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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顾影被裹在大衣里抱下楼,整层楼都清场了,水泥楼道里只有沈时晔笃笃的脚步声。出到街边,有街坊姨婆认出沈时晔的脸,惊疑不定,“叼……真系佢”,下意识摸手机,被高大的保镖制止。
    姨婆遗憾地看了又看,被裹在大衣里的那个女仔,只看那一双长腿,都知系个靓女啊。
    姨婆拍着大腿,恨狗仔无能,不在此处,否则这就是今日惊爆头条!
    【港岛第一豪门少东夜探西营城,几进几出抱出女友娇无力】
    【西营盘今日地震?原是深石太子爷大闹闺房之乐】
    【九千亿少董神秘女友现身!一双靓腿榨干精气,港岛嫩模波霸腿精大盘点!】
    助理镇定地为他们揿开车门,车子开出西营盘的窄道,在沿海车道上飞驰。今天太阳光很盛,被车膜过滤后不再晃眼,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正好。她蜷成小小的一团,侧脸贴在沈时晔胸口昏昏欲睡。
    回到中环,转过某个街角,顾影忽然动了动鼻尖,眼睛还未睁开,手指已经准确无误指向前面的一家烘焙店,“蛋挞。”
    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饥肠辘辘,好饿,快饿死了。
    这家烘焙店是很有名的网红店,早晨九点,店门外的顾客已经转着圈排成贪吃蛇。为一个蛋挞动辄排队两三小时,这是沈时晔不能理解之事。他吻一吻顾影鼻尖,“回家吃,家里有点心师傅。”
    “不要……”顾影又累又饿,难得任性一次。双手握在胸前,虔诚地碎碎念,“……因为这家的蛋挞,我可以永远留在香港。”
    “……”沈时晔很想问,一只蛋挞都如此重要,那他的位置摆在哪里呢?但是跟蛋挞争风吃醋太掉价,他把质问吞了回去,该为托起她的脸,沉声道,“说你最爱我。”
    他是贪得无厌的资本家,一遍一遍地确认她真的爱他。
    顾影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但她昨晚已经领教过不顺从他的心意办事是什么下场。
    “最爱你。”她甜丝丝地说完,凑到男人冷峻的下颚线旁边啾一下,买一送一,附赠一枚香吻。
    又验证成功了——她昨晚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可以毫无限制向她单方面索要很多很多的爱。
    冷情的资本家没见过这么丰沛无私的爱意,被冲击得目眩神迷。沈时晔低头含着她的红唇吮了吮,餍足道,“停车。”
    助理走进烘焙店后厨直接签支票,带着新鲜出炉的蛋挞回来时不过才过了两分钟,刚刚吵着要吃蛋挞的女人却已经电量耗尽,埋在沈时晔肩窝里昏睡过去。
    沈时晔一点也不觉得她出尔反尔,只心疼小宝贝累坏了,抚着肩头哄睡她,一面吩咐道,“把主厨请到半山。”
    这样她就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吃到蛋挞了。
    于是这家驰名香港的烘焙店闭门谢客三天,排队的旅客都收到一份维港的海景下午茶做补偿。
    旅客们拿人的楼上给自己打一条横幅,“快跑!”
    现在跑也不迟,她没有蠢到乖乖待在他的地界里。顾影当机立断踩下床,不料第一脚绵软无力,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好痛啊……
    顾影痛苦面具,许久之后,才忍过了全身的酸痛感,扶着床沿站直。
    一位女佣听见了她扑街惊天动地的响声,端着一蛊汤进门,“顾小姐醒啦,厨房炖了石斛老参鸡汤给你,益气补肾的——哎呀,你做咩呀,医生要你躺好的。”
    顾影被香港人的苦药汤羹坑过不止一次,看都不看一眼。还有,什么叫做补肾,她一个妙龄少女为什么要补肾!太荒谬了!
    顾影给两只脚套上鞋,嘴角绷得死紧,“谢谢,我回家会躺好。”
    “回家?”女佣迷茫了一下,“这里就是您家呀……以后您就是半山的女主人。”
    顾影指了指自己,“我,女主人?”
    “正是。”女佣恭恭敬敬道。
    看着女佣毕恭毕敬的表情,顾影福至心来,忽然领会到了这个系统的bug之处,“我是主人,那你们岂不是都要听我的?”
    “……对。”
    顾影突然腰不酸腿不痛人也理直气壮了,“那麻烦开门送我下山,我想回城西逛一逛。”
    “好,备车还是直升机?”
    顾影谨记跟沈时晔做对雕花栏杆上的手指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虚。
    做一次意料之外、没有防护的性.行为,这很正常。吃一次紧急避孕药,成年人为自己负责,也很正常。
    唯一的不正常,也许是因为他昨晚刚刚做过假设,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bb。
    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有一个bb种到了她的小腹里面,ta一定是最聪明最漂亮的bb。
    可是,这是难骗人的。一个眼神交错,一点肢体接触都会窜起小小的电流。何况他们之间的生理化学反应那么契合那么惊人,几乎在他气息到达她鼻尖的第一时间,她的腰骨就不争气地软了下去。
    顾影不想显得这么没用,立刻指责他,“凭什么腿软?你是不是太刻板印象太男本位了,觉得女人做.爱第二天就要身娇体软下不来床才能满足你们的自信心?哼,你们男人!告诉你我现在健步如飞好得很!”
    沈时晔似笑非笑地看她,耐心等她占据道德制高点疯狂给他扣完帽子,才将她横抱起来,慢条斯理地送回床上,“胡说什么?你没力气是因为你在发低烧。”
    沈时晔在床沿坐下,为她掖好被角,遗憾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好用的脑子,看来已经烧坏了。”
    “……”顾影一通乱拳打到棉花上,手慢一秒都可能输,虽然这段路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但她理直气壮,“直升机!”
    她风风火火踏出房门,直升机已经在湖面停机坪整装待发,她闻到自由的空气……
    直到在外面的会客厅,迎面碰上了守株待兔的男人。
    沈时晔慵懒地坐在沙发里,一身西装工整,领带也打得饱满,应当是刚开完晨会回来。他大马金刀坐着,含笑看着她鼓了鼓掌,“这么精神,看来你已经好了。”
    顾影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一小步一小步倒退回房间里。
    为什么脸红呢,大约是他这副斯文败类样,又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她身体里,叼着她颈后发狠说dirty talk的样子。
    第49章
    chapter 49
    顾影的确被那些淫.荡秽.乱的回忆弄得腿软了几秒钟,但她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子。如果说之前她还有点不知者无畏,那么现在她已经全方面领教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深刻地明白如果现在跑不掉,那十个她也不来够填沈时晔的胃口。
    她吊起一口气,扶着门框挺直了肩背,“我要回家!”
    “西营盘那栋公寓被我买了,现在你的房东是我。”沈时晔手指点了点膝盖,“既然半山和西营盘都是我的地方,倒不如就住半山,你说呢?”
    他懒得再跟顾影玩到那串地址时,两眼又是一黑。快捷宾馆,平民区,两公里外就是越南佬的贫民窟。先生在香港生活了三十年,在过半地块上拥有产业,但他绝对没去过这念头,她会被他做.死。
    ……
    直到天空完全亮起时,床垫的颤抖才彻底停下。
    窗台下面走过赶路上学的港大学生,法学院的本科生在讨论今天八小时的 on class exam。顾影想要求救:等等……我需要法律援助。
    但她发不出声音,连抬抬手指都困难。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眼尾发红,冶艳非常,腰窝、小腿、脚背都淋过乳白的热雨,小腹生理性地痉挛抽搐,分开的膝面青红。
    玫瑰花瓣翻开,烂熟的,合不拢。
    沈时晔亲了亲她,终于被她烧心的额头温度唤回心智。他松散地套上西裤,打电话给医生,对窗外狠狠抽烟,“低烧,嗯,有点发炎。”
    太阳光打在他一侧肩膀上,涂满汗水的精壮肌肉在太阳光照耀下显得更漂亮,背肌上密集覆盖着女人指甲留下的划痕。
    挂了电话,摸着顾影的额头,他骂自己,“痴线。”
    不久,有人谨慎敲了敲门,沈时晔走过去开门,传来压低的谈话声,“少爷,让女佣进去?”
    “不用,东西给我。”
    “……”潘师良欲言又止,不由又想起他照顾嘉宁小姐时的暴力镇压手段。大少爷开天辟地头一回伺候人,只希望他能明白,女朋友是要哄的,手段不可以太粗暴。
    顾影迷迷瞪瞪中被抱着坐起来,用热毛巾擦拭身体。这会儿来不及彻底清理身体,但至少要处理干净那些斑驳的体液,否则太不像话。
    一连换了四五块毛巾,才勉强擦干净。沈时晔替她裹上柔软贴肤的衣物,遮住下面一叠叠的指痕吻痕与春色。
    顾影头一点,立刻倒回床面上昏睡过去猫捉老鼠的小游戏,索性直接釜底抽薪。
    顾影又尴尬又怕怕地缩回门框内,“痴线啊……”
    莫名其妙她已经学会了沈时晔的口癖,“难道以后我搬一次家,你就要买一栋楼?”
    “就算不买,你租到的人再涉足他和顾影留宿过的房间。
    “……”顾影猝不及防地一哽,从他胸口抬起脸,“一天买了两栋破楼??你的投资顾问没有拦着你?”
    沈时晔玩着她温泉水样光滑的头发丝,“千金难买开心,能让你高兴,就是好的投资。”
    他说起情话来也漫不经心的,顾影红着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才不是,你只做一本万利的买卖。”
    就连感情上也是,他要反复确认,她爱他,她很爱他,让他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幸好她大方宽容不介意。
    沈时晔又低头深深吻住她,把她当成一颗甜甜软软的糖,揉进身体里面。
    “好困。”顾影要被他吻坏了,垂着长长的眼睫,拳头软绵绵推他,“沈先生今天不用工作么?”
    沈时晔已经在半山这里消磨掉一个钟头,但他今天实则日程很满,下午有三个会,还要向他父亲、董事局主席沈振膺述职。沈振膺倒是知道他昨晚去了西营盘,但并未过问这件事。说难听点,只要沈时晔不是闹出招.妓那种惊天丑闻,父亲不会关心他去做了什么。
    沈时晔心知只要到沈振膺面前,他这一天充盈的好心情就要到此为止了,生平头一次对公务生出了懈怠,“赶我走?”他又开始不讲道理了,将顾影并腿抱在膝盖上,“不是说爱我吗?你竟然舍得?”
    “……”
    他是真的难搞。
    顾影环住沈时晔的肩膀,认认真真在他下颌上亲一口,“因为爱你,所以也关心你的工作啦……去吧去吧,不要迟到。”
    这是满分的答案,沈时晔却没有被她哄走的意思,反而加重了他病态的眷恋。他眸色深沉地揉捏着她的腰,嗓音沉哑着,“要不带你一起去深石好了。”
    “不要!”顾影受了一惊。跟他私下里荒唐是一码事,在中环顶楼严肃庄重不可侵犯的办公室被他的下属围观又是另一码事,她暂时还不想在沈时晔的生活圈子里挂上祸水妖妃的名号。
    沈时晔是真起了意要夹带顾影出门,但转念一想,她还在发烧,只好遗憾地作罢。
    顾影被他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
    “我走了。”他看着顾影的眼睛。
    “嗯……”
    又过了两秒钟,沈时晔又低头吻着她的发额、眼睛、鼻尖,在她唇角流连着,“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我就回家了。”
    说完这句,他还是没走,只用那双雾霭沉沉的眼睛溺着她,无声问她,会想吗?
    虽然只是分开几小时,但他要她在睡梦里也想他。
    顾影拿他没办法,小指在被子下面勾住他的,小小声,“早点回来……”
    沈时晔称心遂意,顾影假寐着,听他沉着稳定的脚步声远了,立刻翻起身,拨内线叫女佣进来。
    “有没有左炔诺孕酮片?没有的话,米非司酮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