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海棠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75章

      那一战后,造化门山门直接被夷为平地了。
    “那南华观呢?”木家家主冷不丁地问道。
    大青山掌门再度点了点头,“当年南华观可是并未参与到抚舟崖之战中,可如今姑射山被毁,素心真人也身受重伤,可见无名谷众修士早已失了心智。况且,若是借着冤有头债有主这一说法,岂不是有姑息养奸之嫌?”
    吴萍脸色一沉,无名谷虽然和黄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黄家为尊多年,绝不是什么听凭蒋瑛号令之人。
    南华观分明是栽在了那位黄家安插多年的前任观主身上!
    她正要开口,只听闻世芳淡淡道:“孙掌门不如直接说我同流合污好了。”
    孙掌门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否认,但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对面的白玉京钱家主截住了。
    “孙掌门,有些话还是要掂量一下才能出口啊。”
    钱家主一张圆脸上阴云密布,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从一开始便未发一言的谢棠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妙的眼神落到了大青山掌门身上,轻飘飘地问道:“孙掌门是想说什么?”
    孙掌门额头冷汗一下就滴了下来,求救般地看向了谢棠身边的杨心岸。
    虽然这次谢家功劳甚大,但就跟白玉京钱家和闻世芳一样,谢家也和蒋瑛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实在算不得清白。况且,不论是论资历、论家世还是论修为,总该是天麓山杨家来坐这个三洲之首。虽然杨心岸刚刚态度也有些古怪,但这一回可是天麓山和杏花洲之争,和之前那些小门小派完全不同,孙掌门十分自信,杨家主不会坐视谢棠这个后辈骑在她头上。
    出乎意料的是,天麓山杨家的家主只是对他戏谑地笑了笑,随后便视而不见地喝起了茶。
    在场的眼力都是一等一的好,自然不会错过杨心岸这般动作,心里顿时就自以为明白了几分。
    这次青州之行,杨家本就很奇怪。整一个杨家,总共就来了两个修士,其中一个还是家主。而且那位声名显赫的“明光令”一直呆在了川北,连当时的杨家紧急诏令都没能让她回天麓山。虽然有不少仙门世家都是让那些未来可期的弟子守着家门的,但像杨家这般行事的,大抵三洲只有她杨家一个。
    所以,这是杨家出了什么变故?
    不少人心中都狂喜起来。风水轮流转,如今说不定该是那个时候了!
    “至于南华观,”闻世芳看向了木家家主,“听闻木家主近日收获颇多,连三清山都快收入囊中了,不如分出些人手帮着南华观重建姑射山?”
    木家主脸色青红交加。他万万没想到,闻世芳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三清山的消息他也是昨日才收到的。
    “木家主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
    门口,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众人齐齐回头望去,随即便是瞳孔一缩。
    七星袍,是个南华门人。
    “抱歉,在下来晚了,”一头白发的道衍缓步而来,神色温和,“真人还在姑射山,所以便派我前来了。”
    “这回除了要感谢远春君和谢家主的搭救之外,还有一事相求,”他顿了顿,转向了鹌鹑似的白云门门主,“当初摘星破碎,碎片四散,真人算得最大的一片现在白云门辖地内,还望白门主行个方便。”
    171 ? 尘埃落定(九)
    ◎两小无猜嫌◎
    宴厅之外,无风城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谁都知道现在城主府内不是个善地,但谁都想探得一手消息,无数双眼睛盯住了那扇宏伟的大门。
    而在几条街之外,有一处无人问津的府邸,乍一看普普通通,似乎只是萧瑟了一些。然而,这里是眼下人满为患的无风城唯一的一处清净之所。
    这是,黑狱。
    无数禁制层层笼罩,就连一只鸟飞过都会被击落下来。
    黑狱最深处,永不见天光的地方,一位白衣修士猛地睁开眼。
    有人来了。
    闪烁着星星点点符文灵光的黑暗中,一豆灯火渐渐靠近。
    雪色的衣袍在灯火映照下多了些昏黄色调,袖口金色的云纹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当世最有可能以剑证道的修士。
    易灵安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心中冰冻似的麻木骤然裂开了条缝隙。
    几日前落尘原上的场景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流过,那沉重如铅的天色,那些炸裂如烟花般的灵光,还有那阵冷到极致的长风。
    那些在剧变中被下意识地封存起来的记忆,都随着这个人的到来而解封。
    不管她想不想,她都无比鲜明地意识到,那个陪着她长大的人不在了。
    她猜到她们或许会败,但却没有猜到死亡。
    明明……
    易灵安腾得站了起来,又倏然止步——太近了,禁制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她已经能感受到那过电般的刺痛了。
    黑暗中的灵光下,来人显得愈发纤尘不染,近乎是一个幻觉。
    算起来,她和倪霁只是陌生人,只在博望城外交了一次手。但那一次,她绝不会忘记。
    她其实是有点羡慕倪霁的。如果……
    一点怨恨陡然升上心头。她沉默许久才哑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倪霁将手中的加持了符文的夜明珠放下,自己毫无顾忌地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