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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

      燕柏允一边大步往前走着,一边垂眸看向将自己缩得跟个鹌鹑似的,不愿抬头的茶梨,轻轻掂量了一下她的重量。
    茶梨误以为燕柏允要将她放下,双手抱得更紧了些,他感受到颈侧温热的呼吸,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连饮品和果酒都分不清……
    廋得跟个竹竿似的,还不好好吃饭。
    茶梨身体一抖,缩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她悄悄地挨着燕柏允的肩膀,轻轻将脸上残留的泪水蹭到他的衣服上,感受到他落下的视线后,她又立即停止了动作。
    半响没见燕柏允出声训斥她,茶梨将自己的脸整个埋到他的肩上,用力蹭了蹭。
    燕柏允不计较她这些报复性的小动作,依旧稳稳地抱着她往前走着。
    他在燕家有一大一小两个院子,大的那个用来日常生活起居,小的那个则用来收藏刀剑枪支和一些珍稀古董,大小院落的中间连着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里还有一个小型的训练场。
    虽然他不常回来看看,但家里的仆人隔叁差五就会过来打扫一番,院子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前日大小院落都已经安排仆人打扫完成,知道小院子这里放置着贵重的物品,仆人一般都不怎么敢靠近这个地方,所以他们来的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影。
    茶梨将下巴靠在燕柏允的肩膀上,竹叶摇曳的沙沙响声离她越来越近,微弱的虫鸣声也掺在其中,带来一种莫名想静下心来聆听的感受。
    她听得入神,偶尔还会跟着摇晃两下脚。
    燕柏允将她带到那个小的院落里放下,她侧目时迎面正吹来一阵带着热意的风,散落的发丝被带得轻微扬起。
    一片翠绿的竹叶被风吹得从墙外飘落进来,茶梨抬眸看向绿意盎然的竹林,试探着打开手心,看那片竹叶在空中拐了好几个弯也不见落下,心里有些没底。
    最后它颤颤巍巍地落到茶梨的手心时,她立即回眸,冲刚好垂眸看向她的燕柏允笑得开怀。
    想起燕柏允刚才恶劣的态度,她又赌气地侧过头不去看他。
    燕柏允用手掌住她的侧脖颈,大拇指摁着她侧过去的那边脸,将她的头往他的方向带得偏了偏,低头吻住她微微嘟起的唇。
    茶梨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伸出舌头与她纠缠,她下意识卷起舌头将最后一点糖保护了起来,燕柏允眼神一黯,不再顾忌地就着她的唇瓣发狠地啃咬。
    茶梨原本不舒服地用手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被他握住后强势地打开她握成拳头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后来她的手无力地慢慢放下时,又被他拽得上带了带,她手心里因为紧握而产生的汗液全都沾到了他的手套上。
    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侧颈往上摸到她的耳垂后,轻柔地捻了捻,黑色的皮质手套将她红透了的耳朵显得愈发小巧可爱,燕柏允趁她被他亲得迷糊,勾住她蜷缩的舌尖,尝到了那颗糖在她的嘴里时的甜腻。
    他将粉红色的糖卷进他的口腔,就要放开这个已经被亲得有些站不稳,一个劲憋气的傻瓜,茶梨迷糊地凑上前去,将那淡粉色被拉成丝状的粘腻津液卷进嘴里,满脑子只想把她原来口腔里甜甜的东西抢回来。
    燕柏允捏住她耳垂的动作一顿,感受到她笨拙地学着他刚刚亲吻的技巧,轻轻地相贴,轻轻地咬他的下唇,轻轻地探出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摸索。
    她只是很轻地舔了一下他的舌尖,却带来比刚才激烈的接吻更加令人血脉偾张的感受,还有一阵极致舒爽的麻意。
    燕柏允克制住自己想要接着亲吻想法,舌头微卷,躲过她试探的触碰。
    感受到她温柔地舔过他的上颚,又往下在他的舌底探了一圈,燕柏允眼睫颤动,隐忍着退开些,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
    没有找到糖的茶梨不信邪地追着他的唇,往里再伸了伸,被他轻咬着舌头将糖渡到他们唇齿相接的地方,将这个吻接得更加甜腻而绵长。
    一直到那颗糖融化完全,竹林再一次被风吹得凌乱作响,往他们待着的院落又掉下几片翠绿的竹叶,他才放过了她。
    茶梨靠在燕柏允的怀里大喘着气,本来就因为醉意而有些发蒙的脑袋晕得更加厉害。
    燕柏允将她乌黑柔顺的发丝撩到耳后,继续揉捏着她的耳垂。
    见她还未缓过来,他一边弯下腰搂过她的双腿,一边扶着她的腰不让她往后仰,将她从地上单手抱起,失重感让茶梨本能地要抓住一个东西。
    燕柏允被她抱住了头,她的手臂将他的视线彻底挡住,他搭上后捏了捏她手上的软肉,无奈道:“不会摔着你。”
    茶梨明显不信,凑过去抱得更紧了些。
    “你不让我见春巧,不仅给我脸色看,还抢我的糖,简直可恶……”
    燕柏允刚带上一点弧度的唇角瞬间变得平直,连周遭燥热的空气都似乎冷上了几分,他没接她的话,就着这个姿势往前走。
    虽然他每一步都落得很稳,但把自己小命看得特别重要的茶梨还是默默将自己的手拿开了  。
    燕柏允将房间的门打开,把茶梨放在一张摆满字画的房间,自己则当着她的面调试暗门的开关,往打开的小门里走去。
    那些画上密密麻麻的字她看得头疼,茶梨好奇地往其他地方张望,倒是被屋内桌上随意摆放的一把宝石匕首吸引了视线,她小跑过去,将它拿到手里仔细端详,琢磨着怎么把刀鞘上的深邃迷人的蓝宝石给扣下来。
    她将匕首抽了出来,试着去用刀尖去撬,眼见着她快要撬动了,燕柏允神出鬼没地在她身后来了一句:
    “喜欢这个?”
    她被吓得一哆嗦,锋利的刀尖在她的指腹划出处一道伤口,鲜血快速地凝结成珠,往下滴落。
    “嘶……”
    燕柏允垂眸将左手上的手套摘下,看她含住那个手指慢慢将血吮吸进嘴里。
    他伸出手将她下唇沾到的一小点血拭去,语气还是冷的:“该知道疼。”
    茶梨的视线落到他放置在桌上的箱子上,试探地伸手要去够,被燕柏允在她快要拿到时推远。
    燕柏允将那把匕首和刀鞘都拿来,毫不心疼地将上面嵌着的蓝宝石撬下,放置在那个箱子上,随意将手里剩下的东西丢到一边。
    “既有人关怀备至,还要我的东西做什么?”
    茶梨的视线落在那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上,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眼巴巴地抬眸看向燕柏允,犹豫着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柔着嗓音撒娇道:“大哥……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哥……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
    燕柏允无动于衷,还将袖子从她的手里扯出来,无视了茶梨不舍的挽留。
    她鼓起脸颊,也快要开始生气了,视线触及到那块品质上好的蓝宝石,茶梨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他身边无措地罚站。
    看到燕柏允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她灵光一闪,戳了戳他的肩膀拖着调子变了法地喊他:“大哥……哥哥?柏允哥……柏允……”
    燕柏允侧目睨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但原本端坐着审她的姿态放松了些,茶梨就大胆地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无声敲击桌面的手一顿,侧过脸不去看她。
    “柏允哥。”
    茶梨确定了燕柏允对这个称呼有反应。
    她眉眼弯弯,眼底狡黠的笑意更加不加遮掩,又因为她脸颊两边透着的红晕添上几分独属于少女的天真灵动,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着他的身影,有如皓月明辉,星光点点。
    茶梨牵着他脱了手套的那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带着他蹭了两下,燕柏允蜷缩起指尖,要收回时就听茶梨温声道:“我不喜欢四哥摸我的头,但柏允哥哥可以摸,因为我很喜欢。”
    那块蓝宝石……
    茶梨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感受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她又往燕柏允的怀里坐了坐,抬眸带着水光潋滟的目光看向低眸凑近的燕柏允。
    她将他推开了些,微微蹙眉,故意不满地控诉道:“哥哥不摸摸我吗?”
    燕柏允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她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顺着细腻柔软的发丝摸下,接着拉到她的脸颊边,亲昵地蹭了蹭。
    明明被抚摸的是茶梨,燕柏允却似乎与她感观对调了般,感受到了一侧脸颊有着些许微弱的痒意。
    他的指尖落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将她肉肉的脸颊捏起,茶梨浅笑着躲他,被他搂住腰身凑上来轻轻咬了一口。
    很软,像小时候母亲送给他的那颗棉花糖。
    接着,他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退开,斜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燕柏允将腿抬高了些,看茶梨为了坐得舒服整个人都陷进他的怀里,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还要了糖,拥抱,还有春巧。”
    茶梨双手撑在他的肩上,听他这番话有些为难地皱眉。
    拥抱简单,但是后两项她怎么完成?
    燕柏允垂眸看她纠结的模样,放在桌子的手又一搭一搭地敲着桌子,这回敲出了声,无形的催促让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茶梨咬了咬下唇,伸手轻轻搂住燕柏允的脖子,吻向他右眼角下的那块狰狞的疤痕,又在他的眼皮,鼻尖,脸颊,下巴,还有喉结处一一落下一个轻柔无比的吻,最后直勾勾地看向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的燕柏允,害羞地笑道:“那现在,我只想要燕柏允……唔……”
    凌乱的呼吸与过快的心跳给他急切亲吻的动作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他没再克制自己内心被她勾起的强烈欲望,只想疯狂汲取她温热的呼吸,吞咽下她甜美的味道,将她变得与他一样狼狈不堪。
    因为亲得急,茶梨还有几根散落在唇边的发丝也一齐被他吞进口腔,在他们唇舌交缠间绷紧时带来微麻的触感,一时让人有些着迷。
    最后不知是谁将那个发丝咬断咽了去,燕柏允一边追着茶梨亲吻,一边将她被沾湿的头发撩到耳后,顺势摁向她被亲得后仰的头,不让她有逃离的动作。
    退开后,茶梨眸光水润地喘息,神色因为过度接吻有些呆呆的,唇色也潋滟得厉害。
    燕柏允低眸吻向她无意识垂落的眼泪,伸出左手,轻轻拨了一下她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接着凑上去舔舐她唇上的伤口。
    茶梨无辜地被他咬出了一些小伤,还要忍受他在她唇上留下痒痒的触感,不高兴地伸出手将他推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还没动几下,她感受到裙下抵着一个硬物,好奇地往下坐了坐,听到燕柏允难耐地粗喘了一声。
    她小心地抬眸,见他紧咬着牙忍得辛苦,装作不经意又蹭了蹭,被他掐着腰警告道:“别招我。”
    隔壁院子里还住着他的队友,这里满屋子的珍藏,也不是什么合适的地方……
    更何况,她醉了酒,意识本就不太清醒,做什么都随自己心意,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刚才那一顿操作猛如虎的撩拨,也不过是她因为太想要那颗蓝宝石……
    即使清醒地知道那不过是她哄他开心而说的谎话,他面对上了,理智依旧岌岌可危,险些失控了去。
    想起今天看到的一系列画面,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她在醉酒时都能轻松拿捏住他的软肋,哄几个男人又需要多大的本事?
    他要她清醒地看着他,清醒地将他牢牢记在心中,清醒地承受他的情动和欢愉。
    茶梨被他凶得瘪瘪嘴,要从他身边退开时又被他重新抱进怀里,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两下,收紧了抱住她的那双手。
    “让我抱一会儿。”
    “那……那个蓝宝石?”
    “少不了你的。”
    “箱子里的又是什么?”
    “拿回去看,不喜欢扔掉就是。”
    “柏允哥?”
    “不许这么喊。”
    ………
    下午的阳光依旧带着如火烧般的滚烫热意,被风吹得卷向寂寞冷清的竹林,透过叶子的缝隙与地上的阴影一起将竹林摇曳的动态勾勒。
    燕柏允就那么抱着茶梨消磨着时间,大多数的时候缠着已经得到蓝宝石摆弄,不情不愿的茶梨亲吻。
    后来她死活不肯再接着亲,他就带着她认一些字画,她好好听了他才没有接着烦她,但还没听上几个,她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他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垂眸数着她纤长卷翘的眼睫。
    看着她乖顺的睡颜,他伸手拨了拨她的睫毛,茶梨似是觉得痒了,往外靠了靠,避开了他的魔爪。
    燕柏允在她右眼角处也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门外竹林的影子渐渐变淡  ,天外的云儿变化无常,最后被橘黄色和橙红色的染料将洁白的身躯染得明媚耀眼。
    燕柏允抱着熟睡的茶梨,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那片被茶梨接住的竹叶落到他的脚边,又被风接着吹远,最后落到院门夹着的缝隙间,难以令人发觉。
    ——
    果然不能高估自己的码字速度(πーπ)
    来晚了(つ﹏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