样吧,别再继续纠缠我,好不好?你仔细想想,你和我在一起好像也不怎么开心不是吗?我怀疑我这辈子所有的脾气都施加在你身上了,我想做个情绪稳定的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像是在哄小孩,即便她明明才是更年轻的那个。
    “订婚?好吧,那你爱他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那个金毛苏格兰佬。”
    薇洛犹豫了一下,道:“我很喜欢他,我从小就对他心怀好感,而且他是一个好人。”
    阿莱西奥几乎想笑:“我以为一个像你这样敢于违抗父命的人会更在乎爱,结果你现在就准备因为一个男人是个好人而跟他结婚?”
    “他说了他爱我。”薇洛道,“他知道我的所有污点,愿意吃你的残羹冷炙,还愿意收养我的女儿,结婚之后,我会在生活中彻底地爱上他的,那看起来貌似连一点难度都没有。”
    “那只能说是习惯,你习惯他了。”
    薇洛道:“也许习惯本来就跟爱情差不太多,而且,这好像还是你说的吧,两个人在长夜里相处久了,爱是很容易产生的。”
    没料到她会拿自己的话堵自己,阿莱西奥顿时是有些无言以对,但很快,他的怒火又开始燃烧起来,他只要一想到她正打算与其他的什么男人一起度过长夜就快要发疯了!
    “那仅限于你我之间。”毕竟他当时本来就是在胡说八道,“反正在我看来,习惯与爱情天差地别!”
    他忽然又回想起了之前在美国时发生的事。
    “我上次看见你时,你正拿着一束花和一个又呆又蠢的洋基佬甜甜蜜蜜地走在一起,我猜如果我要是没有出现,你是不是已经和他结婚了?毕竟他看起来好像也是好人一个吧。”
    薇洛实在受不了他这个居高临下的口气:“说话礼貌点,他是一位圣公会牧师。”
    “牧师怎么了?牧师也不妨碍他是个傻里傻气的洋基佬,而且,我看起来像是会在乎什么牧师不牧师的样子吗?我比你的洋基佬或苏格兰佬爱你一千倍,我还是你女儿的父亲,你应该给咱们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薇洛瞪他一眼道:“我不需要你的爱,我不想噎死自己,艾尔德里勋爵的爱对我来说刚刚好,而且泰茜也非常喜欢他,她会很满意这个新父亲的,我们未来会是完整而美满的一家。”
    她甚至忘记了要否认泰茜是他女儿。
    “泰茜?”阿莱西奥捕捉到了关键词,“那是她的名字吗?”
    “我猜测她的大名是特蕾莎?”他温柔地微笑道,“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也是圣女的名字。当我求了你吧,让我见见我们的小泰茜,她是更像你还是更像我?我之前一直想要一个可爱的小女儿,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我说了很多次,她跟你没有关系!”
    说完,薇洛心里也是实在不耐烦了,她不想继续留在门口与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一转头就想要绕过他走开,结果她才刚走出一步,他的手就猛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按回了原位,让她根本无法逃脱。
    “我还没准你走。”阿莱西奥厉声道,“你认为我还会再让你轻易离开我吗?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在我爱上了你之后?而你分明也爱我,你曾经亲口和我说过的,别否认,我这边可是还有个文字证据。”
    “啊?什么文字证据?我的笔迹不是很好模仿吗?”她嘲讽道。
    果然,一说起这些往事他就有些理直气壮不起来了。
    “我不否认,阿莱西奥,可那不正常,也非常有限。你伤害了我,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你深深地伤害了我,让我倍受折磨、精疲力尽,我现在就只想要过一点轻松愉快的生活。”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了。”
    可薇洛根本不为所动:“你还是那么有支配欲,你是想说你依旧拥有绝对的能力去伤害我这个渺小脆弱的女人,只是你口头承诺不会再这么做是吗?我是不是应该感动或荣幸?可事实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随你说什么。”
    女人多读了两本书就是这样,尖酸刻薄,自作聪明,难以沟通,能将男人任何真诚的话解读出八百种意思来,阿莱西奥头疼地想。
    他年过叁十,还要学他的蠢亲戚爬人阳台,而且找了几次才找对,已经很辛苦了,此刻他一点都不想继续听她在这说这种惹人厌烦的话,索性一倾身便将嘴唇猛地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老办法还是好用,世界瞬间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