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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淫窝

      张小丽琢磨从龙脊山到闲云港有些路程,便先送快递去了,一单五个灵石,只要送两百单,她凭借自己也能有一千灵石。
    她是想这么安慰自己的。
    屏住呼吸,满脸堆笑,把第三单快递送到海底螃蟹精家,气泡从她绷不住的唇角泄露时,脸色由白转青,呼吸困难。
    她下定决心要做姬蘅的走狗。
    她帮姬蘅私相授受,代为传话,出点馊主意,对姜梨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张小丽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姜梨。
    姜梨回了两个字“宰他”。
    诶呀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有好生之德!
    张小丽心情甚好,美滋滋开着有些残破的灵舟回宗门。
    远远就瞧见海港边一艘通体漆黑的巨大船只,张小丽的灵舟在它面前像小猫碰着老虎,完全没有可比性,那船掀起的小浪花儿都能把灵舟掀翻。
    这是什么阵仗?正派人士来攻打我们合欢宗了?
    张小丽远远观望,不敢向前。
    那大黑船上还有黑衣人,列队整齐,动作划一,训练有素,在甲板上一字排开,没个人手里都拿着什么东西,写写画画。
    不然先躲一躲吧,得先给梨姐姐发个消息,叫她也快避一避。
    张小丽正要翻出手机,它便亮起了屏幕。
    姬蘅:我看见你了,快过来
    张小丽:?
    姬蘅:我朝你招手呢,你快来
    张小丽回过头,四下寻找,海面除了大黑船和她,再无其他人,应该是都跑路了。
    张小丽将信将疑,眯着眼睛细细一看,那黑船的桅杆上居然还有个瞭望台,穿的和花孔雀似的姬蘅,正在向她拼命挥手。
    张小丽倒吸一口凉气。
    这叫“派人送”?
    张小丽刚上瞭望台,姬蘅便说起来,“你们宗门有阵法,我怕在门口等,同你错过,就在这儿歇一歇。张姑娘,”姬蘅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修仙界大佬都是我前男友》,“我四处悬赏不得,买到的道友都不愿意割爱,我只好联系北海出版社,加印了一本,去昆仑山找‘断肠草’老师签名,现在才赶到。”
    姬蘅在张小丽心中的形象顿时脱离了“姜梨的舔狗”变成了“姜梨实力雄厚的痴情舔狗”。
    递到张小丽手中时,这本刚出炉的纸质实体书,还带着一丝丝温热。
    张小丽手一抖。
    “钱财乃身外之物,低俗至极,你不必和姜梨说我为她上昆仑下北海,”姬蘅温柔极了,“我在书上用了点法术,让这本书无时无刻都如此刻刚从我怀里拿出来一样温暖。”
    姬蘅黄花闺女似的越说越羞涩,最后声如蚊呐,“你只要告诉她,我想让她拥有我的体温。”
    张小丽在心里狠狠“啧”了一声,决定违背姬公子的意愿,死也不告诉姜梨为什么这本书永远温暖。
    “姬公子,那、这船?”
    张小丽用帕子将书包起来,塞进袖子里。
    姬蘅兴致勃勃,“我用这船把业内有名的前辈都请来了!”
    “啊?”
    姬蘅洋洋得意,“唰”一下展开折扇,“我要效仿苏乙前辈,让我同姜梨的恩爱故事万古流芳!这都是我从各大书肆找来的畅销书作者,他们写下我为姜梨寻来新书的场景,各大报纸头条轮番报道,小说网站男女主人公都得用我和姜梨的名字。”
    张小丽僵硬地勾了勾嘴角,嘴上喊“妙极妙极”,心想:这不造谣吗。
    “上次姬公子托我转交锦囊时,有句话不曾说得出口。”张小丽说。
    姬蘅对着下面黑衣蒙面的作者们挥手傻笑,抽空回了句,“什么话?”
    “当时,梨姐姐让我同你说,她感受不到你对她的一丝真心,要你,保重身份。”
    姬蘅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若不是他呼吸尚存,张小丽还以为他伤心过度,驾鹤西去了。
    海风阵阵,半晌,姬蘅怒到:“你怎么才和我说?”
    张小丽见他怒容,有些后悔,怕是宰不到他了,不应该把事实说给他听,但又他如今所作所为确实出格,要是给姜梨添了麻烦,她自己也过意不去。
    张小丽刚想开口解释,只见姬蘅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西子捧心,“她为了保全我的名声,居对自己这么狠心。她,当真是,待我至情……”
    啊?
    姬蘅喃喃道:“她让你同我说感受不到我的真心,正是昭告天下,我爱慕她,只是玩玩。古往今来,浪子回头金不换,流连花柳之地,是风流韵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动了真情的才会被世人耻笑,我懂。我都懂!”
    “她让我保重身份,还不是心疼我?”姬蘅眼中柔情似水,“她怕我一个富可敌国风流倜傥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儿,为她与家族反目,一落千丈。我懂,她对我的爱隐藏在心底!”
    从前,张小丽初入宗门,姜梨带她在茶楼喝茶时,楼下挤满了要见姜梨一面的人,姜梨教导张小丽,“对这些人,你什么也不用做,他们会自圆其说。”
    今天张小丽算是见识到了,姬蘅真是其中翘楚。
    姬蘅眼里满是期待,“你代我问问,若是,若是她愿意见一见我,就来闲云港的万金楼,我今晚会在这儿等她一夜。”
    张小丽好奇,“怎么就一夜?”
    这不得等到山无棱天地合?
    姬蘅叹了口气,手里扇子摇个不停,“焦景前日不是被师傅打成重伤?我还得回去替他修补经脉。”
    “啊?”
    当日她以为要被那剑宗老儿通报合欢宗管事,赶出合欢宗,心神恍惚,没在意那剑宗弟子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原来他叫焦景。
    张小丽又问:“李仙师可还好?”
    很关键,这关乎到她倒卖合欢膏。
    “不好,”姬蘅摇了摇头,“他被关到水牢里去了。说来也怪,那假阳物不知所踪了。”
    见张小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姬蘅连忙摆手,“不是我想要啊,我就是好奇、好奇,李仙师被关在水牢里后托我找的,说是花重金买的好东西。”姬蘅突然矮下身子,凑近小声问,“你们合欢宗,都、都用这个嘛?”
    张小丽没控制住冷笑一声,又想起他金主的身份,脸扭曲出一个笑来。
    姬蘅没生气,反而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种龌龊之人!我就是……”
    张小丽谄媚地笑:“那是男用的。”
    “哦哦,我就说嘛,哈哈。哈、”
    姬蘅陡然拔高了音量:“啊?”
    姬蘅口齿不清,“那这,那个,李仙师他,我这,焦景?”
    瞧着姬蘅惊得话都不会说的样子,张小丽心想,剑宗只有李仙师与焦景有龙阳之好,是他师兄弟之间玩的野而已。
    念着李仙师大方的十万灵石之恩,张小丽决定口头支援一下这对苦命鸳鸯,“都什么时代了,观念还这么落后。”
    姬蘅期期艾艾地问:“合欢宗都这么想吗?”
    张小丽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自豪,“确实,合欢宗男女不忌,男男、女女也不忌。”
    我们合欢宗才是正统大淫窝!
    不知为何,张小丽莫名有些自豪。
    一瞬间,关于合欢宗的种种传闻涌上姬蘅心头,他脸色煞白,却突然想到,要是姜梨愿意拿鞭子抽他,也是一件美事。
    他得脸上不自然地泛起红晕。
    张小丽看他又不知为何古怪地羞涩起来,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下又不确定合欢宗是不是最变态的了。
    搞不好变态正统真在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