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海棠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二十九章:过去之恐惧魔篇(下)

      「恐惧魔,一种具备四隻手的怨念,吸收了死者的恐惧而生,徘徊在废墟,它多长出的两隻手位于胸前,朝上遮掩面部,无法辨清其容貌,据说,见到它长相的人,几乎都吓破了胆,它原有的两隻手,则非常巨大、宽厚,一拳能杂碎水泥墙,平常掛在两侧,如摆锤。
    它讨厌喧闹者,对声音极为敏感,会去寻找声源处,并摧毁该声源。由于恐惧魔现身的条件严苛,资料不完整,有人记载,要是恐惧魔得到一定的寧静,不久便会自行消散,不用特地除掉,顺带一提,恐惧魔的危险程度为五级,能避则避,绝不要和它战斗。
    「两位,你们知道当地的人,为什么都不拆除废弃建筑吗?」车上,一名老气的大叔,朝后座的二人提出问题,一方面是想拉近距离,别搞得那么生疏;另一方面,是希望了解这两人,特别是那位爱惹是生非的新斩鬼人。
    「…」杜卫岑懒得理他,逕自的靠在车窗旁,探望风景,反观他隔壁的女子,兴奋不已。
    「为什么呀?前辈!」
    「因为恐惧魔啊!恐惧魔的存在,使当地的人不好做拆除作业,简单来讲,那块土地太兇了,久而久之,废弃建筑就一直搁置在那,停了好一阵子。」
    女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她的名字是叶嘉乐,乐是读作音乐的乐,不是快乐的乐;此趟的前辈,也就是那位大叔,他的名字叫范飞齐,认识他的人,都习惯喊他的谐音名:放飞机。
    「对了!你们两个知道祛魅吗?那是指现代社会针对神秘主义的表面,把该文化合理化,听上去很复杂,实际上,它的意思是揭开传说背后的故事,将一切变得透明,不搞神啊、鬼啊之类的,我举个例子,你们都知道鬼八仙吗?在唐朝…」
    「八仙是明朝出现的,我不是笨蛋。」杜卫岑打了个岔,在他的记忆里,吕洞宾、曹国舅、何仙姑这些角色,是在明朝诞生的。可其实早在西汉,就已有八仙这个词,只是八仙人物,每个时期不尽相同,像是在唐朝,杜甫就用《饮中八仙歌》,称讚李白和其他文人。
    「嘿嘿!到了明朝,八仙才正式有了名字,话又说回来,这个鬼八仙,跟你们家族息息相关,是你们杜家的人斩了它,我甚至能大言不惭的告诉你,全天下,唯独你们能办到,别人都做不到。」范飞齐拍着胸脯保证,在那个年代,除鬼师这个职业还未强大起来,十隻鬼中有九隻是交给斩鬼人解决的,
    「八仙…它们的能力是什么?」
    「你可以想成,这八隻都有双胞胎的特性,还是进化版本,能自由穿梭阴阳两界,不用什么代价,它们各有各的本事,带来的都是灾厄,什么水灾、瘟疫,乃当之无愧的兇神。鬼八仙单独现身,倒没什么问题,全部一起上的棘手程度,即使钟馗在世,都会皱紧眉头,也有无数除鬼师栽在它们手里,后来,你的祖先杜薌,出手干掉了鬼八仙,还人间一个太平。」说穿了,这是披着神秘色彩的传说,以现代人的视角,杜薌不就是除掉八隻厉鬼,有什么好炫耀的,在经祛魅后,鬼八仙变成了八位地痞流氓,到处杀人放火,最后是被一名年轻人解决。
    「滴滴滴———」
    「咦?是谁的手机响了?」
    「我的…」杜卫岑拿出翻盖式手机,瞥了一眼上头,是他哥哥杜卫霂打来的。
    「怎么了?谁打来的?是江先生?」
    「…不重要。」杜卫岑掛断了电话,他哥哥有家庭要照顾,这种事不必烦扰他,这是杜卫岑加入协会的原因之一。
    「到了!两位下车吧!」
    范飞齐停好车,三人很快进到废弃社区内,不花几分鐘,他们就找到了可疑人士。
    「抓我做什么?放开我!」那是一位邋遢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奇臭难闻,彷彿连续好几个月没洗澡了。
    「你是这里的流浪汉?」杜卫岑问道。
    「哼!有意见吗?我在我的世界里待着,你管我啊!」流浪汉推开了他,并往废墟深处逃去。
    「咔咔…」
    「!」范飞齐睁大眼睛,拉住了杜卫岑,将他和叶嘉乐一併护在身后。
    是的,那名流浪汉看不见鬼,不知道他跟一头怪物生活在一起。
    「咔咔…」恐惧魔拖着巨大的双手,缓缓走向了这,见状,三人静悄悄地往侧边绕开。
    「呼!够远了。」
    「那隻怪物…」叶嘉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范飞齐,她第一次受到这么沉重的压迫感。
    「拥有灵异体质的我们,一旦被它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杜卫岑没有带斩鬼剑,理论上会被鬼锁定,值得一说的地方,是他有带充足的「隐息符」,能让他短暂无法被感应,缺点是效果有限,每使用一次,下一次的时间会越来越短,没有重置的方式。三人继续深入调查,然而,等他们走到底,没找上助鬼师,找到的唯一活人,即是那位流浪汉。
    「喂!你们三个在找什么东西?」
    「…算了,出去吧!」范飞齐下达了指示,三人准备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喂!我在跟你们说话啊!」流浪汉伸出手,抓在杜卫岑的肩膀上,然后对他说:「这愚蠢的世界排斥了我,你们也是吗?混蛋!」
    「跟我有关?省省吧!」杜卫岑挥掉对方的手,不屑的说:「人生越烂,讲话就越大声?你自己导致的结果,在那吵什么?是我害的吗?是他害的吗?是你爸妈害的吗?个人造成的业障,由个人去承担,与其抱怨一大堆有的没的,赶紧投胎吧!别在那唧唧歪歪,惹人关注了,我告诉你,没人在乎你是什么东西,好比方一个普通人,会知道某处地下道死了一隻老鼠吗?」
    「唔!你…你敢羞辱我?」
    「羞辱你就羞辱你,我没打你,已经很不错了,知道不知道?」杜卫岑举起拳头,在流浪汉前面比划,气得流浪汉涨红了脸,嘴里喃喃念着:「我…我…」
    「不用我什么、你什么的,想不出词,我来帮你想。啊!不用想了,也就这样、那样吧!」
    「欺人太甚!你这…」未等流浪汉骂完,一旁的墙壁顿时被巨手打穿,这般惊心动魄的画面,连流浪汉都看得见。
    「吼———!」恐惧魔穿过流浪汉,朝他们挥拳,两名新人事先了解恐惧魔没有视力,全靠听力,二话不说,闪到了一旁。
    「砰!!!」地板上浮现诡异的裂痕,赫然是它的所作所为。
    「唔咕…那…那是什么?」
    恐惧魔听到流浪汉的声音,转身一望,奈何一人一怨念的空间不同,它没能摸到对方。
    「喂!带…带我出去!你们三个带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嘘!」叶嘉乐出于好心,想叫流浪汉安静,殊不知她这个行为,引来了恐惧魔注意,它硕大的拳头二度穿过流浪汉,重重打在叶嘉乐脸上,令她的上半身拦腰折断,那副景象,是她的下半身站着,上半身已然没了。
    「咿!」流浪汉吓得不轻,开始鬼吼鬼叫,放声求救。
    「吼———!」恐惧魔被噪音吵到,胡乱地破坏周遭的事物,趁它发狂,范飞齐用手势叫杜卫岑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咕嚕嚕…」这时,恐惧魔遮挡面部的双手放下了,杜卫岑正想看它长什么样,范飞齐惊呼:「不要看它的脸!」
    「!」恐惧魔唰地来到两人身前,徒手抓住范飞齐的头。
    「糟…噗嚓———!」范飞齐死去,来时的三人,瞬间就剩杜卫岑一人。
    「噠噠…」
    杜卫岑能清晰听到恐惧魔在附近走动,他将呼吸声放慢,祈祷自己不是下一个。
    这就是…恐惧魔吗?
    亲眼目睹两人的死状后,杜卫岑的瞳孔微颤,双手抖个不停,若非他的好奇举动,范飞齐就不会死。
    「唦唦…」在杜卫岑即将爬出废墟时,流浪汉率先一步跳出来。
    「呃啊啊!是你…是你杀了他们两个…我…我要出去举报你!我要举报你!」
    「…」杜卫岑低下头,脸色难看至极,仔细一想,是这名流浪汉的缘故,引发了一系列的意外。
    「怎么?杀人犯!看我做什么?…哼哼…看你这身衣服挺不错的,一定很有钱吧?想堵住我的嘴巴,最好给点封口费,钱嘛!我要的不多,给个十万、二十万,我就不举报你。」
    「…」
    「再不然…那台车是你的吧?送我了,如何?」流浪汉看杜卫岑不说话,气得牙痒痒:「混蛋!我在跟你说话!」
    杜卫岑拾起地上的石头,亮出尖锐的那一面,使流浪汉以为对方想杀人灭口。
    「咿啊!不要过来!」
    「嚓!」杜卫岑划伤手掌,任由自己的血溅在流浪汉脸上。
    「嗯?你做什么…」
    「好好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流浪汉一回头,就看到废墟里面站着的怪物,朝自己递来了视线。
    「四…四隻手…等等!那是…」
    恐惧魔垂着四条手臂,双方四目相交,半秒不到,流浪汉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半晌后,苏阮语开着车赶来,就她一人,没有别人陪同。
    「你的斩鬼剑,我带来了。」苏阮语将剑扔给杜卫岑,后者伸出左手,轻松地在空中接住。
    「…」杜卫岑看着手上的剑,瞇起眼睛,没有剑的他,第一次產生无力感,杜卫岑恨这样的自己,假设当初,他不顾江耀寧的挑衅,带上了斩鬼剑,就不会有人牺牲。
    「你的队友呢?」
    「…还用问吗?眼睛不要就捐了。」
    「切!我在关心你。」
    「…我不需要别人的关心,这一路走来,我见过人间冷暖、见过他人不屑眼光、见过自己一无所有,现实终究摆在眼前,要成为合格的斩鬼人,先学会独善其身。」杜卫岑冷冷的望着苏阮语,自认为已了解江耀寧的用意,没了剑,他谁也保护不了。
    「那你白学了,笨蛋!」
    「你没搞懂吗?在我身边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会死,那何尝不是我害的?」
    「喂!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们的人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那没什么不好,重点是要适应它、改善它,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苏阮语走到杜卫岑身前,用力捶了他的胸口。
    「听没听进去?」
    「听见了…那名助鬼师呢?」
    「我抓到了,我请我的助手带他回去协会。」苏阮语指了指自己的车子,要杜卫岑上来,至于另一台车,会由其他人搞定。
    「…我听江先生说,你没男朋友,要不要跟我去吃个饭?」
    「哼!想得美!你哪来的心思吃饭?」
    「那…看电影呢?你喜欢爱情片?喜剧片?」杜卫岑平復心底的震撼,回归他的本性,把苏阮语气笑了。
    「跟我说这个干嘛?滚!有多远滚多远。」
    「留个电话,方便我们联络,好不好?前辈。」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