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今日还是在大厅内拉锯,谁也不服谁就是没个决断。
气氛十分僵硬,若不是顾着教养,双方就能打起来。
正安静的不说话,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不好了,钦差大人,黑龙军....黑龙军..黑龙军反了!”
这消息简直是震天响雷,裴谨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焦急问“你把话说清楚,好端端的怎么就反了?”
所有的官员紧紧盯着下方的人,等待他的回答,那人低着脑袋,害怕道。“回禀各位大人,黑,...黑将军说朝廷不管百姓死活,任由毛贼子诛杀沿岸百姓,他羞于为这样的官府效命!”
“他说,说,说,说你们不管他管!此刻已经把他所有的战船开出去,南下对付毛贼子去了!”
“简直岂有其理!”林子钦一拍桌子站起来,大怒“他黑龙军以为陛下的圣旨是儿戏不成?以为朝廷是他那些江湖黑帮不成?”
“说不干就不干,说抗命就抗命,这将陛下,将朝廷的颜面置于何地?本官看他,只怕早有了叛逆之心,简直有负圣恩!来人,传令!断了他们的军饷供给,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林子钦一顿发威,说的是慷慨陈词,下面的官员纷纷附和,他心中暗暗得意,不想,得意不过一瞬间,就被人狠狠打脸!
“林大人好大的官威,可惜你所知有限,黑龙军乃是承王殿下的私兵,纵容有官身,可是只服从殿下一人之令!这件事陛下也是知道!”原本应该被囚禁的蒋腾,大步走进议事厅,木着脸讥讽他。
“而且....”蒋腾哼笑。“黑龙军的粮饷从来都是自给自足,朝廷可没出过一分,林大人断不断,都没有影响。”
这个答案,让众人纷纷尴尬的低头,撇开脸不去看林子钦。刚才马屁拍的多响亮,现在打脸就有多难看!
林子钦一愣,面容微微僵硬,可还是硬起头皮,找回厂子。“就就算如此,他不服从陛下的命令,那也是对陛下不敬,如此自绝于朝廷,那就是谋逆造反!”
“敢问大人,无端端的黑龙军为何要造反?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一再拖延,避重就轻,只想着剿匪邀功,却对真正危害百姓的毛贼子视而不见?”
蒋腾得到消息的时候,气不打一出来,硬是冲破阻碍来到大厅。这几年他辛辛苦苦维持南海局面,好不容易把毛贼子赶得无处藏身,几乎不再登陆南海。
为了这份安定,关离跟他手下的人,有多少死无全尸,又有多少缺胳膊少腿,再也无法像个正常人?
这帮酒囊饭袋倒好,一来就把所有的平衡打破,甚至给了毛贼子可趁之机。
无辜死亡的百姓,只怕夜夜啼哭,哀怨难平。
“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说的是黑龙军造反!你扯什么毛贼子!”林子钦不自在,胡搅蛮缠,想要遮过去。
“裴大人,下官在这里几年,知道南海最大的威胁,乃是不断侵袭沿海的毛贼子。大人此时若再不出兵镇压,还要继续纠缠南海王一事,只怕不出半月,这南海,就要是毛贼子的天下!”
蒋腾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浪费更多口舌,直接恳求裴谨年。
裴谨年被震惊,难以想象毛贼子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可他还没开口,就有人抢话。
“你不要在此危言耸听,本官只知,若没有她南海王,承王殿下也不会失踪。那毛贼子,只怕是南海王故意用来混淆视听,好阻挡朝廷继续剿匪!”林子钦一点不给蒋腾机会,打定主意咬死关离。
“到底是下官危言耸听,还是林大人你胡搅蛮缠另有图谋?”蒋腾怒到极致,恨不能将口水唾在他脸上!
从前在刑部审案,他的身份极少在朝堂上,跟林子钦打交道。哪里知道朝廷官员玩弄权术,说起话来,能够如此无耻!
为了自己的目的,生拉硬拽,蛮不讲理。无辜百姓的生死,竟全然不顾。
“蒋腾,本官看另有图谋的人是你才对,不要以为本官初到南海,对你一无所知!你可敢说,你没有与那南海王暗中勾结,谋取私利?本官可听说,你与南海王关离乃是故交!”
蒋腾一愣,想不到这厮连这都掰扯出来。当即道“林子钦,你这厚颜无耻的老匹夫,奉旨来自此查询真相,找寻承王下落。”
“可你到这里几日,找寻承王的事一字不提,反而纠缠着南海王一事不放。打着剿匪的名义,让你的手下胡作非为,撸劫敲诈百姓,你的作为比海盗更下作!”让蒋腾更难以忍受的,却是这个现实。
外有贼匪虎视眈眈,里面的人不仅不想着法子共御外敌,反而为一己之私,欺压百姓。做人做官到这种地步,简直是无耻到极点。
“你敢直呼本官名讳,简直目无上官,你....”
“够了!”裴谨年被他们吵的头疼,再吵下去,又有什么用?
“尔等深受皇恩,不想着如何报效朝廷,为皇上分忧,却只在此地泼妇骂街,胡搅蛮缠,简直有辱斯文!”
裴谨年一声高喝,让众人都安静下来。明面上,他仍然是这里的最高官员。就算他们阴奉阳违,也要做好表面功夫。
“大人,那您看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稍稍静默之后,一人小声问道。
“黑龙军是因为要对抗毛贼子,才不顾命令出港,那就暂且算不得反叛。既然木家军无暇顾及,那就让黑龙军去应对。还望蒋大人从中调停,此时此刻,朝廷可不愿意失去黑将军这样大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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