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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第86章
    夜间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落在檐上院里,又从石板缝钻进了房中来,天刚蒙蒙亮, 房里凉丝丝的。
    邓如蕴多拿了件衣裳披在外祖母肩头,“今儿转凉了, 您可得多穿些。”
    外祖母朝着她弯着眼睛笑, 邓如蕴也低头笑着, 跟她老人家切了切脉。
    旧病是难以治好,她近来又换了新方子,尚还没有疗效, 但这会给她老人家把了脉, 见她脉象还算平稳,拉了她的手。
    “您今日也好着呢, 午间出太阳了,您就到院子里躺着晒晒,只是得多穿衣裳才是。”
    外祖母跟她笑着点头,“小蕴娘,会看病了。”
    邓如蕴早就会看病了, 但她老人家却记不清。这会儿,玲琅和大福从门帘外钻进来。
    “太婆婆,姑姑, 吃早饭了!”
    这个时节在庭院里吃饭,秋高气爽。
    邓如蕴搀了外祖母, 玲琅和大福跑前跑后地, 这会跑在前面撩开了帘子, 邓如蕴扶着外祖母出来,便看到涓姨和秀娘在院中树下盛饭。
    涓姨朝着她们招手, “快来吃饭了,趁着热乎好吃。”
    说着,又拿出个大碗来,让秀娘给长星呈上满满一碗,“给他送过去,让他先吃了,今儿也许多活要做呢。”
    秀娘在旁嘀咕,“长星一个人能吃咱们三个人的饭,牛也没他吃得多,他还专门找了我,让我每次给他多盛些。但也送了我两盒胭脂,瞧着还不错的样子,也算他有孝心,没忘了我把他从田垄上捡回来的恩情。”
    这话一出,涓姨在一旁笑出声来,邓如蕴也不禁抿嘴而笑,又道。
    “那长星还真是有‘孝心’。”
    她咬了咬后面两个字,秀娘奇怪,“难道不是吗?”
    涓姨替邓如蕴连连道是,只催了秀娘,“你快给他送去吧。”
    秀娘挠头,却也没再多问地去了。
    邓如蕴扶着外祖母坐了,玲琅这一岁长高了许多,自己就轻巧爬上来凳子,大福坐在她脚下乖巧等着,邓如蕴摆了碗筷,让涓姨也坐下来,一家人这才开始吃饭。
    渐起的秋日清凉将前些日的暑热尽数击退,庭院洼处还存着昨夜的积雨,风一吹,遍布波纹。
    饭桌前,邓如蕴给外祖母盛了碗汤,见涓姨给玲琅拿了张饼子,自己也捡了张吃起来。
    只是饭吃到一半,院门口突然吹进来一阵疾风,桌前众人不由地都朝着门前看去。
    恰这时,外面有急切的脚步声忽至门前。
    门被人一把推开了来。
    邓如蕴看过去,站起了身。
    ... ...
    柳明轩里人去院空,短短不到一月的工夫,杂草都从地缝里钻了出来。
    房中属于她的东西都一清而空,但所有他给她淘来的医书药典还存留着,只是都被从书架上拿了下来,整齐地放进了书箱里。
    书架旁的架子上,他战胜归来的红绸花她留了下来,鞑子手串她也没有带走,恩华王头上的冠珠,她更是留在了巴掌大小的木盒里,替他存放好。
    这都是他的功勋战绩,她仍旧给他完整地还回来。
    滕越却蓦然想起了自己从前在路边,给她捏的那个小泥人,只是他把整个房间都细看了一遍,也没找到。
    是被哪只猫儿叼走了,还是,她想着那是照着她的模样捏成的泥人,再不该留下,所以干脆带了去?
    滕越在这空荡到令人难以呼吸的房中,不敢停留。
    可是之前去寻她的人却道,玉蕴堂被她托管给了孙巡检和秦掌柜整整五年,金州的老家她根本不曾回去,满西安所有的药房药铺他都让人查了一遍,连她一片影子都没有。
    人似乎已经不在西安城了。
    金州没有,西安城也没有,滕越不知道她要往何处去,他只能在附近县镇里面找,又让人回了一趟宁夏去寻。
    还是副将佟盟提醒了他一声,问夫人会不会去了稍远一些的县镇,比如西安北面的同官县。
    滕越立时觉得他所言极有道理。毕竟孙巡检就是同官县的巡检,她可以顾不上她自己,却只要顾及外祖母和玲琅她们,既如此,必然会找个安稳的地方落脚。
    滕越念及此,立时带着人手,亲自往同官县赶过去。
    天还没亮他们就出了城,这会赶到同官县,见街市上已有了不少赶早集的行人。孙巡检今日不在县里,滕越晓得他就算知道,也只会替她保守秘密,不会告诉自己,便亲自着人打听了县里新搬来的住户。
    同官县城不大,就这么稍稍一打听,就打听到一个不久前刚搬来的人家,没见那家有什么男子,只有几个女人。县城中人还道,虽然都是女人家,却被巡检司的人特特关照过。
    滕越一听,立时问了地址,直直赶了过去。
    街口正好有耍玩的小孩,替他指了这家的宅门。
    只是那宅门不知怎么半开着。
    有风在门缝间穿梭,吹得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声音虽细,却划在滕越耳中,令他心跳急速加快。
    他好似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一样,不由地一步上前,推开了门去。
    门甫一打开,穿堂风嗖声而过,里面的人向门口看了过来,一时有些发愣。
    “... ...您是?”
    滕越推门看去,只见院中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上了年岁的半百之人,在此清扫昨夜雨后的落叶,除他之外,此间再无半片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