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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假日这种东西就是眼一闭再一睁然后你已经在往公司上班的路上了。
    我倒好车、和江邵年上了楼。
    没办法全神贯注在处理公事上,脑子中有一半都是在想那个电影院的模糊仔。
    假日两天顺便也给自己的脑子放了个假、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结果现在完全没办法一心二用。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闔上笔电。
    什么都没做就到午餐时间了,又是当薪水小偷的一天。
    站了起来和邵说一声准备去员工餐厅却见他走了过来。
    “走吧。”他说。
    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我也懒得问、跟在他身后走了。
    江邵年出乎意料的选择搭人挤人的员工电梯,看所有人明明挤成一团还在想方设法空出一圈给他我就有些忍不住笑意。
    虽然还是有点走神。
    模糊仔一定是我以前认识的人,至于是哪方面的我还不好下定论,但估计和「孤儿院」脱不了关係。
    毕竟再后面全部都是和江那年在一起,就算想认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我也无从下手。
    电梯停在办公层,我的思绪并未被打断。
    虽然和模糊仔在电影院偶然遇见,但之后要在找到他就不容易了。
    先别提什么身份、名字之类的基本讯息,光是长相我都看不清,实在是不知从何找起。
    原本想让里面人再退一点好让自己可以搭到这班电梯的员工们一看到江邵年的脸又不自主的退了几步,失去硬挤的欲望。
    寧愿晚点吃饭也不要和上司搭同一班电梯,这家伙的风评到底是有多差。
    分神吐嘈了句。
    他压低声音,在稍显吵杂的密闭空间并不引人注意,但我很清楚他是在叫我。
    “繆,是那个人吧。”没头没尾,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快要关上的电梯门看去。
    一张五官模糊不清的脸随着闔上的电梯门消失在我的眼中。
    啊。
    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不惊讶于为什么江年知道我在找人,找的是谁。
    可能还有点感谢他,要不是他出声唤我,我便会与那个模糊仔擦肩而过——明明就是在眼皮子底下的人,就这么让他溜走实在搞笑。
    我只是佩服江邵年那縝密的令人背脊发凉的心思。
    从说要和我去员工餐厅时他就开始布局了吧?或许又早一点、在电影院的那次偶遇,也是他着手安排的?
    应该不是。想法一浮出我就立马否定了。
    买完票问我的「怎么了」看起来不像是在装模作样,大概是真的疑惑为什么被撞个肩膀就魂不守舍的。
    所以才说他真的聪明到令人恶寒嘛。
    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能找到正确的人,有预谋的展现给我看,不说都以为他比我多拥有一堆时间。
    把精神放在江父身上以至于没注意到了招新员工,里面甚至包含了这个家伙,是我的疏失。
    但我比较疑惑的点是,这个家伙可以翻出什么风浪?
    不是我轻敌,是针对我有什么用?我没蠢到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就能让我离开江那年的地步,即使他对我的计画帮助巨大也一样。
    虽然有自抬身价的嫌疑,但我对那个疯子来说可能、大概、大约算是蛮重要的?
    谁知道我如果从他身边离开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算盘打错了。
    想弄清楚事情和我继续待在江大爷身边有什么种衝突吗?
    没有。
    完全没有。
    电梯到了,餐厅依旧水洩不通。
    没想过为了这一齣表演,江大少爷居然真的留在员工餐厅吃饭了。
    知道他不重口腹之欲,但让从小吃精贵料理长大的少爷陪我吃这个还是有点感动的。
    他大可和之前一般自己把所有事搞清楚后掩埋起来,任凭我狼狈的重新挖出。
    但这次他选择让我参与其中。
    所以说这家伙慢慢有人味了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只在我面前有,但总归是好事一件。
    唯一比较令人担心的点.....当一个疯子没那么疯了,他的弱点便会暴露在人前,而那时定有人会趁虚而入。
    能不能得手尚且不提,主要是我看不得江大少爷吃亏。
    喔。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这是栽了吗?
    “专心吃饭。”
    江邵年坐在我对面,把员工餐吃出了我吃不起的样子。
    算了。
    他的事还轮不到我操心的。
    挖了一大口饭塞到嘴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味道平平的东西吃出背后有一整个交响乐团在配乐的样子。
    他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没人赶你。”
    是没人赶我啦,但你没发现因为你在所以所有人都吃的竞竞业业了吗?
    心里吐嘈的一句不落,动作却老实的慢了下来。
    刚刚在电梯里含笑的眸子早就又平静成了我熟悉的、不带一丝波动的样子。
    挺好的。
    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大,大概是当成茶馀饭后的馀兴节目处理。
    反正这基本上只和我有关,如果他非要插手我反而才会觉得奇怪。
    等等去找一下人事,确认好那个人的身份,如果真的和「孤儿院」有关,那也只能顺了江父的心意,将扳倒他的行程向后缓缓了。
    喔,缓缓指的是我,至于江邵年有没有要让他爸喘一口气我就不清楚了,我可管不到他。
    把剩下的饭三口并作两口的吃完,我对等了一阵子的江邵年道:“走吧?”
    明显在他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想让我看的都看完了,他这次没有选择去挤员工电梯,顺利的回办公室去了。
    后来想了一下,江父会想从我身上下手大概率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像江邵年的小情人之类的,而是他身边的亲信只有我一个。
    也不是说我很得邵的信任又或是我能力出眾到其他人无法取代的地步什么的,我猜、我猜测啦。
    根本就是江大少爷没把其他人看在眼里,身边又刚好站着一个我,用着顺手也就懒的另找别人,反正累了我自己会处理,方便又省心。
    从人事那里拿到异动单了。
    说实话,在给江邵年添堵的路上江父是真的有用心的,要不是我脑子没法转化那个人的脸,看他那平凡到一个不行的名字、学歷、家世谁会知道他是对面派来的。
    等等。
    他让这人出现不就是为扰乱我吗?如果认不出何必在这上头大费周章?
    除非、除非。
    他们篤定我会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