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神色动容,话音都有些颤抖,望向那间屋子的目光仅一瞬便收回来。
陈景行在夜里看得一清二楚。
中年男子说:那应该就是我记错了。却不想他向后微微退了一步,严言没有察觉到,小女孩脆脆地喊道:爸爸。
中年男子抱起女儿,向严言打听,房子的主人都过世了吗?母子二人?
严言点头。
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竟都过世了,是有什么疾病吗?他循循善诱,严言老实回答:不是,儿子因意外过世,母亲本来就有痼疾,儿子过世后忧思过甚不到半年也去世了。
从陈景行的角度看,严言站在风中,单薄的身影似乎一个不慎就要被风吹走。他大步向前脱下风衣披在她肩头,微微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严言一怔,不知该如何动弹。
中年男子看着陈景行眼中的情意出声: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真好。
陈景行拦着她的肩膀往他怀中轻扣,见笑了,你夜深来这儿,是有什么要事吗?
中年男子摆手道:没什么要紧的事,记得有一家远房亲戚在这附近。
那还是白天来找吧,晚上不易。说着陈景行颔首向他告辞,走时又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虽只有一眼,却认得出正是那位特派员。
☆、第二十九章
在狂风肆虐的巷口被一个人揽入怀中是怎样的心情,欣喜若狂吗?
严言觉得不是,他的大掌箍着她的一侧肩保持并排的姿势往严家的方向走,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入地狱。
傍晚时分,回家的人接踵而至,沐浴着月亮的清辉,有下班回家的夫妻相偕经过他们身旁,还有邻里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口的石墩上饭后开始闲聊。
晕黄的灯光下,每一双眼睛都像一个探照灯,明晃晃的要把她照出原型。
严言往他怀里躲,风衣遮住她的脸,从陈景行的角度看,只剩下曲线优美的脖颈,洁白莹润,垂着头露出那里像要让他品尝。可又脆弱的不堪一击,他一只手就能掐断。
再怎么想逃,却不得不进严家的门,严言脱下他的风衣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离开。
严父严母欲言又止,最终摆摆手让他们离去。
车上的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严言以前没见过,一句话都不说,一直静静的等在车上,陈景行开口说了走吧,车子才驶上公路。
窗外华灯初上,在暖气大开的车内都是隐约的轮廓。陈景行有些闷,只好把玩她的手,掌心布满嫩茧,一层一层地将要脱落,唯有小手长指伸开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走到中途,严言发现不对,去往陈家的方向偏僻寂静,此刻驶去的方向越来越明亮,是往南城的快速路。
路途车辆很少,两侧绿化带起起伏伏,路灯隔个亮起,农田上轻轻盖着一层薄霜,正如现在的南城市,战战兢兢的不敢戳破那一层薄霜。
到达终点后,年轻的司机下车,车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往家打个电话,说不回去了。陈景行把玩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说着,迟迟得不到回应,又出声催促:嗯?
我不回去谁照顾陈景遇?严言随意扯了一个借口。
陈景行笑出了声,前三十年没你,他不照样活着吗?
不一样,我夜不归宿他们会怎么想。
陈景行:谁知道呢,他们怎么想我又管不着。 说着陈景行就要拖着她下车。严言费力挣扎,不肯挪动一下,陈景行不怒反笑,你再扭,我在车上办了你。
夜深人静,严言望向车外,黑乎乎的,车停在停车场,人迹罕至,陈景行瞪着她,随时要把她压倒在座位上。严言甩开他的手,散开头发,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拂过陈景行的鼻尖,和他一样的洗发水味道,严言对着车前的镜子,用手抓着头发绑起来说:走吧。
车里车外都是黑乎乎的,她的眼睛亮闪闪的,陈景行暗骂一声扳起她的下巴吻上。
有种烟草淡淡的香味,扑鼻而入,逐渐麻痹她的神经,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早已忘了动作,只能睁着眼睛看他无限放大的脸,离得那么近,不知怎么地,眼眶逐渐变得湿润通红,张大嘴巴不知怎么动作。
脑后的大掌用力扣压,起初只是嘴唇之间轻轻的碰触,后来时而舔舐她的唇瓣,时而嗜咬她的软舌,更趁着她张口惊呼时长驱直入,严言惊得脊背僵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南城虽以煤矿的兴盛为依靠,生态环境却没遭到什么大的破坏。尤其是南城主干道两侧的槐花树高耸入天,每年盛夏将主干道遮掩得严严实实,再炽热的阳光也不觉得灼人,每到夜晚草坪旁的小灯亮起,情侣们拥在一起亲吻,像要把彼此揉碎了融进自己的生命里。
严言那时不懂,此时陈景行箍着她的背,才能体会到那是种什么感觉。
严言咿咿呀呀的躲着,陈景行察觉到她瘫软到将要跌下去才放开她。
之前扎的头发功亏一篑,陈景行索性拿去她的皮筋。
带她上来的是一家西餐厅,以严家的家境,严言从未来过这种环境,遑论这些饭桌礼仪,刀叉摆在她面前,如同一道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