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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黄花岭将军诉实情 永泰府爵帅进奏章

      却说聂荣自辞官以来整日消闲,现今将要开春,自整点枪弓,预备着立春入山打猎。
    现今秦儒枫三将前来,自也喜不自胜,口中却依旧同他几个玩笑:“你几个不在营中料理军务,莫非是来打老夫的秋风的?来了也好,这几日权且住下,来日一发打猎消遣去!”
    秦儒枫道:“聂帅,末将三人尚有军令在身,此番乃告假前来探望的,大抵坐下个把时辰,便要请辞。”
    聂荣不禁疑惑:“战事已定,又有何等要务,竟需赶得这般急切?”
    秦儒枫欠身道:“爪哇不知由何处觅来军马,连日攻打镇南关不止,现下镇南关告急,圣上传旨命末将等往镇南关驰援守军,以解燃眉之急。”
    聂荣白眉一皱,分明在印堂狠狠写出个“川”字:“既有如此紧急军务,缘何不直穿狄戎国故土奔赴金鸡岭,偏要北上兜个圈子才去?赵廷安那蠢物是如何统兵的?”
    三将相视一眼,依旧由秦儒枫答对:“聂帅有所不知。前番付贼计诓林侯夫人入宫,迫林侯自尽,不料林夫人刚烈至极,将性命换了林侯,密字营全营上下取了赵廷安首级,尽数反出永泰府,北渡泰宁河去了。”
    “末将等由南将郝天鼎挂帅奉旨追赶,不意那厮却在陨岩城帐中暴毙。末将等发军报回京请旨,却换了一纸调令来,只好再由陨岩城南下,往金鸡岭相助守关。”
    聂荣闻言顿足扼腕,口中大呼:“昏君无道,昏君无道!我且问你,小林身犯哪条罪状,竟要逼他自尽?”
    秦儒枫如实禀道:“付贼令内言说林侯‘有意刺王杀驾,罪在不赦’,然末将有一亲随,他家妹子便在朝凤宫侍奉贼妇喀科尔氏,只说林夫人入宫坐定,方饮茶半盏,便有御林军闯来拿人,此间断有蹊跷!”
    聂荣拍案喝道:“付贼昏横至此,圣上与狄戎国国主便就不发一言?”
    三将道:“听闻当日三圣具临午门封了皇城,齐斥林侯有意弑君,当夜便听值夜军士回禀,狄戎国国主身坠午门之下,跌得粉身碎骨,登即毙了性命。”
    聂荣余怒未消,几乎将口中钢牙咬碎,半晌才道:“老夫不过归林旬月,岂知朝廷生此异事!文武百官缘何钳口结舌,不敢犯颜极谏,致令朝政颠倒、冤斩功臣!一起子爱爵贪名、尸位素餐的混账!也罢,你三人速速归营,随军驰援镇南关,此事老夫自有主张。”
    三将听惯聂荣下令,齐起身高呼:“得令!”言罢自转身离府上马归营不提。
    聂荣将手边残茶一口饮尽,只觉胸中气闷难当直欲大呼,自将杯盏往足下狠狠一掷,打个粉碎,这才高呼:“来人!取文房四宝来!”
    当下有小奚奴排下笔、墨、纸、砚四样,立在一旁伺候,但见聂荣将一篇奏表顷刻写就,自也不再阅览,只管吩咐奚奴吹干墨迹,取封封了预备带走。
    紧接又唤家将擦拭甲胄、归置鞍马,只待翌日一早启程赶赴永泰府。
    是夜聂荣一夜不曾安眠,待翌日一早取明黄绒囊挎在甲外,自上逍遥马往东都而去。一路上将马打得快如电走云飞、风驰雨骤,不一日来在永泰府外。
    城外守军曾于夸官时见过,自也不敢阻拦,只列在左右行礼,纵他走马入城。
    待至皇城,恰逢朝会方散百官回府,忽见聂荣纵马奔来,于午门阻下百官,口中厉声大叫:“百官休走!随本爵往大殿鸣起钟鼓请驾临朝,老夫有本直谏以定国本!”
    老相商成铣见是聂荣,吩咐百官上前施礼相迎,皆口称“元帅”。
    聂荣提缰勒马也不回礼:“诸位堂堂宰府、烈烈三公,既食朝廷俸禄,便当为朝臣之事,缘何天子失政错斩忠良,更无一个敢犯颜谏止?”
    商老相道:“贤弟,你也记得我朝太祖皇帝遗旨,此事我等文臣素不知晓,缘何能有犯颜谏止之举?”
    聂荣闻得老友言语,依旧怒气不消:“老友毋得多言,百官休退,随本爵一齐进殿面圣!”言罢催马至金銮殿前,吩咐执殿官鸣起钟鼓奏乐请驾。
    他是皇权特许的禁城走马、佩剑入宫,兼有爵位在身,一声吩咐,执殿官哪敢不遵?当下忙将钟鼓鸣起请驾升殿。
    南、北二圣闻得殿上钟鼓不绝,只得命驾登殿,落于须弥宝座。待百官朝贺山呼万岁毕,方听付啸云道:“卿等有何奏章?速速禀来。”
    话音未落,忽闻丹墀下甲胄音声铿锵,凝目而望,原是聂荣负明黄绒囊上殿见驾:“老臣聂荣见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北圣见聂荣满身戎装不怒自威,不由惊问:“老爱卿既归园田,缘何不遵宣诏复往都城?现下又违朝例擅入大殿,何自不知进退至此?”
    聂帅叩奏道:“臣昔时忝居帅位,不曾报答国恩,实为平生愧疚事首。近闻陛下有亏君道辱没忠良,实是听谗逐正、道德全无之举。臣今不避万刃加身之诛,具疏一本投于天家,恳乞陛下容纳,好教普天之下,皆瞻仰圣德之无疆。”
    话音方落,便见一南人官员出班见驾。聂荣不识此人,只觉面善,自道:“敢问这位官居何职?岂不闻奏有先后之理?”
    那人道:“下官中大夫赵安是也。”
    聂荣道:“先生同右副都御史赵公可有亲缘?”
    赵安施礼道:“乃是家兄。聂爵帅昔时位极人臣,现今岂可不按国体当殿谤君?实在大失人臣之礼!如此以下凌上、肆行殿庭,如不重责实在难彰天威。”
    聂荣闻言大怒,直气得须发戟张,口中喝道:“你弟兄两个果是一丘之貉,巧言惑主殊为可恨,气煞我也!”
    话音未落,自已趋步上前,只一掌便将赵安打下丹墀丈来远近。
    北圣幼时便惧聂荣虎威,自然不敢言语,付啸云虽有意偏袒,然因聂荣爵位在身,赵安阻口冒奏已有犯上之险,倘教聂荣动怒,断要锁拿法司勘问不可。
    付啸云见聂荣光火,当下忙道:“老爱卿且呈表近前,待寡人弟兄二人览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