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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他低声。
    “这不光是我的想法,更是方才,那洪桂在我耳边露出的意思。”
    大太监只想赶紧把恩华王造反的事压下去,“若不如此,怎么令京中的大太监放心?”
    他将满腹的无奈问出口来,众将都不说话了,只有王复响还不甘。
    “那就不能将那讨贼檄文,呈去皇上眼前?让皇上自己看看奸宦的面目?!”
    他恨得直骂起来,叔父王映想拦都拦不住。
    可总兵只问了他一句,就让他闭了嘴。
    “那你告诉我,谁人,到底是谁人能越过大太监,把这讨贼檄文上达天听?!”
    在这大太监执掌朝野,奸佞小人攀附权贵,忠臣良将人人自危的世风之下,到底还有谁,能撕出一片青天来?
    *
    翌日滕府。
    施泽友的人把滕越严加看管,里外三层,堪比看管反王朱震番的架势,沈言星一时竟没能找到门路,同牢里的滕越通上一句话。
    孔徽他们不同意让功臣认罪、还要发配放闲的办法,他同宁夏众官商议,还是准备众人联合为滕越说话,施压洪桂,哪怕朝廷不给滕越的功绩封赏,也不能让他被扣上反贼的名号被判罪。
    孔徽这办法众人还是同意的,而他这边一说,邓如蕴就让唐佑把银钱都拿了出来。
    孔徽连连摆手,“弟妹这是做什么?我们同遇川都是不知过命多少次的兄弟,哪里还要拿什么钱?”
    邓如蕴却道这钱并不是给众人的,“各位将军同我家滕将军是如何关系,我怎么会不晓得?但眼下要联络更多的人,请更多的将领为他说话,总是少不得要用钱的。”
    她说滕越没有太多关系,“至于我... ...更是没有根底的乡下女子,我帮不上他什么,但这钱滕家还是出得起,滕家也只能出的起这钱了。”
    她把钱都准备好了,把滕越库房里的珍贵物品,都备成了可以直接送出手的礼,按照多寡贵贱各有分类。
    孔徽从她备好的这些钱和礼上看过去,最后又看到了她身上,见她神色染了疲态。
    “弟妹一宿没睡吧?好,你为遇川准备的这些东西,我都收了,你不必太担心,自己也歇一歇吧。”
    邓如蕴根本无法闭起眼睛,但她跟孔徽点头道好,又同众人道谢,转而想到了还在狱中联系不上的男人。
    “能不能再想办法,同他说些话。他在狱中情形不明,我怕施泽友不会饶了他,趁机向他下手。”
    她说昨晚黎明天亮之前,滕府外面果然有人想要伺机闯进来,就从后院看似无人的地方。
    还在她提前让唐佐派人守备,此人没能闯进来,就仓皇跑没了影。
    孔徽他们一听,相互对了个眼神。
    王复响咬牙,“必是那施泽友想要趁机栽赃!”
    邓如蕴点头,“若此人正是这个心思,那恐怕就是要置滕越于死地的意思。所以我想,最好还是能想办法到狱中,至少弄明他眼下到底是何状况。”
    她怕施泽友在狱中偷偷向滕越下手。
    众人昨晚只顾着想办法将人捞出来,却一时间没能想到这个状况。
    那洪桂想要为大太监压下事端,施泽友却是要趁机报复滕越,这可完全不一样。
    沈言星立时皱眉道,“我再让人想办法,必要进到大狱里!”
    大恩不言谢,邓如蕴已没什么能再说。
    只是到了晚间,沈言星和孔徽突然来了,见了她就让她把治伤药都拿出来。
    沈言星一脸的难言,“那姓施的小人,竟然真对遇川用刑!”
    此话一出,邓如蕴脚下险些踉跄开来。
    但孔徽让她别急,“幸而弟妹提醒,我们发现的及时,总兵和几位陕西都司的大人们亲自出面,暂时将他保了下来,多少受了些皮肉伤。”
    沈言星说眼下天热,皮肉伤也怕不能自愈,他问向邓如蕴,“这会有总兵作保,把他从大牢里移了出来,我们能过去一趟,夫人要不要亲自去看看他?”
    “要!”邓如蕴几乎没想就说出了口。
    她当即带上药箱,把所有药都带在了身上,跟着沈言星和孔徽直奔大牢而去。
    滕越被转到了大牢后院的一间单独的监房中。
    邓如蕴到的时候,看到他神思不清地靠坐在墙边。
    邓如蕴倒吸一气,好在守门的狱差,说他只是用了些药,暂时有些昏迷而已。
    狱差开门,只让带着药箱前来的邓如蕴一人进去,把其他众人都留在了外面。
    这间监房昏暗至极,两处窗子都被木条死死钉住,只有细缝里有星星点点的天光露进来。
    狱差关上门之后,邓如蕴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她只能从药箱里拿出火折子,摸索到了滕越身旁的一盏油灯,点了起来。
    小而弱的火苗摇晃着渐渐变亮,邓如蕴端着,近到了滕越身前。
    男人英眉紧缩,眼睛闭着眼帘不断颤动,似乎想睡却睡不安稳,想醒又醒不过来。
    “将军。”
    她轻声喊他,他无法回应,她不由又叫他。
    “滕越... ...”
    他眼帘颤动地快了几分,却还是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
    她不再喊了,只用小灯照着他的全身,看着他身上的锦袍似是遭遇了长鞭抽打,处处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和中衣下面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