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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沐笙烟

      「孩子他妈过段时间会回来,麻烦肖老师别再插手咱家的事,我记得学校那边的工作应该差不多都结束了...」王胜瞅着女儿的动作也没动怒,只是暗示他现在连王沐雨的老师都称不上,是个外人。
    「但...」肖乔笙攥着王沐雨的肩膀,王胜若没有什么暴力举动,他确实不能随便把孩子带走。
    「小雨,进去吃饭,你妈再几天就回家了。」王胜朝王沐雨喊话,她则踟躕地抬头看肖乔笙。
    「你最好别再打孩子或干什么不该干的,否则...」
    「老子就没打过她!你以为我不想有个正常的家?但有人给过我机会吗?」王胜反驳。
    肖乔笙最后帮着王胜说服了王沐雨在家里待下,也亲自和宋云通过电话,确认男人所言不虚,屋内被打扫得焕然一新,一份工作的肯定彷彿真让王胜一夜转性,只是王沐烟和王沐嵐被划归于他所不愿承认的过去。
    一个正常的家,当然不能包括乱伦生下的孩子。
    王沐烟不知去向,黑野狼还停在排屋楼外,所以他先去田寮找了一圈,没见着人,打了电话去王沐嵐的医院也没消息,正开始焦急,连冒险再去废矿寻豹哥的念想都有了时,却在返家换衣服时,发现睡在自己床上的少年。
    王沐烟抱着他随手扔在床上的衬衣,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肖乔笙从来就没有觉得他如此脆弱、娇小,直到走近瞅见王沐烟泛红的脸颊时,才惊觉不对劲地探了探他的额温。
    「你发烧了怎么不说?烧多久了?」他心慌地抱起人,明明可能只是场小感冒,他却莫名就连结起王沐烟的短命论。
    「我...他妈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你去哪儿了?」被他动作晃醒的人迷迷糊糊地回嘴抱怨。
    「当然是去找你了!我都还没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呢...」他大门锁着,王沐烟没有钥匙,所以他当然想不到找了大半天的人会出现在自己屋里。
    「爬墙。」王沐烟指了指阳台方向,后方巷里就是小吃街,管道瓦樑林立,身手好点的确实能直接摸进屋。
    「这是五楼...」
    「没有你烟哥爬不上的楼...别说这个了,我好热啊,笙哥,难受得要死...」王沐烟罕见地朝他撒起娇,手脚并用地把四肢往他身上缠。
    「发烧了当然热,等等...我去找退烧药,再给你弄个冰枕啥的来。」肖乔笙耐心地把人从身上剥下来,但王沐烟随即又八爪章鱼般缠了回去。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找药吃?」
    「不吃药,笙哥就是我的药。」王沐烟呢喃。
    「你真的病得不轻啊,听话,乖点。」
    「我是说真的...肖乔笙,你别走...」少年的哭嗓,终于止住了他的动作。
    「好...我不走。」
    肖乔笙抱着人躺回床上,再把冬被往王沐烟身上裹,确定没有透得进风的缝隙才跟着躺下。
    「你要走的话,我跟你走。」
    没想到埋在胸口的人闷声接的是这么句话,肖乔笙先是愣神半晌,然后才难以置信地稍微拉开距离,凝着王沐烟:「你是说真的?」
    「嗯...亲亲我,我就跟你走...去北江,参加你说的那个徵选。」
    「一个吻就把自己卖了吗?」肖乔笙傻笑着,欣喜溢于言表,没等王沐烟回答便俯首吻住他的唇。
    「我...我发烧了...别吻...」一边唇舌还与之纠缠着的人支吾道。
    「全部都传染给我也无所谓。」
    一个吻如燎原星火,很快演变成肆无忌惮的缠绵悱惻。
    老排屋的隔音很差,一楼打孩子的哭喊声,五楼有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似那位在荒郊野外的小寮子,能肆无忌惮地宣洩情慾与爱意。
    有过一次实质完整的关係后,王沐烟不但从未如嘴上喊的那般操死肖乔笙,甚至有好几次感觉真的会被操死的是他自己。
    床上的肖乔笙并不如日常表现在外那般柔和、没有杀伤力,尤其在意识到王沐烟亦是透过被佔据、被拥抱藉以取得安全感时,偶尔潜意识里「若不被这个世界接受就一同毁灭」的想念,也会在性爱过程中发洩于对方身上。
    热度在一夜酣畅淋漓的性事后降了下来,王沐烟清醒没在身边找到肖乔笙,自己则是除了肌肤上难以洗去又显眼的大小痕跡外,已被从头到脚清理过一回。
    他甩着一头乱发,捞起散在一边的牛仔裤套上后,却遍寻不到自己昨夜穿的黑色背心,最后只好随手从衣橱抽了件肖乔笙正经八百的衬衣套上。
    他哥体量比他厚实,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所以衣服套到他身上后,肩线和衣襬都过宽又长。
    王沐烟一走进客厅,就见着穿着他背心睡倒在沙发上的男人,一旁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网页停留在招聘王胜那间公司的网页资料上。
    两人昨晚这是做到翻天了?衣服都能互换的,王沐烟走近人身边时暗忖,但看清他哥眼窝下的鬱色时,心却紧紧揪疼。
    肖乔笙虽然从不提,但一毕业就跑到迦南这种穷乡僻壤待半年,现在才回就业市场极度竞争的北江,即便顶着高学歷光环,没背景没资本,六个多月的时间早让他在起步上落后别人一大截。
    这些日子待在连网速都比大城市慢上好几阶还不时断讯的迦南,又不时帮着他往返医院、照顾妹妹,应对三天两头上门找麻烦的混混,王沐烟其实一直都很怕。
    他怕肖乔笙终有一天会厌倦这一切离他而去,却又矛盾地更怕他永远停留在迦南,为自己白白蹉跎浪费掉一辈子。
    「啊...你醒了呀?我替你买了早餐回来,放在电锅里,吃饱记得再吃颗退烧药...」
    被漂亮小男友吻醒是什么体验?就跟作梦一样甜,丝毫不知人儿心思的肖乔笙眨着还有点惺忪的睡眼暗忖。
    王沐烟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所以鲜少干些他口中肉麻噁心、姑娘家才会干的撒娇动作,而他也正巧偏爱他不矫揉造作的坦率。
    就是男朋友偶尔化身黏腻小猫时仍会受宠若惊,肖乔笙先捧着王沐烟两颊还带点红晕的脸回吻,然后才拍了拍他的屁股,让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起开。
    「唉,你别乱动,我们笙哥怎么这么帅...我要多拍几张照片记录下来。」王沐烟却攥起就拋在沙发边的单反,镜头对着他拍了起来。
    取景框里,他的爱人,一对凤眸如在晨光中跳跃的鹊鸟,透着琥珀色的光,灵动醉人,他想多捕捉下他的一顰一笑。
    「别拍...我天,你好歹让我去刷个牙洗个脸吧?我流口水了没?」肖乔笙一边紧张地抹着脸,一边遮挡镜头抱怨。
    「笙哥就算流口水也帅得天怒人怨,上镜得很,当杂志封面都没问题。」王沐烟按快门的手没停,他不敢放下相机,怕肖乔笙发现他上涌的泪意。
    「拍吧拍吧...谁让我拿你没輒,你就...拍吧!」佯装投降的人,放弃抵抗没一阵子,便趁王沐烟松懈时搔起他两边腰侧的痒痒肉。
    「我操!肖乔笙...哈哈哈...操...住手...哈哈...相机要摔了...不要...哈哈哈..我求饶...笙哥...放过我吧...」
    怕虫怕鬼还被发现怕痒,王沐烟在肖乔笙面前早已透明得丢盔卸甲,情势一下逆转,被压制在他哥身下动弹不得。
    幼稚的搏斗也很快在肖乔笙印下的吻里止歇,王沐烟衬衣领口有两颗钮扣没扣上,雪白的颈项,勾人突出的喉结,刚睡醒的他没忍住便俯首亲了亲,爪子也不规矩地探入衣襬。
    「你一大早穿成这样是勾谁呢?」
    「谁起反应就勾谁。」
    王沐烟翘了翘唇角,眸里晕着层似泪的水雾,乌黑的眼睫、白皙的皮肤,在肖乔笙眼里美得纯粹如初雪。
    情事总是开始得自然而然,喜爱这个人、想佔据他的所有,言语都不及表达的深爱,只能透过互换体温倾诉,藉喘息低语。
    王沐烟岔开双腿,身体与肖乔笙的胯部紧密相贴着,轻易就感知到爱人为他蓬勃的灼热,肖乔笙看似温柔,但以仿佛禁錮般不容逃脱的姿势笼罩住他时,他总会接收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前夜缠绵过的馀韵未消,衣裤尽褪后,肖乔笙进得毫无负担,迦南旷野上最恣意颯爽的少年,在他身下却倾尽温柔开敞自己包容了他。
    他们从客厅做进房内,再从床榻转战浴间,彼此都似在发洩着对世俗的愤懣。
    「头发长了啊...」关上淋浴的花洒后,肖乔笙一手搂着王沐烟裸裎的腰,一手拨弄着他垂过眼睫的额发宠溺轻喃。
    「懒得剪...」少年美目轻闭,下頷懒洋洋地搁在肖乔笙肩上,氤氳在雾气里的肌肤、悬着水珠的发梢眼睫,使之瞅着就似朵出水芙蓉。
    「怪不得沉炎说你小时候就像个女娃娃,我看不只小时候...」
    肖乔笙无奈地将人打横抱起,走出浴间前哼了声,王沐烟才默契地打开一隻眼,把浴巾从架上抓下,盖在自己头上,看来是真做过了头,被累得不轻,连他说他像姑娘都没反驳。
    「你坐好,等我把头发吹乾,想睡再睡。」都被送回到了床上,王沐烟仍像滩软泥,肖乔笙只好无奈地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道。
    「笙哥...你要长命百岁。」被拍醒的少年睁开水润的眸无厘头地说。
    「睡懵了?那我祝你寿比南山。」肖乔笙勾弯一边唇角笑回。
    「我认真的...如果我真活不长,死后一定会立刻赶去投胎,你等我几年,下辈子若是个女的,长大就嫁给你。」
    「这话题没完了是吧?」肖乔笙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会儿,眉心不由自主微微拧起,他确实是个迷信的人,并不喜欢王沐烟老把这话题掛在嘴上。
    「唉...这样我们都不亏啊,等你成了大律师,记得多攒点钱,假如我活到三十岁,你算算,再等个二十年好了,我二十岁,你五十三岁,到时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家财万贯...呵呵,想到我都能笑醒。」
    「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只数学好,如意算盘还打得特别响呢...」肖乔笙忍不住被逗笑
    「鹅鹅鹅...挺不错的,是吧?」
    「你就算还是个男的,也得回来找我,我一样娶你。」拿爱人没輒的人仍是配合地应和。
    「那大律师得再更努力点,最好立个法案,让男人能娶男人,女人也能嫁给女人,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唔,就叫乔沐笙烟法怎么样?」
    「什么乔木生烟?」
    「乔笙、沐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就是乔沐笙烟吗?」
    「你这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比我还懂撩了?」
    「是肖老师教得好。」