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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阮流今道:“……他的身份,倒也的确能让鲜卑人减轻戒备。”——更何况,放人进去了,大可以不让他们出来。
    龙朔七年,九月,阮流柯任命凌辄为先锋,率兵由雍州入秦州。
    阮流今跟着凌辄一起去了,而阮流柯竟然也只是警告凌辄一句“阮流今毫发不可伤”便同意了。大抵是这一次的战争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地方。
    这时的“无需担忧”与两年前陈寒谷江风舟二人出征时他们在京洛时想当然的“毋须担忧”自然是不同的,这次是建立在充分的了解与准备上。
    ——当然一切还是取决于陛下,当年陈寒谷与江风舟也是满怀着必胜的信心,然则临战时却接到了必须战败的命令。或者有人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那是为了打胜仗,只要赢了,上面的人亦不会计较。但是当年的帝国双璧不一样,若是他们违背君令获胜了,打乱了陛下的计划,只怕从此不得安宁。
    ——若是这个时候他们仍然接到陛下要求他们战败的旨意,那么凌辄恐怕也只有听从。同时也说明陛下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到他满意地程度。
    入秦州的前一日,黎军在雍州边界处安营扎寨。
    凌辄将小阮压在身下,双手撑在阮流今耳边,一边亲吻身下人的脸颊一边说:“如果我在今年立冬之前就击退了鲜卑人,你就主动坐上来好不好?”
    阮流今瞬间脸红了,别过脸去,“……哼,你真的在那之前就杀了拓跋匹孤再说吧。”
    凌辄发出极轻的笑声,他心情甚好地吻上身下的人,阮流今就只剩下喘息声。
    黎军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地收复了陇右五郡——陇西、南安、天水、略阳、武都。军令所指,无往不胜。凌辄攻下天水郡,登上上邽城楼的时候,拓跋匹孤已经带领旧部从西侧突围逃出。那一日的晚上,凌辄带着阮流今站在城楼上,身旁是披坚执锐的大黎兵士,身后的上邽城上方明月高悬,凌辄看着西北天狼终殁之方,心想:拓跋匹孤,尔命不久矣。
    阮流今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
    凌辄低头看他,脸上的笑意显得风流不羁:“我看,你很快就要兑现那一天的诺言了。”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凌辄最终没能手刃拓跋匹孤。
    鲜卑人被大黎的军队一路紧逼,从秦州到凉州,曝骨履骸,尸横遍野。
    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阮流柯趁势派人送去招安的文书。
    鲜卑人此时已经陷入了两个阵营,投降,或者是死战到底。
    如果鲜卑人一致选择死战的话,那时候的阮流柯恐怕会稍微烦心一下,因为如果他们怀着必死的决心与黎军战斗,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去,那些与鲜卑人拼命而牺牲的士兵对于黎军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拓跋匹孤自然是不愿意接受黎国人送来的招降书的,他与拓跋武等人均认为黎人多狡诈,不值得相信。
    然而拓跋匹孤此时已经并不被鲜卑族中的部分长老们信任,很多人都觉得这样打下去,鲜卑人就要灭绝了。
    所谓的英雄们最终并不是战死沙场——拓跋匹孤同样如此。
    在大部分的传说里,英雄们很多都死于美人帐,死于黄金室,死于兄弟阋墙同室操戈。
    拓跋匹孤正好便是占了最后一条。
    他们当时已经被逼到凉州的最北方,军帐扎在漠漠黄沙之中,战士们的脸上都染上绝望的神色。
    第二天阮流柯便收到了降书……和拓跋匹孤的项上人头。
    黎军迅速安置了投降了的鲜卑人,接管了凉州的统治权,安抚了流离失所的人们。
    秦凉地区的战事,终于画上了最后的句点。
    无论到底多少人的前途与生命埋葬在这里,这一场平民与帝王共同促成的削弱士族的鲜卑之战总算是结束了。
    陛下当然会接着实施他集权的计划,但下一个被挑上的家族,总不会再是凌阮两家。
    仅此一点,阮流柯便也放心了。
    暮塔并未在投降的异族人当中,阮流今也并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到了哪里,不过应该是逃出去了。
    没有确定暮塔的位置,他总觉得,有些对柳熙年不好交代,于是出动了红叶斋的人去找,后来再通过红叶斋将消息告诉了柳熙年,不过那个时候暮塔已经回了匈奴,柳熙年是否再寻过去他已不得而知。
    龙朔七年冬,阮流柯成功镇压了鲜卑人的动乱,功标青史,封陇西郡公,秦州刺史,督秦州诸军事。凌辄平乱有功,亦加官进爵,多有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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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流今得知拓跋匹孤被部下暗杀于帐中时得意地瞟了凌辄一眼:“你没能杀了他哦?”
    “嗯?”凌辄搂住他,“怎么了?”凌辄故意想了半日,才“哦——”了一声,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道,“原来你竟还记着那一晚与我的约定了?如此看来,不能履行约定,你好像很失望?”
    阮流今嘲笑不成反被调戏,顿时红了脸,推开他气急败坏道:“分明是你没用!竟然扯到我身上了,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不是大丈夫所为!”
    凌辄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其实他很恶趣味地很喜欢某人恼羞成怒的样子。凌辄拉住某只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的小阮,捏着对方的手指老神在在道:“我那日与你的约定是,我若是在立冬之前击退鲜卑人,你便主动……而不是亲手杀了拓跋匹孤哦~”
    阮流今听了,仔细回想那晚凌辄果然没有说什么手刃拓跋之类的话。他向来死鸭子嘴硬,如今却是连嘴都硬不起来了,但是就这样认输也不是他的性子,阮流今眼珠转了一转,然后瞪着眼笑眉舒的凌辄,咬牙切齿道:“好!我主动,那你可不许反抗!”
    凌辄心说我享受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反抗。当然这种话他不想说出来再激小阮,他满口答应:“好,我绝不反抗。”
    “哼!”阮流今昂首冷笑,“那晚上你可别后悔。”
    凌辄笑道:“我怎么会后悔呢?”
    这一晚用完饭,又磨蹭了一会儿,凌辄觉着应该也是睡觉的时候了,想着小阮主动到底是怎样的情景,进到房中果然看见小阮在里间等他,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凑上去。
    阮流今一只手五指张开捂住凌辄的脸推开他,一脸不虞地说:“先喝一杯吧,我想一下要怎么做。”
    凌辄心下暗爽,喝下了小阮递过来的酒。
    这酒乃是他们重建刺史府是从原刺史陈宏烈的地窖中发现的上好的女儿红,浓香扑鼻,后劲十足。
    凌辄一大盏下肚,便感觉到了一股热意升上了头顶,竟然有些晕晕乎乎了,这酒虽然劲道很强,但也不至于立刻就令人晕眩了,凌辄扶额看着小阮:“你……”
    阮流今端着酒杯笑道:“没错,我在里面下了一点点的迷药,放心,剂量很小,只会让你稍微有点晕有点四肢无力,不会怎么样的。”
    “你……为什么……”凌辄吃惊地看着小阮,想不通为什么小阮要对自己下药。
    “哼~”阮流今捏着凌辄的下巴,轻佻地吻了他一下。“不是说我主动吗?今夜我便主动到底,一定让大少爷你欲仙、欲死!”
    小阮这样说的意思是……
    难道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凌辄额头渗出细汗,有些紧张地问小阮:“你在说笑吧?”
    阮流今拉住凌辄一只手臂扛到肩上,拖着凌辄往床边移动,然后像短工们丢麻袋一样将凌辄丢在床上。小阮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心想这种力气活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凌辄被小阮仍在床上,床的边沿恰恰硌在他腰上,疼得他都听见了幻觉,觉得他听见了“咔嚓”一下的声音……这腰不会是要断了吧?哎呀,真的好疼啊。他一张脸都皱起来了地看着小阮,那家伙就在揉他自己的手臂,一点都没看见无比痛苦的他啊!凌辄觉得在他自己的幻想中他已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阮流今转头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凌辄,看见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心想难道凌辄他在想什么鬼主意?但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了?”
    凌辄顶着一张快哭了的脸说:“腰……要断了……”
    “我还没有调教你呢你结巴什么!什么要断了?”阮流今听他故意呻吟的样子直接确定了凌辄肯定想使坏。
    凌辄欲哭无泪,解释说:“我的腰好疼啊……”语气无比心酸委屈。
    阮流今看他表情如此明显,越发觉得他是在逗自己。把凌辄的鞋袜脱掉,然后把他的下半身也移到床上去,再然后自己也压上去。趴在凌辄身上的小阮看了看身下的人,低头亲了亲凌辄的嘴角。
    凌辄仍然觉得腰痛,但是已经缓解了很多,看来是没有断了。他想。
    迷药的分量极少,现在他也觉得晕眩感弱了很多。看来小阮果然是担心伤了他而极小心地控制了剂量。凌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面色有些苦恼的小阮,一时有些想不通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如果小阮真是想就这样……上了他,他、他其实也可以忍受一下的……但是,小阮他这样愣着是在干什么啊?难道还是在想什么折腾自己的方法吗?
    阮流今思索着平常凌辄对自己的做法,歪着头看着凌辄,终于决定要不耻下问:“哎……接下来怎么做?”
    凌辄一瞬间哭笑不得,然后又觉得这样的小阮真是可爱死了,倒是难得看他犯上一回傻。凌辄想了想道:“先把衣服脱了吧。”
    小阮充分听从前辈教导,哼哼唧唧开始扒凌辄的衣服。
    凌辄看着他心急的样子觉得心中充满了无奈感。
    果然——
    “刺啦”一声,凌辄一只袖子被扯坏了。
    凌辄抬起光溜溜的手臂,无奈的盖住了眼睛。——这真是不忍卒视。
    阮流今有些尴尬,但是他还是强撑着凶巴巴地说:“怎么!我就是喜欢粗暴一点!!”说完他还拿凌辄的腰带把凌辄的两只手都捆在了床头。
    凌辄这会子真的有些慌了,他紧张地看着小阮,急急说道:“小阮你绑我干什么?你想要的话我完全可以乖乖地雌伏于你的。”
    阮流今看他慌张的样子一时间心情大好,他倨傲地抬起下巴,俯视凌辄道:“我才不想要你,我只想折磨你!”
    不、不会吧?凌辄一张脸恨不得皱成一张抹布。
    阮流今看他这个表情才终于觉得自己耍弄够了,又趴下去温柔地亲亲凌辄的嘴角,问:“你真的愿意做下面的那个?”
    凌辄看着他,眼睛里慢慢的都是他的影子:“你都愿意为了我在下面,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那……这可是你说的。”
    凌辄微笑:“嗯,我说的话从来就不会反悔的。”
    小阮把凌辄手腕上的腰带解开了,然后抱着凌辄脖子把脸也埋进去,就不动了。
    凌辄抱住他,问:“怎么了?你不做啦?”
    “哼!我才没有感动。”某人有些闷闷的声音传过来。
    ——我又没有问你感不感动。凌辄无奈地抚摸着阮流今的发丝,这此地无银不打自招的行为怎么让人觉得心都软了呢?“你这样趴着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算是和我做了吗?”
    虽然之前一直处在受惊中,但是凌辄确实是被毛毛躁躁的小阮撩出火来了,这下子对方就光压在自己身上什么也不做,难道是要等它自己软下去吗?
    “我……我……”阮流今结巴了一会儿,终于故作恼怒地说,“你来!”
    凌辄搂着小阮翻了个身,笑着含住小阮的耳垂,吸吮舔|弄了一会儿,感觉到小阮呼吸都急促起来了才说:“真让我来?”
    阮流今脸色绯红,羞窘抱住凌辄:“我说的话,自然也不会反悔的。”
    凌辄温柔地吻他——呐,这真是个心软的家伙吧?
    最最情动的时候,凌辄说:“其实我刚刚撞到腰到现在还是好痛啊,每动一下都很难受呢。所以还是你自己坐上来吧?好不好?我知道都是我没用,被你扔床沿上撞到腰竟然还会痛,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所以你帮帮我好不好?”
    阮流今:“……”
    所以最后还是阮流今主动了。
    凌辄虽对于陛下削弱士族的行为稍有微词,但是站在陛下的角度上也是十分理解。但若是没有陛下,他与阮流今也不能如今日这般长相厮守。
    所以凌辄对烈帝,敬慕与感激终究是占了大部分。后来又有很多的世家子弟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从京中外放,分散到黎国的大好河山上,他们的感情,大抵也与凌辄差不多。
    天子之情,照破青山,拂掠绿水,泽被天下。
    ——————————————————end~~~~————————————————
    番外卷
    烈帝番外 鸱尾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